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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624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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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村裡人入睡之後,陳瑜去被隔離的病人那裡,把疫鬼都抓了出來,找了一個空屋子,貼上符咒,把他們困在裡麵,回頭統一處理。

然後陳瑜就問王猛:“王叔,那個日本疫鬼在什麼地方?他有沒有什麼同夥?如果方便的話,麻煩您帶我們走一趟。”

“就在後山的一個山洞裡,我遠遠跟蹤過他一次,看到他在那裡突然消失了。同夥應該沒有了,自打瘟疫起來,我隻見過他一個。”王猛說著就往村後飄去,給他們在前麵帶路。

去後山的路不太平整,羊腸小道上經常會有長過界的荒草和灌木枝丫。王猛拿實物沒有辦法,雪鬆就把陳瑜護在身後,自己在前麵開路。

等到了山下,陳瑜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雪鬆臉上多了幾道細細的血痕,心疼的說:“你受傷了?”

“無事,走吧。”雪鬆摸了摸臉,隱約有些刺痛,還有一絲癢意。這種情況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受傷。他小時候經常跟著師傅在山裡撿柴、采藥,經常會有這種情況。他不在意,師傅也沒當回事。

陳瑜伸手拽住雪鬆的胳膊,不高興的說:“等等,都流血了還沒事,上個藥能耽誤幾分鐘?”說著不由分說從包裡拿出藥粉給他敷上。

幸好從醫之後,她都隨身帶著一些常備的藥,這回正好派上了用場。

看著認真給他上藥的小姑娘,雪鬆的眼睛裡盛滿了笑意,心中湧進了一股暖流。紅塵多誘惑,他在劫難逃,回頭已經無岸,也不想回頭,隻想沉淪。

王猛站在一塊巨石上,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看著這一對小情侶。隨即心頭就劃過一絲哀傷,家鄉的老妻,再也等不到她的男人了。

都說醜妻近地家中寶,可惜他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隻盼著寄回去的那些東西,讓他們娘兒幾個的日子好過一點。

“是那個山洞嗎?”陳瑜並沒有忘記今晚的正事,她給雪鬆上完藥,就仰著頭問王猛。上麵有一個不小的山洞,站在下麵都能看到。

王猛搖搖頭:“不是,我們要再往南繞一段路,那裡有個隱蔽的洞口。不遠,你們走路的話,約莫要十分鐘。”

再往前走,王猛就十分謹慎了,他飄在半空中,遠遠的給陳瑜和雪鬆指著路,不敢太靠近山腳。

忽然,雪鬆停住了腳步,篤定的說:“是這裡吧。”他剛才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靠近這個洞口,那種感覺也更加清晰。

“雪醫生真厲害,就是這裡。我就在這裡等你們了,你們要小心,情況不對的話,就先退出來。”王猛對雪鬆連連稱讚,對他們此行的信心也更強了。

不過如果那個日本鬼子太厲害的話,還是先保證他們自己的安全要緊。王猛說完就找了棵大樹坐下,不敢再往前走了。他這樣的,去了也是個送菜的,隻能拖後腿。

雪鬆點點頭,斂息靜氣往山上走去。一年多了,陳瑜的吐納功法也小有所成,落地無聲無息,飛快的朝山洞走去。一時間,兩人耳邊隻有山風吹拂草木的沙沙聲,以及此起彼伏的蟲鳴。

越靠近山洞,陳瑜就越緊張,忍不住摸著懷裡的桃木劍,想要給自己有點安全感。突然一個溫暖的大手把她的左手緊緊握住,牽著她往前走去。陳瑜回頭,看著雪鬆平靜無波的麵容,突然平靜了下來。

到了洞口,兩人對視一眼,果斷的踏了進去。走了幾步,陳瑜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就在洞口貼了幾張符。

