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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6120 字 3個月前

可見這屋裡的主人一直沒有回來,這都四點多了,今天他們會等到人嗎?

雪鬆站起來活動一下久坐僵硬的身體,耐心的說:“再等一會兒,早上才被帶走,沒有那麼快就被放回來。”

一直到了五點,陳瑜才看到遠處過來一群穿著軍裝的身影。她猛的站起來,眯起眼望過去,走在前頭的,正是早上被帶走的那個人。

人群越來越近,陳瑜這才看見後邊的紅衛兵手裡都拿著東西,還有一個人抱著一口鍋,所有人都驚懼的看著前麵的身影,不敢靠得太近,畏縮的不遠不近的跟在中年人後麵。

這人是什麼來頭?竟然讓這些紅衛兵這麼害怕,還把早上帶走的東西都拿了回來?陳瑜拉著雪鬆躲到樹後,看著這群人眾星拱月一樣簇擁著中年男人上了樓。

等看到空蕩蕩好像被洗劫過的房間,男人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倒是他後麵的紅衛兵嚇壞了。一個黑壯的年輕人趕緊站出來說:“魯道長,你彆急,看看都少了什麼東西,我們回頭都給您加倍補上。”

“我的東西,是那麼好拿的?”魯通元冷笑一聲,在空蕩蕩的床板上坐了下來,對麵前的幾個人說:“行了,你們幾個回去吧。這個小子等等,一會兒給老子拿兩床被單被罩,彆的不用了。”

魯通元指的是黑壯的青年,其他人頓時如蒙大赦,一哄而散。黑壯青年王木林隻恨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還要再跑一趟。他不是怕跑腿,而是害怕跟這人單獨相處。

今天向東說是帶人去抓反革命分子,沒多大會兒就帶著這個人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了,還有一鍋作為證物帶回來的肉。隻是光看這幾個小子嘴上的油光,就知道他們路上沒少偷吃。

張主任接到消息過來,剛要審問魯通元,卻聽到他說了一個人名,頓時額頭出了一層虛汗。但是那人的級彆太高,他一層一層的撥了電話過去,直到下午才聯係到那人親近的一個官員。

說明了情況之後,對方就掛斷電話去求證了。不一會兒,張主任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張主任把向東這些去抓人的小子都批評了一頓,讓他們趕緊把人給放了,然後畢恭畢敬的讓人送魯通元回去。

向東這回也看出來抓的這個人來頭不小,倒也能屈能伸。他當即朝自己臉上打了兩巴掌,痛哭流涕趴在地上的跟魯通元道歉。

魯通元沒有反應,冷笑著站在一旁。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向東和剛才的幾個小子突然連連嘔吐,吐出一團團腥臭的爛肉後,就抱著肚子打起滾來。

“我燉的肉是那麼好吃的?”魯通元抬著下巴丟下一句話就出門了。張主任趕緊叫王木林帶了人去護送,順便把魯通元的東西也全部送回去。

王木林知道現在雖然喊著叫著橫掃牛鬼蛇神,打倒資產階級的祖師爺,但是五千年的傳統文化熏陶,讓他對某些事情卻一直持保留態度。

他大著膽子叫了一聲“魯道長”,看對方極為享受,就更加確定了之前的揣測。他剛才拍馬屁,真是昏了頭了,是怕道長想不起自己嗎?

不過誰讓他最快,隻能苦著臉回去幫大仙拿鋪蓋。這回他學聰明了,直接去領了兩套主任日常用的鋪蓋,是革委會目前質量最好的被子了。

而且他還叫了幾個人,把暖壺、毛巾、洗臉盆,煤火爐子等生活上用得著的東西都帶上了,就怕惹了大仙不高興。

果然,魯大仙對王木林十分滿意。他從懷裡掏出一撮毛,用紅線打了一個複雜的結,遞給王木林:“小子,有喜歡的姑娘吧?把這個戴上,保準你明天就能看到轉機,不出一月,就能打上結婚證。”

