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2 / 2)

如果沒有正經事,他就宰了姚生。

“殿下,殿下,屬下剛剛在湖邊,似是見著虞姑娘了。”姚生紅了眼眶,忍不住拽著衣角,“殿下,興許,是有用的。”

慕容澹扯住他的衣襟,將人提起來,白皙的頸上青筋猙獰爆出,猩紅的雙眼與他對視,“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若是假的,你完了!

他向來冷漠狠戾的眼睛裡如今裝滿了脆弱和不安,還有顯而易見的期待和瘋狂。

像是即將渴死曬死的人,忽逢頭頂烏雲蔽日,雷聲陣陣,期待著暴雨來臨。

為什麼,為什麼姚生能看見年年,他卻看不見?是年年真的怨恨他了嗎?所以不願意見他。

慕容澹不敢細想,他如今隻想再見她一麵,告訴她自己有多後悔,以往的自己,是多畜生不如,對她辜負良多。

他就想見見她,告訴她彆怕。

“在什麼地方,帶孤過去!”慕容澹顧不得換衣裳,徑直穿著那件黑色的冬衣襖子。

“在湖裡的橋上,虞姑娘穿著灰色的裙子,朝著屬下招了招手,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一定是虞姑娘沒錯了。”姚生手忙腳亂,話也說的磕磕絆絆,帶著人往湖心的橋上奔去。

橋邊不遠處的岸上還散落著他方才燒紙的殘灰冷燼,夜風一吹,紛紛揚揚朝著天上狂舞,像是起靈時候的惶惶冷寂。

“人呢?”慕容澹抓著他的衣領,搖晃著拚命詢問,“人呢?你倒是說人呢?!”

姚生搖頭,“屬下不知,屬下真真切切見到虞姑娘了,她就站在橋上,比以往還要消瘦。”

慕容澹一聽那,“比以往還要消瘦。”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狩陽帝得知慕容澹頻頻召見太醫丞入府,忍不住心中竊喜,老狼的尾巴又翹起來了

隨手招了個年輕內侍,“去給朕向涼州王傳個話。”

慕容澹坐在湖邊,等到了白天,太陽都出來了也沒見虞年年,眼睛裡血絲密布。

傳話的小內侍跪在他一丈遠的地方,戰戰兢兢,“陛下傳話,涼州王殿下身體不適,朕深感痛心,還望好生將養,早日恢複,今後再為國效力。”

慕容澹闔了闔眸,煩躁捏了捏眉心,他才幾天不見叔叔,叔叔就以為他要死了?陰陽怪氣的嘲諷誰呢?

“孤身體好的很,有勞叔叔費心。聽聞戶部尚書即將致仕,既然叔叔想讓孤早日為國效力,那戶部尚書的位置,倒勉強可以暫領。”

為國效力,你倒是真騰出來個地方給他啊,彆光嘴上說說。

小內侍又戰戰兢兢回去將話一字不差的稟報給了狩陽帝。

戶部總領全國經濟,是朝廷的錢袋子,這樣重要的地方,自然要安插心腹,慕容澹稍稍把眼睛往六部一瞥,狩陽帝心裡就打鼓,生怕他瞧上哪兒了。

實話實說,為了鞏固統治,一直有近親佐政的習慣,曆代皇帝的兄弟兒子,都在朝中擔任過要旨,例如鎮國大將軍、六部尚書、太師太傅等。

但狩陽帝指頭縫裡連點兒油水都不肯漏給自己親兒子,跟彆提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侄子。

慕容澹那雙狼一樣陰沉的眼睛,始終在暗處盯著他,隻要慕容澹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能得安寢。

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身下坐著的皇位並不那麼高枕無憂,還有個侄子,他的父親是自己的哥哥,更是父皇名正言順立過的太子。

“好極了!”他口中如此說著,手裡卻狠狠砸了東西,從廊柱係著的劍鞘中拔出佩劍,抹了傳話的小內侍的脖子,鮮血濺了滿臉。

他陰惻惻舔了一口手指上的腥甜血液,“來人,愚蠢的奴才連話都傳不明白,朕已經將他殺了,送去涼州王府。”

下首立著的眾臣端著袖子,不言不語,早就習慣他時不時發瘋。

狩陽帝一改方才暴虐,笑吟吟落座,“工部,方才說的鬥獸場,你看應該建在哪兒?朕還想為萱夫人蓋一座摘星樓。”

工部呼吸一滯,建鬥獸場都得把石頭榨出汁來,這邊擠一擠,那邊挪一挪,好不容

易湊點兒錢出來,這還要蓋摘星樓?

