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名字,還是當時豫王同先帝求娶她的時候,皇帝以一個對手的角度分析豫王此行的利弊才記住的。
許久沒聽見喬虞的聲音,他奇怪地抬起頭,卻見她皺著眉、氣鼓鼓地看著自己:“您不是說跟豫王妃不熟悉麼?怎麼還記得人家的閨名?”
她一雙明眸靈動粲煥,此時瞪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瞳仁圓溜溜的,尤其可愛,皇帝忍俊不禁,黑眸中冷意褪去,不由流露出點點柔和的笑意:“朕記性好,過耳不忘,有什麼辦法?”
“那您就發揮您那卓越的記性好好想想,誰的閨名中有這個‘夷’字呢?”喬虞頓了頓,“或許是豫王妃的小名也不一定。”她目光灼灼地看著皇帝,好像生怕他回頭把豫王妃乳名也給記起來。
雖然是沒有根據的飛醋,但奇異地讓皇帝心情莫名愉悅起來:“是不是乳名朕就不知道了。”他見她小小地呼了一口氣,眼底笑意更深,慢吞吞地把後半句說了出來:“但說誰的閨名中有個‘夷’字,朕倒想起一個人來。”
喬虞好奇地問:“誰?”
“夏婕妤。”皇帝道。
喬虞一愣,她忽然想起豫王妃和夏婕妤那詭異的熟悉感,麵上卻顯得十分茫然:“夏婕妤……同謝皇貴妃不應該有所牽扯吧?”
夏婕妤是夏家庶出的女兒,大約也是不受寵的才會送進宮來給賢妃固寵生子。
況且歲數差在哪兒,夏婕妤比豫王妃還要小上五歲呢,豫王妃陪在謝皇貴妃身邊的時候,前者都不知道有沒有出生。
“您確定是這個‘夷’字麼?或許是寫書的嬤嬤聽差了,隻是同音字也說不定。”
皇帝沉吟不語,說起來,就算這本書上記載的是事實,嬤嬤隻是偶然聽見的,怎麼能想到這麼偏門“夷”字?既然是在宮中侍奉了幾十年,想來是從小入宮,是從哪兒學得識字呢?
忽而,喬虞輕歎著道:“說起來,若真是安修儀謀害的十皇子,我實在想不通……陷害我也就罷了,我得您寵愛,這後宮裡頭怕是十個有九個都是盼著我出事的,可夏婕妤心性淡泊,有了五公主和十皇子以來連宮門都不怎麼出,也不知是哪兒得罪了安修儀,偏偏下手這麼狠,衝著十皇子這一無辜稚童下手,非要夏婕妤受這撕心裂肺的喪子之痛。”
縱使安修儀有這天大的手段,隱瞞了這麼多年,沒道理為個蹣跚學步的十皇子破功,有什麼能讓她這麼豁出去,皇帝臉色一黑,恍然想到了前陣子三皇子鬨出來的事兒。
可不是,景詢不就是安修儀的命。
喬虞看他若有所思,也不出聲打擾他,靜靜地垂眸研究起自己帕子上的花樣來,不知過了多久,才聽皇帝開口,聲音中透出幾分喑啞:“朕以為,你會更在意上頭記載的藥方。”
有一記弱柳,是她之前中過的毒,還有一個藥方,隻管藥性,從景諶尚在繈褓時中的藥相似。
大公主說是安修儀冤枉她的,眼下才算是坐實了。
喬虞斂眸笑道:“我自然在意,所以鬥膽向您要個恩典,允我與安修儀見上一麵。”
皇帝想也沒想:“你什麼時候想見讓人過來同朕說一聲就是了。”
安修儀隱隱顯露出來的案底卻觸目驚心,皇帝怎麼也不能允許這樣一個屢次對皇子下手的嬪妃留在後宮中興風作浪。
偏她現在還不能動,皇帝難免有些愧疚,既然喬虞想見就讓她去見吧。
……
雖然安修儀呈獻上來的古籍真實性有待考察,可皇帝並沒有放過其中疑點,以十皇子夭折、夏婕妤悲痛欲絕需要靜養為由,間接將她拘在了長春宮,裡頭的人出不來,外頭的人也進不去。
夏婕妤如何機敏沉穩的性子,在手底下的人心慌不安的時候,尚能沉得住氣,守著懵懂的女兒在宮中安靜地帶著,一絲額外的動作都沒有。
偏偏她沉得住不代表旁人也沉得住,一日晚上,彌心瞧瞧給她傳了張紙條:“主子,是豫王妃的。”
北繇公主入豫王府後沒多久就有了身孕,太後十分高興,賞了不少好東西過去,這次是胎穩了,豫王妃帶她進宮謝恩的。
夏婕妤眉目一凜:“這時候,她還冒出來乾什麼?生怕彆人抓不到把柄是不是?”
彌心有些為難地低頭:“豫王妃鮮少給您傳信,奴婢擔心,許是有要緊的消息告知於您。”
“您放心,奴婢的動作再小心不過了,其中的手續都轉了好幾道,保管不會讓旁人發現的。”
夏婕妤冷著臉展開紙條,隻看了一眼,清淡的麵容上便染了怒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將紙條放在燭燈上點燃,明明暗暗的光影籠罩在她的側臉上,平白有種令人心驚的氣勢。
彌心不解,在她燒的時候匆匆看過去,當即驚嚇地愣在了原地:“主、主子,皇上真的、真的派人去查那些舊事了?”
夏婕妤淡然不語,良久,緩緩道:“先彆慌了陣腳,皇上去查就查吧,查不查得到還不知道呢。”
畢竟想守住這個秘密的,可不止是她或者夏家。
作者有話要說: 嗯~請大家不要著急,近來都是夏婕妤的戲份啦可能,給排得上號的女配一個麵子,不要讓她匆匆領盒飯呀~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