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丈夫(17) 鄭鬆之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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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蜷縮著一隻流浪貓,它被猩紅血肉波及,毛發被黏液濕透,渾身瘦條條的縮成一個團。血肉褪去,塑造出成年男性的體魄,五官顯現出來,溫柔陽光的麵貌,鄭鬆循著味道看向牆角,看到那隻瞪著黑亮眼瞳的小貓。

他自言自語道:“我不是怪物。”

腳步往前走,他舔了舔唇角。塑造血肉、殺死鄭鬆耗費他的體力,他現在感到非常饑餓,看到那隻貓,口腔便分泌出誕液,直到離著小貓有半臂的距離,他停下腳步,出聲說:“我是惠惠的丈夫呢。我是鄭鬆,不是怪物。”

牆角的小貓被嚇得炸了毛。

西裝革履的男人轉換方向,到附近的超市購買大量的肉類,回到牆角的位置,小貓已經不見了,他將食物分出留在那裡,剩下的被他毫無形象地吞進嘴裡。濺出的血液被他全部喝進去,填飽肚子,他將旁邊乾淨的購物袋拎起。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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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惠氣得厲害,她沒想到鄭鬆在做出一番侮辱她的舉動和言行後,竟然說走就走,她胸腔壓抑著一股悶氣,後來她頭暈眼花,小腹隱隱作疼,索性躺回床上,蒙起頭,心底卻盼著鄭鬆快點回家,要是平時他走就走,可外麵不安全,他出事怎麼辦?

房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溫惠睜開眼睛,緊攥著被沿,放鬆的同時,那股壓抑的悶氣再次上湧,她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所以在鄭鬆來碰她的時候,她帶著怒氣地喊道:“不許你碰我。”

剛才的事不是她忍讓就能過去的,他竟然懷疑她行為不檢點,還罵了那麼多難聽的話。溫惠難過死了,她越想越委屈,淚珠斷線似的往下掉,很快便洇濕麵前的被褥。

鄭鬆無措的聲音響起:“惠惠、惠惠,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是我混賬,你彆悶在被子裡,你想怎麼罵我、打我,我都受著......”

他扯扯被角:“彆不理我。”

溫惠被他扯得煩,掀開被子,揮開他的手。

沒想到鄭鬆壓低身子湊到她麵前,溫惠沒料到他在兩人吵架後還能做出這樣親密的姿勢,說來奇怪,他那一通哄人的話很不像他的作風,兩人吵架求和的從來都是她!她沒料到鄭鬆的姿勢,自然動作幅度大了些,看都沒看就揮開他的手,結果直接甩在他的臉上。

發出響亮的——“啪!”

溫惠愣住了。

眼淚也隨著停止,她再有委屈,也不想動手打人,況且鄭鬆的性子勢必要發火。她怯怯地縮了縮肩膀,眼睫垂落,不敢看他。

“惠惠,”鄭鬆臉頰不是很疼。他越發湊到她的身邊,攥著她的手腕,貼到自己的麵部:“惠惠,你再打我。”

言語的傷害一經說出無法挽回。他既然要做鄭鬆,那麼鄭鬆做下的爛賬需要他處理。他想不到再好的辦法可以緩解溫惠受到的辱罵。

“惠惠。我混賬,我有病......你再打我吧。”

溫惠不敢置信地凝望著男人的臉。

他委屈地說道:“彆不理我。”

溫惠驚住了,鄭鬆見她沒有動作,握著她的手,往他的臉上狠很打去,溫惠沒抽出來,響亮的聲音過後,她的掌心也有些紅了,鄭鬆的臉頰留下道深紅的掌印。

他非但沒惱,笑道:“惠惠,消氣了嗎?再打打吧。”

“......”有病吧?

溫惠的思緒亂成一鍋粥。

“鄭鬆,你......”溫惠皺眉,他做出的姿態比她還要委屈,況且不知道怎麼的,看到眼前的他,壓抑的委屈竟然消失不見,她眨眨眼睛,滑過他帶著掌痕的側臉,蜷了蜷發麻的掌心,說道:“你出去乾什麼了?”

鄭鬆捧著她的掌心,露出幅不知所措的模樣,緊接著捧到嘴邊輕輕吻過:“我忘記你也會疼了。”

他仰起頭,解釋:“之前頭疼得厲害,我說了很不好聽的話,做出很無理取鬨的猜測。惠惠,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我出去是在反思呢。我現在想明白了,我對不起你,我要做什麼你能原諒我?”

鄭鬆難得低頭,按照溫惠的性格,她早就原諒他,事實上,溫惠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看到他眼底顯露的真誠歉疚的目光,就想告訴他她原諒他了。可是——

溫惠的心底泛起一股古怪的情緒。

她心愛的丈夫坐在她的身邊,為他之前的口不擇言道歉。他甚至牽著她的手打他的耳光,言談間滿是示好,甚至還透露著緊張無措,似乎很怕她和他疏遠。

這讓她感覺到詭異的割裂感。

腦海裡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鄭鬆是這樣的人嗎?

她太了解鄭鬆了。

就像之前,自以為是地揣測她的行為、亳無理由地詆毀她的人格,將她的自尊肆意踐踏腳底。

這才是鄭鬆。

溫惠揪進被沿,寒意由腳底驟然攀升至全身。

她抬眸看去,就見鄭鬆麵容平淡,露出微微的歉疚:“惠惠。我離開家的時候,目睹了好可怕的一幕,我就逃回來了,沒被外來物種發現。那時候我在想,世界變得這樣恐怖,我們應該珍惜在一起的時間,而不是在吵架中度過。惠惠,我之前真不是人,你隨便怎麼罵我、打我都行,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有情緒,有感受。

和那些殘忍得隻知道吞食的怪物不同。

原來是她多想了。

溫惠為她剛才的猜測感到歉疚,鄭鬆能夠主動向她道歉,這是好事,她竟然因此感到不適應,甚至懷疑他被怪物占據身體——若是他被怪物占據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跟她道歉,小心討好,早就將她填進肚子裡了。

溫惠鬆口氣,但心底還是委屈的,因此就小聲地說:“你......你要發誓,你以後不可以無緣無故地懷疑我,更不許罵那樣難聽的話。”

鄭鬆立馬舉起手:“惠惠,我發誓!如果我沒有做到,就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溫惠徹底鬆心。

如果真的是怪物,它怎麼可能會發誓呢?它能連著說出兩個成語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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