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有的。
周青彥深居簡出,朋友的聚會能推就推,可但凡是有餘姣出現的地方,他必定存在,程禾從前還覺得懷疑,直到偶然間發現周青彥落在餘姣身上的目光,隱忍又深沉,可是發現又能怎樣呢?
周青彥畢竟沒有做出出格的行為,況且他們兩人是合夥人,公司的發展很大程度倚靠周青彥的技術,其次,程禾有屬於大部分人的虛榮心——餘姣是他的女朋友,不是那個樣樣專業第一,被導師誇讚,連不經意創造的遊戲都能火爆全網的周青彥。
這讓程禾終於體會到打敗周青彥的感覺。
雖然知道周青燕喜歡餘姣,可程禾怎麼也不會想到,周青彥對餘姣是宛若火山岩漿的愛意和瘋狂,旁人不經意的眼神能夠挑起他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經,恐懼憑空冒出的每個異性會巧奪走餘姣的注視,更何況身為前男友的程禾?
程禾是周青彥壓住心口的巨石。
不毀掉他。
他永不能安。
黑霧籠罩在整間房子裡,甚至演變為粘稠的仿佛滑膩的青苔般的東西,吸附在發黃的牆麵、天花板、家具等等能夠覆蓋的全部的地方,原本溫馨的房間瞬間變為陰潮的洞穴般的地方。
陰風刮起。
程禾的話觸及到周青彥壓抑在心底的嫉妒,生前那些被隱藏起來的情緒,在程禾一句句親昵的“小姣”,還有那帶著宣告主權般的“她是我的女友”中,徹底掙脫束縛,以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狂湧而出。
小姣。
這是程禾的愛稱。
周青彥曾經不止一次地聽見愛語從程禾的嘴裡說出來,當初的他覺得難過、痛苦、嫉妒,此刻的他隻覺得憤恨、怨毒、暴怒。
他鬆開桎梏著餘姣的雙手,往前走幾步,走到程禾的麵前,暴漲的黑氣將程禾整個人圍困在裡麵,天花板粘黏的黑色黏液滴落,落在程禾身上,凡是沾染黑液的肌膚不可避免地生出青紫色的腫脹的塊狀體,類似屍斑卻比它更加恐怖惡心。
隨著幾聲哢嚓。
程禾的四肢被絞斷。
呻,吟悶進喉嚨。
張開的嘴巴湧入更多的黑氣。
它們可以在瞬間扭斷他的脖頸,卻仿佛劊子手在斬斷獵物的四肢後大發善心地放它離開,程禾被卷著扔出房門,隨著身體墜落樓梯的聲音響起,周青彥喃喃地說著:“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他扭頭,看見麵色發白的餘姣。
程禾的慘狀給餘姣留下不可磨滅的恐懼,濺出的血花雖然被地板覆蓋的黑霧吞噬,可還是被她看見了,那縷蒙在眼睛上的黑霧早就在她的撫摸下,乖乖地躺在她的掌心,忘記自己背負的任務。
餘姣怕極了。
周青彥朝著她走來,視線陰沉,語氣輕快地仿佛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麼:“姣姣......你告訴我,他在撒謊,你是我的女友......”
他蹲下身子,掌心貼住她的臉:“一直是我的女友。”
餘姣被嚇得往後爬,後背貼在沙發上,周青彥不急不緩地走到她的身邊,將她逼到沙發和自己製造的狹窄的縫隙內,和第一次見到他出現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境地。
餘姣仿佛陷入獸群的可憐的草食性動物,就算絞儘腦汁都不可能逃脫擁有尖牙利齒的野獸的捕捉。
可她不是動物。
她不是程禾。
畢竟跟周青彥相處幾天,見識過他還算正常的樣子,雖然他此刻的樣子有些難以忍受......但也不是毫無辦法的,對嗎?
餘姣暗暗安慰自己。
周青彥暗戀她,是舍不得傷害她的。
可是把希望寄予在對方的身上,她所感受到的是危險降臨前無助地祈禱和對命運無法掌控的無力感。
她必須得做點什麼。
周青彥染血的臉近在咫尺,餘姣咬咬牙,努力揚起顫抖的手,學著他曾經對自己的樣子,鉗住他的下巴,周青彥陰戾的表情停滯,微怔地盯著她。
餘姣暗暗鼓勁,就是這樣,她此刻蹲坐在地,鉗住他下巴的姿勢毫無氣勢,她試探著起身,周青彥在這個過程中一直維持著呆愣的動作,由著她按住他的胸膛,把他按得半邊身子磕在身後的茶幾上。
“姣姣......”周青彥發出一聲困惑的聲音。
餘姣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地回想當時周青彥是怎樣的神態,她揚起眉頭,抿緊唇,做出冷漠又凶狠的樣子,瞪大眼睛盯著他,手指狠力地鉗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頰微微朝著自己的方向抬起。
用毫無威脅的聲音:“我不是你的女友,從來都不是——”
周青彥的神色立馬陰沉。
餘姣惡狠狠地笑了聲,緊接著學著電視劇裡浪蕩子調戲良家女的姿勢,用另隻空閒的手輕輕拍拍他那張寡白到瘮人的臉頰。
“但你要是乖乖聽話,好好表現,我說不定還可以考慮考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