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惡靈(21) 【1更】因禍得福……(2 / 2)

那瞬間,火山噴發,岩漿滾滾,森林大火,勢如暴龍,沿路窄道被猛然劈碎,山石塌陷,張雁回的世界陷入昏天黑地!他喘不上氣,仿佛被烈火裹挾著往更深處走去,沿道彌漫炙熱滾燙的岩漿。

李德的嘲諷進不了耳,他的皮肉與靈魂仿佛割裂,虛空裡的他冷靜淡漠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得到消息的眾人沸騰了,方正祥大搖大擺地在他麵前耀武揚威,公然宣告那都是他的“功勞”!

張雁回發狠,攥著他的衣領狠狠鑿過去,他像頭發了狂的牛,誰都不敢近身,方正祥被他用拳頭狠狠砸到窗邊,半邊身子落在半空搖搖欲墜!再然後,混亂中的他和方正祥雙雙落地......

隻是他的運氣實在不算好。

張雁回:“那天是寒假前夕,方正祥再次來到四班,我跟他在教室打起來,沒注意到身後的窗台,雙雙墜落。”

蔣春眠蹙眉:“你不是那麼不冷靜的人,怎麼會跟他......”

張雁回直接截斷她的話:“再冷靜的人也有承受不住的時候,那天我就沒控製住,和他當場打起來,造成如今的後果。”

“真的?”

張雁回:“是真的!”

有些事情沒必要原原本本地告訴她,那些慘痛的經曆,惡心的現實,他獨自承受就好。張雁回扯出抹笑容,眼白顯露,恢複曾經的正常模樣,他說道:“隻喝兩盒酸奶?我去做飯!”

蔣春眠扯住他的手腕,想再問幾句,奈何劇痛來襲,樓道清理衛生沒扯動後腦勺,此刻竟然被搖晃出問題,她哎呦一聲,靠回沙發,張雁回臉色驟白,跪坐在她旁邊,兩手小心翼翼扶著她的腦袋,連聲問道:“怎麼了?疼了嗎?我們去醫院!”

“我沒事,讓我緩一緩。”蔣春眠閉著眼睛,額頭靠著他的胸膛,小聲道:“彆動,彆動,千萬彆動!”

張雁回果然不敢動,氣也不敢大喘,被她靠著的位置僵硬似鐵,他彎著腰,雙手錮住她的頭,見她疼得擠出淚花,連忙說道:“我們去醫院。”說著,就要拿手機打救護車,被蔣春眠瞥見屏幕的號碼後,果斷按住。

“這不是大事!我剛才拽你的時候,扯到傷口,你讓我安靜安靜就行了,這點事打救護車乾什麼!”

蔣春眠說話的過程裡難免扯到後腦勺,張雁回一連串地應好,關掉手機,扔回沙發,仍舊站在旁邊充當人形支架,等蔣春眠緩過那陣疼,他跪在她麵前,捧著她的後腦仔細看,那裡貼了紗布,鼓起大包,索性沒傷及要害,隻有微微的血液滲出,那是破皮流出的血。

“藥都在我包裡,我拿回來了,楊老師說要及時換藥,我給你換了吧!”張雁回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腦袋,蔣春眠雙手交疊趴在沙發,張雁回就跪在地上給她清理。他後背傷口裂開全然不覺,重新貼上紗布,他瞥了眼打盹的蔣春眠,情不自禁地低身吻住她的頭發,沒讓她察覺半點不對。

雨勢漸大,蔣春眠沒打算回家。晚飯張雁回掌勺,念及她頭部新傷,炒了兩碟清淡的蔬菜,再加白粥,肚子填飽後,蔣春眠主動攔下洗碗的活,被張雁回擋下來。

“你彆動!躺好休息。”

蔣春眠倚著牆壁看廚房裡的人,他袖子擼上去,露出胳膊,看似纖細的胳膊,彎曲的時候竟然顯露肌肉,其上繞著凸起的青筋,和他的形象完全不符,蔣春眠看得呆了呆,不經意間掃到他的後背。

“差點忘記了,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蔣春眠指著洇出血跡的地方,遲疑地問道:“傷口怎麼處理?我記得那次也是你受傷,到醫院包紮完就沒事了。”

張雁回擦乾淨碗碟放好,若無其事地笑道:“死了也是有好處的。”

“張雁回!”蔣春眠不知為何,不喜他說話的態度。

張雁回:“真有好處!不是很嚴重的傷口可以自行愈合,很嚴重的話需要些時間。”他歪頭看向後背,看不到,他索性放棄,問她:“出了很多血嗎?”