王木林先驚後喜,道長果然神機妙算,剛見了一麵,就知道了他的困擾。他追工宣部的舒雲有一年多了,可那小丫頭長得好,業務強,就連劉主任家的兒子都巴著他,王木林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如果魯道長能讓他順利拿下舒雲,他一定早晚三炷香供著他。

王木林離開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去了。陳瑜和雪鬆正想離開回去吃飯,就聽到幾聲“喵嗚”的叫聲,抬頭看過去,幾隻凶悍的野貓像小豹子一樣破窗跳入二樓的幾戶人家,很快兩人就聽到了幾聲慘叫。

陳瑜和雪鬆迅速往小樓跑去,一隻雄壯的虎斑狸花貓就破空襲來,抬起尖利的爪子就朝陳瑜麵門抓去。陳瑜一驚,猛地向後壓腰,緊接著迅速扭轉腰身避開,回頭就看到雪鬆也被一隻黃色的大貓纏上了。

以陳瑜和雪鬆的身手,很快就擊退了這兩隻大貓。不過等他們跑到二樓,先前那幾隻野貓已經奪窗而逃。

樓梯口敞著門的一戶人家,一個中年女人捂著眼淒厲的喊叫著,他身邊的男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自己媳婦,不知所措。

“趕緊送醫院!”陳瑜提醒他,男人這才反應過來,背上老婆就往樓下跑。這會兒其他幾戶人家也或背或抱的帶著家裡的傷者往樓下跑。

一時間,原本兩人並肩通過都困難的樓梯就被堵住了。眼看要發生踩踏事件,陳瑜和雪鬆趕緊上前幫忙疏通,“不要急,大家按順序下樓。這樣堵在一起誰也下不去。”

等到了醫院,陳瑜才有時間去看傷者的情況。這些人的傷處很一致,都在眼睛和手腕。她問過醫生之後才得知,這些人的手筋都斷了,眼睛也失明了。

手筋還能接上,頂多以後不能提重物,但是眼睛就沒有辦法了,除非換個眼球,這個技術難度太大,幾乎不可能。而且就算能算,一時間哪裡去找這麼多合適的眼睛?

“這人行事太過了。”雪鬆也去過那個房間,自然知道革委會掃蕩後,並沒有留下多少有價值的東西。那些人貪小便宜確實可惡,但是動輒廢了彆人的眼睛和雙手,就太過分了。

彆人拿他一床被褥,就落得這樣的下場,那被他虐殺或控製的貓兒,還有屍骨無存的嬰孩,他又準備付出什麼代價呢?

等到李宏聲第二天打聽到革委會死了十幾個人後,陳瑜就不想等待下去了:“今晚我們去會會他!”這個人的威脅太大了,而且行事偏激,手下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了。

不管是受傷還是死亡的這些人,都接觸過魯通元的東西,陳瑜覺得她和雪鬆被襲擊,也跟他們帶回去的那一截指骨有關。

重重跡象都表麵,這是一個步入歧途的修行之人。有能力的人走上邪路,對社會的危害比普通人大得多,也更難對付。

為此,陳瑜一整天都在準備各種符咒,雪鬆也把師傅留給他的念珠拿出來,握在手裡念了幾篇經文加持。

夜裡兩點到四點,是人類睡眠最深的時候,陳瑜和雪鬆就挑了這個時間去小樓,不想驚醒周圍的鄰居。

來到小樓,陳瑜才發現他們多慮了。因為前一天野貓襲擊人的事件,很多人都不敢在小樓住了。有親朋的都去投靠親朋了,無處可去的人家都緊閉門戶。就算聽到動靜也不敢出來,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

陳瑜右手拎著桃木劍,左手按著一遝符咒,屏息斂氣踏上台階。走在前麵的雪鬆也把念珠握在手裡,警惕的留意著周圍的環境。

兩人剛走到魯通元門口,屋裡突然亮起了燈,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了出來:“有朋自遠方來,蓬蓽生輝,請進吧!”

