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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612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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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一行人回到李家時,就看到鞋架旁邊蹲著一隻肥嘟嘟的大貓。李宏聲一看,高興壞了:“米米,你回來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一整天跑哪兒去了,也不著家……”

看來小鬆果然沒有騙他,米米沒有被那個二流子給吃了。不過李宏聲想起剛才那人,就覺得心裡不踏實:“小鬆,你說剛才那個燉肉的人,是不是有什麼不對?他說是自己養的貓,但是樓下的大姐說經常聞到他燉肉。”

那這肉從哪裡來?是真的都是貓肉,還是彆的肉?想到這裡,李宏聲的背上出了一層冷汗,不自覺得把米米抱得更緊了。米米被他擠得難受,大聲喵喵的叫著。

“回頭找時間再去探探他的底。”雪鬆把米米解救下來,抱在懷裡一下一下撫摸著,若有所思的說。

陳瑜想起原來被舉報的事情,弱弱的說:“你看我們能不能寫一封匿名舉報信,送到革委會去,讓革委會的人去查他。等他被帶走之後,咱們正好趁機去他家查看一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這個可疑,自然是指的是不科學的東西。明麵上的東西,革委會的人不會看不到。雖然闖空門有些不道德,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也隻能采取這個權宜之計了。

“這主意好,我來寫!怎麼寫呢?就說他虐殺動物,公然煮食,給附近的居民造成了恐慌,一定是個破壞分子,希望革委會能明察此事,還群眾一個安定和諧的居住環境……”李宏聲從口袋上取下鋼筆,就開始構思了。

這個李大哥還真是雷厲風行,陳瑜有些無奈,還是不忘提醒他:“做得隱蔽一些,最好用左手寫,省得被人知道了,對我們打擊報複。”

陳瑜的直覺告訴她,對方不可小覷。萬一對方在革委會有人,泄露舉報信是李宏聲寫的,李家說不定就要遭殃了。

李宏聲正寫得起勁,大門響了,他趕緊把信紙收了起來,這事他不打算讓爸媽知道,怕他們批評自己胡來。

雪鬆抱著米米擋住李宏聲,對進門的兩人說:“李叔,米米找到了,它自己回來了。”

李醫生和李阿姨本來還滿臉失望,這一看雪鬆懷裡的小東西,十分驚喜。李醫生還說:“我就說,這個小東西是出去跑野了,玩儘興了自己就回來了,你們還非得出去找……”

“也不知道是誰,一說出去找米米,跑得跟飛毛腿一樣。”李阿姨可看不慣老頭子這麼裝樣子,當場就揭破了他。

李醫生不敢接話了,抱著米米叫上雪鬆就去書房了。他們爺倆有些日子沒見了,晚上沒事,正好坐一塊兒談談在基層的工作,以及生活中遇到的問題。

李阿姨和文嵐就一邊聽著收音機,一邊跟陳瑜聊著雪鬆的事情。李阿姨眯著眼睛懷念的說:“你不知道小鬆剛來那會兒……”

陳瑜正豎著耳朵準備聽雪鬆以前的趣事,回頭好拿著把柄去逗他,就突然聽到書房裡傳來一聲驚叫,還有乒乒乓乓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還打起來了不成?”李阿姨有點不放心,起來就往書房走,看這爺倆是搞什麼的。

陳瑜也跟了上去,她覺得照雪鬆的性子,李醫生跟他打起來的可能,比跟米米打起來的可能還小。

推開書房的門之後,陳瑜和李阿姨就看到李醫生捂著臉正要出來,手縫裡還沁出了一絲血跡,看來是受傷了。雪鬆踏在書桌上,抓著瘋狂的米米跳了下來。

“快,把醫藥箱找出來,我處理一下傷口!”李醫生忍著痛吩咐愛人,他還是真跟米米打了起來,被抓傷了。

真是邪了門了,一向溫順的米米突然發瘋,照他臉上就撓了上去。如果不是雪鬆動作快,恐怕他的眼就廢了。

李阿姨顧不上問怎麼回事,趕緊回去拿醫藥箱,然後給李醫生清洗傷口,消毒上藥,貼上紗布,這才問:“怎麼傷成這樣?再往下一點,就戳到你眼珠子了。”

李醫生也很費解,米米是他抱回來的,最是親近他的。平時寧願自己受傷,米米也不會傷害自己的,今天怎麼突然發狂了?難不成是生病了?