雪鬆看著陳瑜布置好之後,才又重新握著她的手往前走去。這山洞很深,兩個人在黑暗中走了約莫走了三四百米,才隱約聽到一些動靜。

“嗷——”一聲痛苦的鬼嚎響起,陳瑜和雪鬆迅速往前跑去。到了前麵的開闊地帶,兩人的視野卻突然明亮起來。仔細一看,原來地上四處都是一些零散的屍骨,四周都漂浮著星星點點的磷火,這就是山洞中光線的來源。

山洞最深處,一個日軍打扮,青麵獠牙的厲鬼正撕扯著一個普通的疫鬼,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著。剛才嚎叫的,應該就是他手裡的村民疫鬼了。周圍的幾個疫鬼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卻不敢逃離。

陳瑜拔出桃木劍,縱身上前,朝厲鬼的心臟狠狠刺去。那厲鬼反應極快,扔下手裡的疫鬼,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閃開!”雪鬆突然大喝一聲,陳瑜還沒有反應過來,因為長期修煉鍛體之法格外靈敏的身體就有了自主的意識,彎腰撐地往地上一滾,她就感覺身後襲來一股陰冷的氣息。

雪鬆快速上前接住陳瑜,然後就聽到一聲嚎叫。兩人回頭一看,原來剛才的厲鬼不妨陳瑜的反應如此迅速,一時收不住,直接撞到了山壁上。

厲鬼惱羞成怒,嗷嗷叫著朝兩人撲過來。雪鬆和陳瑜使出渾身解數閃躲,好幾次都差點被抓住。那厲鬼看兩人這樣狼狽,裂開血盆大口桀桀怪笑,然後貓捉老鼠一樣逗著他們玩耍。

陳瑜和雪鬆這樣窘迫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個厲鬼可是衛樓疫鬼的源頭,而且道行明顯比較高,如果被他抓傷,很容易被傳染上瘟疫,所以他們都不敢冒險。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雪鬆跟陳瑜說了一聲“見機行事”,就在厲鬼再次襲來的瞬間,不退反進,迎了上去。雪鬆的反應出乎厲鬼的意料,竟然就這麼被雪鬆鉗住了脖子。

厲鬼氣憤的伸手去扒雪鬆的胳膊,長長的指甲輕而易舉的就劃破了衣袖。看雪鬆吃痛,厲鬼繼續胡亂掙紮,想要擺脫他。

看到小和尚周身縈繞的不詳氣息,陳瑜顧不得多想,壓下心底的擔憂,舌尖一咬,往桃木劍上噴了一口精血,果斷的朝厲鬼刺去。

厲鬼似乎感受到了桃木劍的威力,放開雪鬆就想逃走,卻被陳瑜一劍刺中胸口,瞬間就無力的倒在地上。

“小和尚,你怎麼樣了?”陳瑜迅速扶起雪鬆,看到他被厲鬼抓傷的胳膊,幾道黑紫色的傷痕還在流著汙黑的血液。

雪鬆擋住陳瑜的手,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樣,隻管催她:“不用管我,先解決那個疫鬼!”這疫鬼雖然受了重傷,誰知道還沒有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陳瑜隻能先放開雪鬆,拎著桃木劍往厲鬼心口又是一劍。誰知道這一劍剛要刺下去,原本“奄奄一息”的厲鬼卻飛快的彈起,往洞口飛去。

“果然狡詐,我看你往哪裡逃!”陳瑜冷笑一聲,拎著劍就不慌不忙的往外追去。等到了洞口,一個身上冒著黑煙的影子正恐懼的看著洞口跳腳。

前有符咒攔路,後又煞星追擊,厲鬼走投無路之下,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山洞裡亂竄,最後被陳瑜幾劍捅了個對心涼,有氣無力的用陳瑜聽不懂的語言哀嚎苦求。

