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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2209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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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胡為民摟著新媳婦睡得正香,村裡養牛的二大爺就來拍門了:“為民,你媳婦死了!快開門!”

胡為民的新媳婦被吵醒了,聽到這話氣得不行:“二大爺這說的啥話,我活得好好的,咒我死做什麼?”

“你睡吧,我去看看。”胡為民知道,這個“媳婦”肯定是他住在牛棚裡的前妻,王瑛。他的腦海裡有一瞬間的空白,手下卻不停,不一會兒就穿戴好了,踢拉著鞋就往外跑。

新媳婦巧珍哪裡睡得著,隻得跟著起來,心裡不停的埋怨:這人真是活著鬨心,死了也給人添堵。又怪二大爺多事,明明劃清了界限,還來找她男人做什麼?公社裡找個人裹了一埋不就完事了?

胡為民看著王瑛的屍體,心裡萬般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她臉上解脫的笑容,更覺得刺眼。瑛子,你就算不惦記我,也不掛念孩子嗎?

巧珍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為民,孩子,孩子不見了!”

她剛嫁過來那會兒還做做樣子,晚上主動會帶著孩子睡,胡家人還誇她心好。後來等胡家對孩子不上心之後,她也就把孩子往屋角的筐裡一放,想起來看一眼,換個尿布而已。

胡為民前頭走了,巧珍覺得於情於理自己也得去看看,扒拉了半天才找到一身最鮮亮的衣服換上。走之前無意看了一眼籮筐,發現裡麵居然是空的。

她當時就嚇壞了,二大爺不是說王瑛死了,難道她把孩子也帶走了?越想她越覺得這屋子裡陰森森的,門都沒關,就慌裡慌張的去找胡為民去了。

胡為民看著巧珍上不了台麵的樣子,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相比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空有臉蛋的新媳婦,還是才貌雙全的王瑛和他更為誌同道合。

如果是王瑛,孩子不見了,她肯定會……什麼?孩子不見了?胡為民這時候才意識到巧珍說了什麼:“你說什麼?孩子怎麼了,不見了?昨天晚上不還在嗎?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的,怎麼會不見了?不是你把孩子扔了吧?”

胡為民不是傻子,巧珍對孩子不是真心喜歡他怎麼看不出來。畢竟不是親生的,大麵上能過去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所以一說孩子不見了,他就下意識想到她身上了。

這個男人,就是個捂不熱的石頭。巧珍氣得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著他哭:“胡為民,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我跟你一個被窩裡躺著,還能背著你大半夜把孩子扔了?”

胡為民看到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覺得臉上掛不住,看了巧珍的打扮,頓時找到了發泄的地方:“瑛子都沒了,你穿紅戴綠的過來做什麼?”

“吵吵有什麼用?孩子都丟了,還不趕緊去找!”二大爺聽不下去,把兩個人都說了一頓,攆著他們去找孩子了。

胡為民看著安靜的躺在那裡的王瑛,終於開始恐慌了。瑛子已經去了,她留給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再丟了。想到這裡,他轉身就往外跑去,四處尋找孩子的下落。

他是不相信巧珍說的什麼,王瑛臨死放心不下孩子,把孩子帶走了的話。他堅信是有人把孩子偷走了,也許是跟他爹競爭過村支書的人家,也許是跟他娘吵過嘴的人家,他首先懷疑的就是村裡人。

村委會被他折騰著調查了一番,很快就排除了所有的可疑人選。就連村裡地裡的水井乾井都撈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孩子。

胡為民不相信孩子是憑空消失的,又開始排查周邊的村子誰家近期了,一家一家找過去,一個孩子一個孩子的比對。

巧珍看著臉頰塌陷,陷入瘋狂的丈夫,拉住他苦苦哀求:“為民,彆找了。孩子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找到了,說不定……”也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愛的人,他的孩子,一夕間都離開了他,胡為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他愛王瑛,可惜弄丟了她。孩子是他唯一的念想了,他一定要找回來。