“米米被人做了手腳。”雪鬆把米米檢查了一番,看著它泛著紅光的眼睛,做出來判斷。為了不讓米米再傷人,順手把它丟進了買回來就一直沒有用過的貓籠。

米米的身體很健康,精神卻不正常的亢奮,眼神瘋狂,不是被人下了藥,就是被人控製了。這個時機太巧,讓他不得不往之前見過的中年男人身上聯想。

而且他們今晚就差挨家挨戶尋找米米了,但是都沒找到。巧的是,剛從小樓那邊回來,米米就在家裡了。

有些事情太巧了,就不是簡單的巧合了。

陳瑜也想到了,悄悄跟雪鬆:“剛才咱們上樓之前,米米應該還在樓上。可能是咱們上樓的時候,他就把米米給放走了。”

大概是感覺到她和雪鬆不是普通人,怕他們來了會壞他的好事。而且這人可能是狂傲慣了,放米米之前就順手做了點手腳,懲罰他們的冒犯。

陳瑜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比較大的。隻是他沒有想到,米米的主人不是他們,而是李醫生。

李醫生還沒想明白:“我們跟人無冤無仇,誰會想到用米米來害我?如果是下藥,怎麼保證它的發作時間,難道還能指定傷害什麼人嗎?”這人就不怕誤傷了路人?

雪鬆暫時還沒想讓李醫生知道太多,就沒有解釋。等到晚上他去了李宏聲房間,把他炮製的那篇舉報信要了過來,連夜悄悄的送去了革委會。

反革命破壞分子的罪名,革委會可不會輕視,必定一大早就會派人過來。所以陳瑜和雪鬆、李宏聲三人一早就蹲守在小樓附近等候著。

早上九點左右,幾個十八九歲的年輕衛兵撞開了中年男人的門。那個男人在床上盤腿坐著,閉著眼好像在打坐。爐子上小火燉著一鍋肉,咕嘟咕嘟,奇異的肉香隨著水汽飄散開來,揮之不去。

這幾個衛兵聞到肉香竟然覺得饑腸轆轆,口水瘋狂的分泌。不對啊,明明剛吃了早上才來的,一定是這肉太香了。

領頭的衛兵突然指著中年人大喝:“這個反革命破壞分子,成天無所事事,不參與勞動生產,居然還有肉吃,沒收證據!”

“對,沒收他的非法所得,押回去審問,讓他好好交代自己的問題!”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開始在屋裡翻箱倒櫃。

中年人這時候才慢慢睜開眼,不慌不忙的看著這群來抄家的年輕人,不見一點怒氣,反而還帶著幾分笑意。

帶頭的年輕人抱著幾張皮草,上前揣了他一腳:“笑什麼笑?跟我們走,好好交代你這些肉都是哪裡來的,是不是投機倒把?”

“行,我跟你們走。不過我怎麼去的,一會兒你們就得怎麼把我送回來。東西給我拿好了,等會兒要是少了一樣,你們可得加倍還回來。”中年人伸開腿,下床穿上鞋子,滿不在乎的說。

難不成這人上麵還有什麼關係?有人遲疑了,要是抓錯了怎麼辦?帶頭的小子拍了同伴一下:“怕什麼,他能有什麼關係?他上麵的人官再大,有劉賊的大嗎?還不是被我們無產階級革命分子鬥倒了?”

“你是誰老子,還敢嚇唬我們!跟我們走!路上好好想想,怎麼交代你的罪行!”之前猶豫的年輕人發覺自己居然被一個破壞分子嚇住了,氣憤的推攘著他往外走。

中年人跟著幾個衛兵下了樓,不慌不忙的往革委會走去,走到陳瑜他們附近,還陰測測的看了他們一眼。

李宏聲沒來由的一陣恐懼:“不會吧,這人知道是我們舉報的他?”他用左手寫的字,就算他爸媽都認不出來。雪鬆趁半夜丟過去的,根本沒遇到一個人。這人如果還能知道是他們做的,就太神通廣大了。

“我們上去看看。”雪鬆也覺得中年人不好對付,趁這會兒樓上的群眾因為害怕被牽連家家關門閉戶,他們正好上去摸摸底。

中年人屋裡稍微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就連燉的肉都被人連鍋端走了,掃蕩得十分乾淨。幾個人一無所得,李宏聲是最失望的,還以為能查到中年人害人虐貓的證據。

“這是什麼?”陳瑜從床縫裡找到一小節寸餘的雪白骨頭,細細一根。她用紙墊著,拿著問雪鬆,是貓骨,還是?

雪鬆接過來觀察了一下,含著怒氣說:“這不是動物的骨頭,似乎是幼兒的指骨。等回去拿給李叔看看,他對人和動物的骨骼比較熟悉。”

他這話基本已經肯定了,至於說讓李醫生看看,也是進一步確認一下。如果是真的,這人就太喪心病狂了。

就算的時候,很多人寧願餓死也不願以人為食。這人一看平常就不短衣食,生活無憂,做出這種事情,大多都是因為內心扭曲和變態的人,對社會的危害極大。

“這人不會真的連……都吃吧?”陳瑜如今也經曆了不少事情,殺人的,被殺的,比比皆是,但是把同類當作食物吃掉,就更是毫無人性了。

帶著今天唯一的收獲,幾個人回了李家。等李醫生中午回來的時候,雪鬆就拿著這塊骨頭給他看:“李叔,您看下,這塊骨頭是什麼來源?”