但他深知自己直言不諱,恐是走不出這個門,隻能迂回委婉,“陛下,臣深以為,工程在精不在多,將鬥獸場建完再建摘星閣才是良策,若是雙雙齊進,恐怕有所偏頗疏漏,反倒不美。”

狩陽帝手在案上拍了拍,略微思索,“愛卿所言有理,朕心心念念鬥獸場許久,前日才趕製出畫稿,朕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建成的樣子了。

但近日萱夫人鬱鬱寡歡,時常落淚,朕又想建一座摘星樓哄她歡喜。

罷了,鬥獸場工期延後,先建摘星樓罷。”

萱女因為虞年年鬱鬱寡歡食不下咽,恨不得把“憂傷”兩個字直接刻在臉上。

狩陽帝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好,從來沒有過的好,看著她難受,心都跟要碎了一樣,恨不得把人捧在掌心裡,含在口裡安慰。

急得嘴角都起了瘡。

“愛妃,你聽。”他拿了一匹緞子,靠近倚在榻上眼眶紅腫的萱女,大手一扯,緞子應聲而碎,“刺啦”一聲,“愛妃,這聲音極為悅耳,喜歡嗎?”

萱女撇撇嘴,不理這個瘋子,轉頭過去,將帕子蓋在臉上。

狩陽帝受挫了,心想她莫不是不喜歡這聲音,便從懷裡拿出自己佩戴多年的玉佩,沒有絲毫猶豫,狠狠照著堅硬的漢白玉地磚上一摔,清脆之聲滿耳。

人人都說玉碎之聲美妙,尤其是越昂貴的玉,碎在地上的聲音就愈發動聽,甚至能讓人忘卻憂愁煩惱。

“這樣的聲音呢?”狩陽帝又殷切問。

萱女掀起帕子的一角,看了一眼地上的玉,噗嗤一聲笑了,帶著點兒鼻音,嬌笑,“好聽極了。”

狩陽帝像是找到了一個哄她的好方法,教人將宮裡最好的玉全都搬來,一個一個摔給她聽。

虞年年昨日從花匠那兒要了些種子,打算在房子麵前的空地上栽種。

本來還想種點兒菜,但廚房不缺,周圍姐姐們又勸她彆了。

好好一個漂亮姑娘,手裡攥一把大蔥站在地頭上不大好看,還是養個花田吧,回頭摘花,多漂亮。

虞年年不禁勸,隻能放棄種菜的想法。

花匠怕她沒經驗,先給了些簡單好養活的花的種子——油菜花。

好歹能吃又能看,既

滿足了虞年年種菜的願望,還能開出漂亮的花朵,金燦燦的一片,多兩全其美。

門前的那塊兒地隻有一條青石磚小路鋪到門口,兩邊泥土還算鬆散肥沃,若是個常乾農活的婦人,犁起來十分輕鬆。

但虞年年身體差的很,走一步都要喘三口氣,自然做的不輕鬆。

她也不著急,一日犁鬆一小塊兒,撒上幾粒種子,然後澆水悉心照料,沒幾日便冒出青嫩的芽來。

平常出門或者回來都要蹲下看看它們,用手指輕輕戳戳,覺得十分神奇。

小芽兒一點點長高,平常要下雨,她擔心風吹雨淋不利於它們成長,就用木棍,簡易的給它們支了一個小棚子。

照看好了這一點小東西,又將目光瞄向了空蕩蕩荒蕪的院子,還有那堵光禿禿暗沉的牆,想過幾日,在牆角種一叢薔薇,粉白的花沿著藤蔓爬上牆頭,進到白米和白粥的住處。

生機勃勃的一定好看。

還可以在院子裡養一條小狗,給它慢慢做一個木頭房子。

白米白粥她們過來串門,也要逗逗院子裡種的那幾顆油菜花小苗,白米舔舔嘴,“等它們長大了,一定很好吃,夠炒一盤菜了。”

“你還要養雞嗎?回頭拿去廚房燉雞湯喝,冬天的老母雞肥美,喝一碗湯暖暖的最舒服了。”

虞年年的確還想在院子角落裡圈個籬笆,養一群小雞,但還沒有小雞仔兒,白米就開始打它們肉的主意,虞年年忍不住打了退堂鼓,“我要養了,你不許打它們的主意!”

白米舔舔嘴,“好吧,勉為其難算了。”

聽說虞年年想要種薔薇,出去采辦的婦人買了一包回來給她,“聽說這個品種可好養活,你種,回頭我去你那兒采幾朵彆在頭發上。”

她胖墩墩的身體扭動著,臉上還有些嬌羞。

虞年年原本還不好意思白拿人的東西,但架不住婦人熱情,隻要求以後薔薇開花了,能送她一些就行,虞年年才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狗蛋兒:日常搞封建迷信。

年年:謔!這地方種地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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