巧珍坐在地上欲哭無淚,這個王瑛,為什麼不活幾年,讓她慢慢把為民的心攏回來?這回好了,活人再也爭不過死人了。

還有這孩子,最好彆回來了。不然,將來她的孩子一輩子就被這個大哥壓一頭,吃一輩子虧。

胡為民把周圍十幾個村子都找了個遍,就連被人遺棄在田地和路邊的孩子都沒有錯過,還是沒找到自己的兒子。

後來還是下河村一個社員說,南陳莊有戶人家好想撿了個孩子,不過那人覺得南陳莊裡上河村幾十裡地呢,應該不太可能。

胡為民卻不肯放過任何一條線索,馬不停蹄的就奔南城莊來了。那個社員並不清楚到底是誰家收養了孩子,胡為民就直接找上了陳保國。

“陳隊長,我是上河村的胡為民,我爹是胡漢林。前段時間家裡孩子丟了。聽說你們隊裡有人撿了個孩子,我想去看看是不是。”胡為民說完摸了摸口袋,想給陳保國遞支煙,卻發現忘了帶煙,隻得作罷。

陳保國一聽就生氣了:“我們隊裡的社員跑幾十裡地去你們上河村偷孩子?你這不是鬨著玩的嗎?”這年頭啥不多,就是孩子多,想要孩子多的人願意給,至於跑那老遠去偷?

胡為民知道陳保國誤會了,趕緊解釋:“不是說咱社員偷孩子,我是怕有人跟我們家不對付,偷了孩子,經過這裡隨手扔了。隊長,你也是有兒女的,這孩子不見了,我這都快急死了,求陳隊長帶我去看一眼吧。”

他也知道這個說法有些牽強,但是萬一那是他的兒子呢?父子倆不就錯過了?

陳保國看他這憔悴的樣子,就知道沒少受罪。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心生惻隱之餘,就跟胡為民說:“我帶你去看一眼吧,要是不是,你可得跟人家好好道歉。”

陳保國帶著胡為民來的時候,四嬸兒正在給孩子喂飯,長歡在院子裡水井邊蹲著洗菜。看到隊長領著一個陌生人過來,長歡警惕的問:“陳叔,今天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嗎?”

四嬸兒一家最近對陌生人都比較警惕,有點風吹草動就怕有人來要孩子。四嬸兒覺得這孩子雖然是借了彆人肚子生下來的,可本質上還是她家長喜,她就是死也不會把立柱還回去的。

“長歡來了啊?這是上河村的一個社員,他說自家丟了兒子,聽說你娘剛好在院裡撿了一個,就過來看看。”陳保國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就有點不好意思。

老四家的自打有了這個孩子,人都跟年輕了好幾歲一樣。要真是胡家的,他就得罪了人了。

長歡正抱著灰灰菜控水,聽完把菜往盆裡一扔,站起來沒好氣的說:“我還說我家丟了一捆大團結呢,聽說隊長你家裡有,是不是撿的我家的啊?”

“這孩子,嫁了人嘴還這麼利索。你叔我要有一捆大團結,就給咱隊裡一人發一張。好了,孩子呢?抱出來讓人看一眼,不是就走了。”陳保國笑笑,越過長歡就想往屋裡走。

長歡跑過去伸著手攔著:“陳叔,你這是搶孩子了?我們家的孩子好好的為啥要給他看?誰知道他家孩子長什麼樣?是不是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四嬸兒在裡屋抱著孩子緊張的聽了一會兒動靜,看陳保國要過來,就把吃飽的孩子放進筐裡,沉著臉出來說:“立柱是我兒子,誰要搶,先弄死我再說。”

本來胡為民還不抱多大希望,看了這家人的反應,直覺屋裡的就是自家兒子。他推開長歡就想往屋裡闖:“把我兒子還給我,這是我兒子!”