李醫生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番,皺著眉頭嚴肅的說:“這是還不滿周歲的幼兒指骨,你們從哪裡來的?聽文嵐說你們上午不在家,去做什麼了!”

雪鬆想了想,就把這兩天的發現講了一遍:“我們現在懷疑他吃人……但是證據不足。隻希望革委會那邊能定他一個罪名,關進監獄,不讓他再出來害人。”

“那人今天被帶走的時候,一點都不慌亂,我覺得他很快就會出來了。”陳瑜沒有那麼樂觀,那個人離開的時候還趾高氣揚的,哪裡有一點淪為階下囚的落魄感。

雪鬆也不過是這麼一說,他並沒有放鬆警惕:“最近我們留意一下小樓的動靜,隨時關注有沒有突發事件。宏聲就不要去了,我跟小瑜就行了。”

那個中年人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宏聲不像他和小瑜有自保能力,跟著他們太危險了。

“弟妹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跟著你去多危險,為什麼不讓我去?”李宏聲十分不滿,要是遇到危險,他好歹比陳瑜的戰鬥力強上一些,怎麼反而把他留在家裡了?

陳瑜抿嘴一笑,從牆根撿起兩根細木棍,扔了一根給李宏聲說:“宏聲大哥,咱倆比劃比劃,看到底誰比較柔弱一點?”

“你一個小姑娘,我讓讓你,你用棍子,我空手。”李宏聲把木棍扔到一邊,自信的說道。他還以為陳瑜是年輕氣盛,不高興被人輕視才跟他挑戰的。

雖然好男不跟女鬥,但是他準備用實力證明,雪鬆帶上他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所以還是要得罪弟妹一回了。

雪鬆笑了,彎腰撿起木棍塞到李宏聲手中:“你可彆小看她,還是拿著武器吧,省得一會兒被揍得太慘,後悔也來不及。”

李宏聲看看雪鬆,又看陳瑜拿著木棍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起手式,就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笑容:看來弟妹還是個練家子,他可得認真一點,不能因為輕敵,陰溝裡翻了船。

“我長你幼,還是弟妹你先來吧。”李宏聲的態度雖然端正了,但是陳瑜畢竟比他年齡小,還是他的弟妹,所以就讓她先出招了。

陳瑜也不擺什麼花架子,揮著木棍就直接攻了上來。李宏聲看她來勢洶洶,迅速拿起樹枝格擋,還是沒穩住後退了幾步。

難道一招就要被打敗了?李宏聲一急,也顧不上憐香惜玉了,迅速穩住身形,開始反擊。兩個人你來我往,看得周圍的人眼花繚亂。

文嵐端了一盤子瓜子分給大家,一邊嗑一邊說:“小瑜挺厲害啊,宏聲沒事也練這個操那個操的,沒想到小瑜還能跟他過招。”

“功夫好是個好事,這樣的媳婦帶在身邊踏實。”李阿姨越看陳瑜越覺得滿意,她並不怕陳瑜太強勢,壓雪鬆一頭。小鬆經常出去采藥,到處跑,身邊跟個會功夫的媳婦,不但不會拖後腿,還能幫上忙。

文嵐也很羨慕:“要不我回頭也學學?唉,小鬆,你看他倆誰輸誰贏啊?”她就覺得打得挺好看的,就是看得不大明白。

“三招之內,宏聲就要敗了。”雪鬆篤定的說,這還是小瑜收斂了一點,給了宏聲麵子,不然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文嵐還將信將疑,一轉眼,李宏聲已經半跪在了地上,肩膀上壓著陳瑜的棍子。她驚訝的瓜子皮都忘了扔,突然又哈哈笑了起來:“宏聲,你也有今天?小瑜乾得好!”

平常她跟宏聲鬨個彆扭什麼的,這人都仗著武力值高,強製把她抱在懷裡,又摸又哄,讓人麵紅耳赤,再也顧不上跟他計較。

這回算是有人能治他了,回頭她得跟弟妹學學,不說把她男人打倒,也得有反擊的能力啊。

李宏聲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不再搶著要跟雪鬆去盯梢了。陳瑜見好就收,扔了棍子洗洗手,就跟雪鬆出去了。

到了小樓那邊,陳瑜和雪鬆就一人捧了一本書,坐在附近樹蔭下的石凳上,一人捧了一本書,假裝在讀書。

當然書也是絕對不會讓任何有心人挑出問題的紅色書籍,比如陳瑜手裡的《紅岩》,雪鬆在看的《把一切獻給黨》。

路邊有行人看到兩個年輕男女坐在一起,開始還投來異樣的眼光,直到看到他們手裡的書時,又報以讚許的微笑。

“小和尚,你說那個人今天會被放回來嗎?”陳瑜和雪鬆坐了一下午,隻看到那個房間裡陸續有人鬼鬼祟祟的進去,然後偷摸把用得上的東西拿回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