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一個激靈,立即站了起來,向皇後屈膝,尷尬地陪笑道:“嬪妾不是這個意思!”。
皇後淡淡道:“不是這個意思便收口罷!”。
裕妃左右望了望,放下茶盞,笑著道:“寧妃妹妹,皇後幾時說你是這個意思了?不過區區一個不懂事的奴才,既然對皇後娘娘大不敬,那便趕緊拖出宮門,打上二十大杖便是!皇後娘娘以為如何?”。
皇後尚未出聲,胭脂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宮女被責打,脫褲丟人尚不說,要知道二十大杖足以打廢一條腿,若是運氣不好,丟了命也說不定。
她如搗蒜一般在地上重重磕起頭來,顫聲道:“皇後娘娘,奴才冤枉!奴才委實冤枉啊!皇後娘娘您有所不知,這碗魚肉麵是吉貴人今早用膳的時候,賞賜給奴才,奴才實在不是有意冒犯皇後娘娘!”。
她迫切地望著皇後娘娘,辯解道:“奴才還在想著,怎的吉貴人忽然便抬舉奴才了,不但賜菜,還帶奴才來坤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誰知道吉貴人的心思竟是這樣!”。
七喜忍耐不住,出聲道:“胭脂!主子已經容忍了你許多次,你竟還如此攀誣主子!”。
胭脂並不理睬她,隻是連珠串一般道:“吉貴人,奴才自知伺候您的日子不如七喜姐姐她們長,可奴才對您也是一片忠心的!您為何要如此算計奴才!”。
吉靈正色道:“算計?”。
到底是誰在算計?誰又在被算計?
她仰頭歎了一口氣,頓了頓,一字一句地道:“你說是我賞賜魚肉麵給你,那的確不錯。可是你若安分守己,將心思放在老老實實服侍主子上,自然能記得宮規,又怎會想不到魚腥味是對主子的衝撞?”。
她說完,自起了身,向座椅走去。
胭脂揪著胸口的衣襟,淒慘地哭道:“奴才忠心耿耿,服侍了貴人您一場,想不到貴人竟這般翻臉不認人!”,她一邊說,一邊狠狠拽住了吉靈的旗裝下擺。
七喜上前,用力要將她的手拉開,無奈胭脂死死抓住吉靈的裙擺不放,指甲都勾陷進了那旗裝的花絡子上,扯得一片片花絡子都翻了開來,灑了一地的銀繡短絨線頭。
七喜咬著牙斥道:“放手!”。
她湊近了一些胭脂,用隻有她們兩個人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飛快地道:“昨天夜裡,小芬子跟著你來回跑了一趟,可累得不輕!”
胭脂雙手一顫,才知道吉靈早已察覺自己是翊坤宮耳目。她的目光中終於失去了那股狠厲之氣,頹然地鬆開了手,委頓在地。
裕妃看了一眼皇後臉色,一拍幾案,向奴才們催促罵道:“還不快拉出去!由得這瘋奴才在皇後娘娘麵前撒潑,成什麼體統!”。
早有小太監左右上來,這時候一邊一個,如狼似虎地拎起胭脂的左右胳膊,胭脂心一橫,抬頭望向年妃,眼看著就要喊出一句“娘娘救奴才!”。
年妃麵色一緊,身旁的貼身宮女珠玉這時候已搶上前來,將手中一塊粗布帕子塞進胭脂口中,對那兩個小太監道:“吵嚷得緊!趕緊拖出去,彆讓娘娘聽了頭疼。”。
說完,她走回年妃身邊,似乎是故意解釋給眾人聽一般,強笑著道:“娘娘,您昨日生辰宴多飲了幾杯,頭一直痛到現在,奴才便知道您受不得這些吵嚷!”。
眼見著胭脂已經要被拖出去了,吉靈忽然快步走到皇後娘娘麵前,屈膝道:“皇後娘娘,請等一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