和在醫務室裡看見的出血量不是相同等級的,蔣春眠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頭。

“很多!就算能愈合也不能把它放在著,我拿藥。”

兩人身上都帶著濃濃的藥味,誰也沒嫌棄誰。睡覺的時候,仍舊是蔣春眠躺在唯一的床上,張雁回鋪好地鋪,躺在她的床下。

臨睡的前一刻,張雁回聽到蔣春眠嘟囔一聲,他豎起耳朵仔細聽,這才聽清楚蔣春眠是在跟他說話。

她先是很小聲地道了聲歉,然後說道:“那些人怎麼都不知道你的事啊?”

張雁回斟酌片刻,決定實話實說:“知道的都瘋了,不知道的沒機會知道,自顧不暇。”

學校裡那些原本正常但是後來瘋癲的學生老師們,儘管並非張雁回親自動手,但和他的詛咒脫不了關係,學校是曇花鎮怨氣最深最濃重的地方,深處其中的人們受到的影響自然也是最厲害的。

若是生前的他會產生自責情緒,此刻則是全然的淡漠和事不關己的態度。

所以哪怕是決定誠實,也絕不對此發表過多的言論,以免蔣春眠察覺到他的冷漠。

蔣春眠倒是沒他想得那麼多,她仰躺在床上直盯著天花板,眼睛突然一亮。張雁回正豎起耳朵等待她的回應,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明媚笑臉,他呼吸一窒,就見蔣春眠半邊身子探下來,嚇得他微微抬高手,怕她跌下來摔著。

“這算是因禍得福!”

黑暗裡,蔣春眠的氣息霸道地湧到他的身邊,她披散著頭發,黑色長發沿著床邊垂落,他捏住一縷,注意力轉移到掌心,那裡落著根長發,是蔣春眠的,他不動聲色地藏到掌心,借著黑夜的遮掩,纏繞在指肚上。

“什麼意思?”漫不經心地問道。

蔣春眠激動的時候經常手舞足蹈,仿佛一尾活潑的魚兒,她剛要變換動作,就聽床下傳來一聲溫柔的嗬斥:“你小心些!彆扯著傷口!”

蔣春眠老實地趴好,眼睛仍舊亮晶晶的,黑夜裡尤其顯目,被發絲纏繞的指肚勒出深深的痕跡,張雁回恍若未覺,直直盯著她,她的話像團更猛更烈的火球砸到他的心窩。

她說:“既然彆人都不知道你死了!那你就繼續上學考試啊。”

旋即她又自顧自嘟囔道:“像今天晚上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要是樓道裡有監控拍下來就麻煩了,你以後要注意點。不能暴露身份!”

和尋常一般無二的黑夜,屋外暴雨激烈,雨珠砸在玻璃、砸在地麵,發出轟鳴的聲響,張雁回的眼前隻餘蔣春眠的臉,明媚的、朝氣的、亮麗的,令他心臟猛纏,他想問她一句,你真的不怕我嗎?但在和她目光對視的瞬間,又覺得這句話毫無意義。

蔣春眠的後腦勺包著乾淨整潔的紗布,她上廁所的時候照過鏡子,比楊老師包的還要漂亮,她不知道怎麼冒出漂亮這個詞,總之他包的很符合她的審美,完全沒讓人覺得傷口的醜陋,躺在熟悉的床上,她再生不出半點恐懼情緒。

垂落的手忽然被牽住,冰涼觸感襲來,她渾身一顫,對上張雁回黑夜裡閃閃發光的眼睛。他的黑眼仁要比正常人大一圈,直盯著人看的時候,略顯故意,然而在寂靜夜晚,蔣春眠卻隻聽得見她心臟震顫。

張雁回輕輕一觸碰,接著離開,仿佛隻是蔣春眠的錯覺,他聲音低低道:“地上很涼。”

他坐起來,語氣帶著試探:“我想到床上睡。我占地方很小,不會亂動的。”

一句話扯亂蔣春眠的思緒,她的大腦宕機,短短一天內,她的大腦宕機兩次,第一次她不假思索全憑本能衝離張雁回的身邊,或許是殘存的內疚作祟,第二次大腦宕機,她往後撤離到牆邊,回應道:“好啊!你上來吧,我占地方也很小。”

蔣春眠的大腦宕機得很徹底,張雁回躺上來的時候,陰涼氣息湧來,她竟然覺得是地麵果然涼,他的體溫都不正常了,應該早讓他上來的,畢竟兩人都算是傷患!她腦海裡亂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後背覆來一具堅實胸膛,她驟然一僵。

張雁回說道:“睡吧蔣春眠。”

“......那晚安。”蔣春眠閉緊眼睛。

張雁回聲音鎮靜:“晚安。”臉卻暴露緊張,兩頰紅得仿佛蘋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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