哢噠一聲,麵前的門無風自開。魯通元站在房間裡,身後站著一對雙生子姐弟,分明就是厲鬼的模樣。看來剛才開門的,就是他們了。

陳瑜仗劍站在門口,不敢輕舉妄動。她想不明白這魯通元先前把厲鬼藏在了哪裡,上次見麵,分明沒有察覺到一絲陰氣,看來這人有兩把刷子。

“秋風、秋月,待我好好招待一下兩位小客人!”魯通元給雙生子下了命令之後,就悠哉的坐在圈椅裡,倒了一杯茶,扶著椅背觀起戰來。似乎眼前的兩人兩鬼不是在進行殊死搏鬥,而是在為他表演戲法一樣。

這兩個雙生子確實難纏,而且心意相通,配合十分默契。還好陳瑜和雪鬆的體質對厲鬼都有一定的克製作用,配合起來也不比對方差多少,再加上陳瑜時不時的扔幾個雷符,兩個厲鬼漸漸招架不住了。

魯通元這會兒已經站起來了,雙手握得緊緊的。過了一會兒,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木哨,放在嘴邊吹了一下。

雖然這個木哨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很快四麵八方都響起了貓叫,十幾隻凶悍的野貓飛跑進來,相繼加入戰場,陳瑜和雪鬆的壓力頓時大了許多。

陳瑜也顧不得憐惜這些毛茸茸的小動物了,幾張引火符扔出去,被火星濺到的貓兒頓時連連慘叫,恐懼的看著陳瑜和雪鬆,不敢近前。

騰出手來的雪鬆立即手持念珠,飛快的念起經文。雙生子厲鬼行動頓時一滯,就被陳瑜找到時機一劍穿心,緊接著兩團五雷神火砸過去,兩鬼一聲慘嚎,化為青煙。

下麵就輪到你了,陳瑜看著魯通元,勢在必得。

魯通元眼看陳瑜提著劍過來,竟然一個閃身想要逃走。讓陳瑜和雪鬆都十分意外。還以為這人手段這麼多,實力有多強呢,原來都是花架子?

這是因為魯通元是個半路出家的道士,自身修行不足,又急於求成,所以心思多放在小道上。他平時都是依賴雙生子和這群貓兒,一直也沒有遇到太強大的對手,自然所向披靡,為人也越來越狂傲。

本來以為雙生子就能把兩個毛頭孩子拿下,沒想到出動了這麼多貓兒都奈何不了他們。他現在隻剩下半吊子的咒術,對上腳踏實地修行的陳瑜和雪鬆,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魯通元此時心裡隻有四個字——走為上策。

陳瑜看出來這人原來是外強中乾,頓時底氣大增,時靈時不靈的輕身術也十分給麵子,在魯通元出逃的瞬間,她就和雪鬆一左一右堵住了門口。

“同為修行人士,井水不犯河水河水。魯某自認沒有得罪過你們,倒是你們三番兩次上門挑釁,如今還想趕儘殺絕,是不是太過分了?”魯通元眼看逃不掉,索性停下來義正言辭的指責他們。

陳瑜拿劍指著他說:“是你先捉走米米,還控製它傷了我們的家人,還說井水不犯河水?真是臉大如盆!”如果不是雪鬆在場,李醫生的眼睛已經被抓瞎了。

隻因為他們上門尋找自家丟失的貓咪,這捉了貓的壞道士居然要人一雙眼,實在是心狠手辣。

“還有你平日吃的肉,恐怕不隻是貓肉。我們在你床下找到嬰兒指骨,不知道魯道友能否給我們一個解釋?”雪鬆受佛門熏陶十幾年,最看不得無辜殺生的行為,看著魯通元的目光充滿了厭惡。

魯通元怎麼也沒想到,就因為捉了一隻最普通的三花貓,就惹來了今天的大禍。

此時知道無法狡辯,他收起虛偽的表情,惡意滿滿的說道:“那些孩子都是他們親生父母心甘情願賣給我的,如果不是被我買走,他們也是被遺棄,最後還是一個死。還不如進了我的肚子,助我修行,說不定還能攢上幾分功德。”