這疫鬼和彆的鬼怪不一樣,如果不徹底消滅,很容易讓身邊的人傳染上疫病。陳瑜懶得聽他說什麼,隨手招來幾道五雷神火,把這個日本厲鬼劈了個魂飛魄散。

眼看厲鬼的痛呼慢慢減弱,直到化為一縷黑煙飛散開來,陳瑜才扶著雪鬆坐下來,借著洞口的月光為他處理傷口。

“誰讓你逞強跟那厲鬼正麵扛了?這回好了,感染上疫病了吧?”陳瑜摸著雪鬆滾燙的額頭,看著他通紅的臉,壓抑著哭聲教訓他。

雪鬆感受著滴落在胳膊上的水珠,想摸摸陳瑜的頭,又放開了:“不要哭,回去我自己煎些藥吃了就沒事了。你不要靠我太近,省得傳染了。”

說完他就自己站了起來,有些踉蹌的往前走去。陳瑜幾次上前去扶,都被他推開了。

不遠處的樹上,踮著腳往洞口張望的王猛突然看到洞口走出了兩個人,頓時大喜過望,飛快的飄了過來!

“那個小日本弄死了?你們真是太厲害了,跟叔說說是怎麼弄死他的……”王猛興奮的圍著兩人飛了幾圈,想要聽聽他們大戰的過程。

陳瑜興致不高的說:“疫鬼消滅了,不過雪醫生感染了,我們要趕緊回去,彆的回頭再說吧。”

她要快點回去給雪鬆煎藥,雖然疫鬼消滅了,雪鬆的身體素質也不錯,但是這病氣也不容小視,如果不趕緊治療,拖下去會越來越嚴重的。

王猛這才發現雪鬆比之前虛弱了不少,慚愧的說:“行,行,你們趕緊回去吧,雪醫生的病要緊。”

這小日本,臨死還要再禍害一個人。還好雪醫生不是一般人,不然被這麼強大的疫鬼傷到,早就沒命了。

“嗷——嗷嗷,放我出去!”身後的山洞突然傳來一陣嚎叫,陳瑜回頭,看到是之前被厲鬼吃了一半的疫鬼和幾個同伴,因為洞口被符咒封住,正竭力的求救。

陳瑜這會兒哪有那個時間管他們,這些疫鬼雖然身不由己,畢竟也是害了人。這回無意被困在洞裡,正好不用她再費二遍事。等把雪鬆的病情穩住,再想想該怎麼處置他們吧。

因為村委大院裡住著縣裡的醫生和村乾部,雪鬆一個感染疫病的患者自然不能再回之前安排給他的房間住。陳瑜隔離區附近找了一個空屋子,讓雪鬆暫時待著。

雪鬆一進屋就從包裡拿出紙筆,坐在床邊,寫了一張藥方給陳瑜:“辛苦你了,照這個方子煎藥就行,我睡一會兒,藥好了叫我。”說完就無力的倒在床上了。

“小和尚!”陳瑜也顧不得彆的,上前先把雪鬆的上衣脫掉,翻出帶來的太歲浸泡液,把傷口仔細清洗了一遍,又喂他喝了一杯,這才回村委大院把藥取來,順便把鋪蓋拿來,給雪鬆換上。

這會兒功夫,天色已經微曦,陳瑜蹲在院裡煎藥,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雪鬆,憂心忡忡。半個小時後,煎藥的陶罐慢慢飄散出一縷苦澀的中藥味。藥味越來越重,慢慢的向四周擴散。

早起巡視隔離區的吳醫生隔著口罩都聞到了這股濃重的藥味,隔離區病人的藥,都是他們統一煎好分發的,這是誰在自己煎藥?

“小陳!是你?你怎麼在這裡煎藥,是誰病了?”吳醫生走近看,看到煎藥的是陳瑜,關切的問道,難不成是那個雪醫生?

這兩個年輕人做事認真,不怕苦不怕累,昨天排查完還趁晚上多次巡查隔離區,幫忙送藥,怕不是當時被傳染上的吧?