長歡被他推開,生怕弟弟被搶走了,坐在扯著嗓子就喊:“快來人啊,有人光天化日耍流氓,搶人家孩子啦!”

這一喊,街坊鄰居都出來了。一個是好人緣的四嬸兒,一個是不認識的陌生人,街坊自然是幫親不幫理,二話不說,七手八腳上前先把胡為民製住,這才問長歡和四嬸兒怎麼回事。

還有人指責他:“乾啥呢?你這人是不是瘋了?長歡一個年輕小媳婦,你上手就推,還要不要點臉了?”

胡為民隻覺得自己冤得很:“我沒有耍流氓,我是來找兒子。前幾天有人趁我跟我媳婦睡覺,半夜把孩子偷走了。”

“孩子他媽也不在了,就留下這麼一個孩子。求求你們,把孩子還給我吧!”

四嬸兒想起孩子剛來那會兒可憐的樣子,對胡為民的話就保持懷疑。要麼立柱不是他們家的,要麼他就沒有說的那麼重視孩子。

“你先說說,你兒子身上有什麼記號,不然空口白牙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四嬸兒這會兒也冷靜起來了,她覺得要先弄清楚,這人是不是立柱的親生父親。

胡為民卡住了,想了半天才說:“孩子臉上有個痣,身上……身上也有塊胎記……”

“痣左臉還是有臉?胎記在胳膊還是腿上?”四嬸兒心裡咯噔一下,但是還是繼續咄咄逼人的追問。

胡為民這回答不上來了。孩子抱回來以後,他就沒有看過幾回,具體的還真想不起來。

一個嫂子當場就笑了:“說得那麼寶貝兒子,這身上的胎記都說不清楚,我看不是騙子就是訛人的!”

“我沒有騙人,一會兒我爹就來了,我爹知道在哪兒。”胡為民急了,他是真心找兒子的,不然他費這麼大勁兒乾嘛?

四嬸兒冷著臉說:“那就等你爹來了,說清楚再看孩子吧。我們家該做飯了,你不出去,還等著我留飯啊?”

看著周圍那麼多人不善的目光,胡為民隻能出去了。他也沒走遠,就在四嬸兒家門外麵蹲著,死死的盯著裡麵,生怕他們把孩子掉包了。

紅兵娘跟著四嬸兒進屋,擔心的說:“四嫂,這人八成是立柱爹吧?他在門口守著,咱也沒法把孩子藏起來啊,這他爹要來了咋辦?”

雖然四嫂不輕易抱孩子出去,但是她是常來常往的。孩子的樣子,其他人不清楚,紅兵娘是最清楚的。

“我能咋辦?隻能拖著,萬一不是呢?”四嬸兒進了屋就撐不住了,抱著立柱不撒手,話說得也沒有底氣。長歡也跟著歎氣,立柱要是被抱走,娘的身子非得垮了不成。

鄉下有點事就傳得特彆快,很快陳瑜就說四嬸兒家裡來了一個人,硬說四嬸兒家的立柱是他丟的兒子。陳瑜當即就想到了胡家人,不會吧?這麼遠也能找來?

“我去看看,診所這邊你盯著,不能讓胡家把孩子帶走。”陳瑜跟雪鬆說了一聲,就往外走去。要是這個孩子保不住,四嬸兒承受不住打擊傷了身子,長喜肯定要瘋了。

陳瑜心急如焚,眼看著太陽終於落山了,她就飛快的往河溝那邊跑去。剛出莊子,她就看到長喜一臉怒氣的朝這邊過來,地上拖了一道長長的水跡,長長的頭發在空中飛舞,好像魔王降世。

“長喜哥,你知道了?彆衝動,胡家其他人還沒來,咱們先商量個對策。”陳瑜堵在長喜麵前,試圖安撫他。

長喜直到娘把立柱當成了自己的轉世,如果這孩子被抱走,那就是要了娘的命。這會兒他腦子裡的弦已經斷了,緊握著拳頭說:“我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