“哼,功德?恐怕那些孩子的魂魄,都被你喂了這兩隻厲鬼吧?”陳瑜冷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麼殘酷無情的人,吃了那些孩子,會放過他們的魂魄。這兩個厲鬼道行這麼高,恐怕平常沒有少“進補”。

“是又怎樣?小姑娘,你還沒沾過人血吧?還有這個小子,居然是個佛修,你敢破殺戒嗎?”魯通元張狂的笑著,打開後窗就想往下跳去。

陳瑜心裡一急,快速動起手指掐了一個引雷決。下一刻,晴空一道驚雷,直接穿過窗戶,轟隆隆砸到了魯通元身上。陳瑜和雪鬆手牽手迅速退出房門,遠遠避開。

“賤人!殺了我,師傅不會放過……啊——”魯通元一句話沒罵完,就被雷光劈中了。接連三道雷聲,他的聲音終於慢慢消失了。

這輩子陳瑜還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就算是惡貫滿盈的魯通元,她也不知道怎麼下手。小和尚深受佛法熏陶,恐怕也下不了手。所以情急之下她乾脆掐了一個引雷決,借助天雷之勢,擊潰人間邪惡。

魯通元是死是活,就憑上天判定吧。想到這裡,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魯通元的死活,陳瑜就失去了意識,倒在了雪鬆懷中。

引雷決最低要持法三年,還要有上上的資質,才能隨心所欲引來天雷。而且引雷決威力強大,也有一個弊端,隻有困住對方,才能確保天雷擊中目標,有時顯得十分雞肋。

一開始陳瑜根本不敢用這一招,眼看魯通元要逃,這才冒險使了出來。

雪鬆朝室內望去,隻見魯通元已經被燒成焦炭,周身還冒著黑煙,身邊一個圓溜溜的珠子熠熠生輝,在一片灰燼中尤為顯眼。

他抱著陳瑜踏進房間,伸出一隻手撿起鴿卵大小的珠子。珠子剛到他的手中,裡麵就飄出了幾十個魂魄,大多是嬰兒,也有一部分成人。

這些魂魄都是那一對雙生子厲鬼的儲備糧,魯通元死後,這些魂魄不再受禁錮,就紛紛逃了出來。

“多謝兩位救了我們……謝謝你們……”大些的魂魄爭先恐後的朝雪鬆二人道謝。雪鬆若有所思,原來是養魂珠。隻是被這個假道士拿來做盛放靈魂的容易,真是暴殄天物。

雪鬆看著這些對他們感恩戴德的魂魄說:“你們暫時還進到這養魂珠裡麵吧,等我的同伴醒來,我會為你們超度,送你們輪回。”

話音剛落,這些魂魄就飛速躲進了養魂珠。雪鬆看了一眼門外,原來天光已經大亮。他轉身抱著昏睡的陳瑜快步離開,把被劈成焦炭的魯通元留在了身後。

一路上他都在想,小瑜是不想勉強他開殺戒,才冒險透支精力使出引雷決的吧?她以為他沒有決心破殺戒?

這個傻姑娘,他又沒有正式入空門,隻要殺的該殺之人,也不用背負惡果。而且,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即使他身在空門,麵對這種情況,他情願造下殺業,也會還人間一個清白。

回到李家,一夜沒睡的一群人看到陳瑜無聲無息的躺在雪鬆懷裡,大驚失色。直到雪鬆說她是透支過度,暫時昏睡過去才放下心來。

“我看到米米恢複了正常,就知道你們成功了。隻是沒想到小瑜受了傷,小鬆,你怎麼照顧她的?看你回去怎麼跟你陳叔家交代!”李阿姨把雪鬆批了一頓,心疼的接過陳瑜,把她安置在床上,按著雪鬆開的滋補方子開始煎藥。

雪鬆坐在床邊,輕輕拉起陳瑜的手放在臉上,默默的說:傻姑娘,快點醒來吧。

昏睡中的陳瑜夢中也皺著眉頭,耳邊一直想著魯通元臨死的那句話:師傅一定不會放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