陳瑜看火候差不多了,一邊過濾藥渣一邊說:“雪醫生昨天夜裡發病了,怕影響大家,我們就搬到這邊了。吳醫生,您先去看彆的病人吧,雪醫生有我照顧就行了。”

看吳醫生還想進來,陳瑜趕緊攔住了她。要知道這疫病的來源還能移花接木敷衍過去,這胳膊上的傷就不好解釋了。

吳醫生昨天就知道了這兩個年輕人是未婚夫妻,對陳瑜的話也沒覺得意外。她還急著去巡視病人,就沒有跟陳瑜再客氣,直接離開了。

陳瑜把藥吹了吹,直到能入口的溫度,才回房去叫雪鬆:“小和尚,起來喝藥了。”

叫了好幾聲,雪鬆才恢複了一點意識:“放下,我自己喝。”

雖然意識不太清醒,雪鬆還是下意識的讓陳瑜離他遠一點。

陳瑜才不聽他的,直接上前乾脆把他扶起來,像抱孩子一樣摟在懷裡,端著藥碗往他嘴邊喂:“彆墨跡了,喝吧!你的衣服都是我脫的,你身上我不知道摸了多少遍,還矜持什麼?”

“咳咳!”雪鬆忍不住嗆了一口,隻覺得鼻腔裡都是苦澀的味道。他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不想她離得太近,把病氣過給她。

陳瑜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這麼說也是調節一下氣氛,沒想到把小和尚嗆著了。看雪鬆緩過來了,她直接把碗一托,雪鬆也配合的一飲而儘。

看雪鬆的眼皮都在打架,陳瑜給他蓋上被子,掖緊被角,輕聲說:“睡吧,那些感染的村民病情應該穩住了,彆的有我就成了。”

“小陳——新換的這個方子確實有用,我剛才看了一下,感染的患者病情都穩住了,今天沒有一例死亡患者。你們的到來,給我們帶來了希望啊!”吳醫生巡視回來,心情十分舒暢,忍不住來跟陳瑜分享這個喜訊。

陳瑜勉強笑了一下:“都是幾位老師的功勞,你們辛苦奮戰在疫情前線,堅守了這幾天,才有今天的結果。我們不過是趕得巧而已。”

吳醫生知道雪鬆生病,對陳瑜的情緒影響很大,就囑咐她照顧好雪鬆:“疫情暫時穩住了,今天應該還有彆的生產隊派赤腳醫生過來。你今天就留在這裡好好照顧雪醫生,有需要及時去找我們。”

多虧了雪鬆十幾年不間斷的修行,到了下午,他就徹底清醒過來了,雖然麵上還有些虛弱,但是精神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連幾位老醫生都誇他身體素質好,這麼快就扛過來了。

晚上,陳瑜等雪鬆喝完藥,就跟他商量如何處置村裡這些普通的疫鬼:“他們之中很多都害過人,也被人害過,這一筆糊塗賬,可不太好算。”

“何必我們費事來算,你從地府請一個小吏上來,把這些疫鬼交給他,功過對錯,就由地府來評判吧。”雪鬆為陳瑜出了一個主意。

隻要不是請十殿閻王或者黑白無常,對陳瑜身體的傷害就沒有那麼大,風險也比較小。

陳瑜這才想到她可以請神,頓時覺得心頭一輕,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擔。確實,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相關“政府”最合適不過了。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陳瑜把山洞的疫鬼和之前扔到一堆的疫鬼像疊羅漢一樣扔在院子裡,回屋就開始燃香請神。

這回請來的是一個普通的勾魂小吏,看到陳瑜並沒有擺架子,而是一板一眼的問他:“何人喚我,所為何事?”

陳瑜卻不敢輕視對方,抓緊時間就把最近村子裡的事說了一遍,指著外麵一堆疫鬼說:“現在就剩這些疫鬼,希望您能把他們帶回去。”

“境外的鬼魂不歸地府所管,你們遇到了可以便宜行事。”小吏點點頭,手中鎖鏈一揮,那群疫鬼就被捆在一起。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這小吏就拖著疫鬼砰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