皇帝自認說的是實話,落在他人耳中卻是對宣昭儀的偏心和維護。
哪怕涉及到皇嗣,皇上對宣昭儀還是這樣縱容放任,一時間,在場所有的嬪妃都在心底升起了警惕。
偏偏這時候人還不知收斂,宣昭儀粲然一笑,襯著滿殿凝重的神色,愈加奪目,嬌音軟語著道:“聖上英明,您的恩情妾感念不已,必銘記在心,不敢忘懷。”
就差來句以身相許了。
在場唯有皇帝猜到她怕是生氣了,既氣哪個不長眼的算計陷害她,又□□後咄咄逼人想把罪名扣在她頭上。
怒意上湧,索性無差彆攻擊,借著他的勢,將滿殿的後妃都刺激了個遍。
皇帝也厭煩皇後等人主次不分,就算是宣昭儀有嫌疑也不改將鋒芒全對著她,她們不關心是誰要害十皇子,就想著怎麼才能把宣昭儀這個大敵打入塵埃,自私又狹隘。
故而,皇上也沒計較喬虞狐假虎威的事,沉聲道:“行了,還要鬨到什麼時候?皇後你要是覺得無從下手,不妨好好查查這個宮女的家人身在何處。”
皇後麵上浮現出幾分難堪,抿了抿唇:“妾遵旨。”
“既然賢妃和霍妃幫著皇後協理後宮,那就一起查吧,你們誰先查出線索來,朕重重有賞。”
賢妃還沒怎麼樣,霍妃眼眸一亮,明豔的麵容上閃現出自信張揚的光彩:“妾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招手讓她們沒事都回去吧,十皇子在病中,需要靜養。
皇後帶頭行禮告退,步履間廣袖翻飛,行至喬虞身側的時候,居高臨下投過來一道冰冷的目光,輕聲道:“在未撇清嫌疑前,宣昭儀還是安穩在靈犀宮中呆著吧,不然出了什麼差池,縱是本宮也保不住你。”
喬虞微笑著頷首:“謝皇後娘娘提醒。”
她靜等著殿內空下了大半,才慢悠悠地起身,對著夏婕妤柔聲道:“既然太醫說了十皇子並無大礙,夏婕妤也可以鬆口氣了。”
夏婕妤回以一笑:“還是托了您的福。”
喬虞苦笑:“你不怪我給你帶來麻煩就好。”她轉身對著上首的皇帝屈膝福身,“皇上,妾先告退了。”
剛見她伶牙俐齒、盛氣淩人,皇帝覺得她多少有些莽撞,現在皇後等人一走整個人就蔫巴了,耷拉著眉眼,怏怏得像是剛剛在嘴仗中輸了的是她。
怒氣不知不覺消散了,反而有些好笑,又帶著幾分憐惜,皇帝神色緩和了不少:“你先回去用午膳吧,過會兒又嚷著餓。這事兒暫且輪不到你操心,安心待在靈犀宮裡,朕回頭再去看你。”
他想著她在皇後麵前也太會犟嘴了,要不是他在,皇後如果硬是用以下犯上的罪名將她拿下,受罪的不還是她自己?
隻不過礙於這是在長春宮,皇帝在喬虞熏陶下已經習慣了私事私說的做法,眾目睽睽之下,還是給她留著麵子的。
喬虞乖乖地應承下來,繼而便轉身離開了。
臨走出宮門那個瞬間,她思緒一動,不知怎麼回頭望了一眼,見夏婕妤跟皇帝說著話,淡漠的眉眼仿佛為他而染上了人間的煙火氣,低頭淺淺一抹笑,幾縷和煦溫暖的陽光暈開白色的光,半遮半掩地落在她的側臉上,極致的溫柔反而氤氳出了種震撼人心的美。
喬虞心頭咯噔一聲,突然止住了腳步,眼眸定定地落在夏婕妤身上,顯出驚奇的神色。
夏槐輕聲提醒了她一聲,喬虞才回過神來,心思沉沉地往回走。
“主子,您不要傷心,皇上說了會再來看您,那必然是擔心記掛著您的。”
夏槐以為自家主子是受此一劫,又見皇上同夏婕妤親近,兩項交加下心頭鬱悶不快,所以小聲地勸慰她。
喬虞凝著眉,卻沒把她的話聽進去,遲疑著出聲問她:“夏槐,你還記得我之前說見陸妃覺得眼熟麼?”
夏槐想了想:“您好像是這麼說過,不過陸妃娘娘跟陸修容都不大相似,奴婢實在想不出您說她想誰。”
“夏婕妤。”喬虞果斷地接上她的話,“夏婕妤氣質十分獨特,很容易讓人忽略她的容貌,但細細看起啦,她與陸妃五官上確實有幾分相像。”
夏槐疑惑道:“可是從未聽說夏婕妤和陸妃之間有什麼親緣關係啊?”
要是有夏家在背後當靠山,陸家也不會直到皇上登基才崛起了。
“這我也很奇怪,按理說夏婕妤和賢妃才是姐妹,可我見著賢妃卻不覺得她和陸妃生得像。”喬虞凝眉沉思,其實單論長相,陸妃比賢妃和夏婕妤都要出色,況且十五六的少女同在深宮中沉淪幾年的嬪妃氣質天差地彆,就算是夏婕妤和陸妃站在一起,也沒人會覺得她們長得像。
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喬虞長歎一聲:“算了,眼下還是先顧著把自個兒身上的火撲滅吧。”
如同皇後所說,她的嫌疑還沒洗清呢。
提及此事,夏槐也有些隱隱不安:“主子,那陷害您的賊人莫不是還有後招吧?”
“隻能見招拆招了。”喬虞道,她倒是想一次性將那人的手腳全都引出來,一並砍了才好。
“對了,景諶那邊你讓南書和南竹都仔細盯著些,近來我不便往問學所過去,千萬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夏槐深以為然,鄭重地應下來:“您放心,奴婢等人定不會讓八皇子出事的。”想到十皇子又忍不住害怕,“也不知道宮中怎麼多出來這些新奇百怪的毒,像火鶴花之類的,奴婢從未聽說過。”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