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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1915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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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顯貞出去後,陳瑜就把景文叫了進來,推心置腹的跟他說:“景文,你之前不是還說希望媽媽幸福嗎?為了她你都寧願自殺了,為什麼現在不願意她和王叔叔在一起了呢?”

陳瑜看了一眼外麵的“王叔叔”,覺得有點牙酸,明明看上去就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也難怪林顯貞會覺得有壓力了,隻看外表,兩個人都快差一輩兒了。

景文就算在屋裡,也一直留意著外麵的動靜。看到王盛川輕輕拍著媽媽林顯貞的背安撫她,就覺得那個野男人肯定在用什麼花言巧語哄騙他媽媽。

“先前我隻是想讓我媽過得好一點,不要留在家裡受罪。而且我死了她活著,跟什麼人結婚生孩子,我也管不著了。現在,讓我跟著他們,我才不去呢!”王景文覺得十分委屈,他哪知道他前腳剛走,媽媽後腳就跟上了。

而且這個野男人還說得那麼膩歪,什麼一直在下麵等著媽媽,一等就等了十六年。媽媽本來就喜歡他,現在肯定更感動了。他一個拖油瓶跟著去乾嗎?討人嫌嗎?

陳瑜覺得這孩子應該是對林顯貞感情上比較依賴,習慣了被重視的感覺。而現在出現了一個可以跟他匹敵,而且可能讓林顯貞更重視的人,他就接受不了現實了。

他鬨著不肯跟林顯貞走,恐怕更多的是仗著林顯貞心疼,才這麼作的吧?要是林顯貞不管他,跟王盛川直接走了,他不翻天才怪。

陳瑜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顧不上管這個犯熊的孩子了,跑出去問王盛川:“王叔叔,我想問您,景文這種情況,可以跟你們去那邊嗎?”

她指的是王景文是喝老鼠藥自殺的,去地府不是上趕著讓人追究他的罪過嗎?

王盛川也呆住了,他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他犧牲之後就跟戰友們去了地府,他們都各自投胎了,隻有他站在奈何橋上日日等待。

後來閻王開恩,給他一個差使,就把他留下來了。沒有公務的時候,他就在奈何橋上繼續等待。十幾年下來,勾魂使基本都眼熟他了,他每次問都是林顯貞的事情,還真沒想過問她兒子的生死。

今天還是負責此地的勾魂使黑十三特意告訴他,今天晚上要去勾顯貞的魂魄,他道了謝搶了人家的工作就樂顛顛的來了。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起、問景文這麼小的孩子是怎麼死的了。

陳瑜看他有些茫然,就感覺跟他說了這死孩子奇葩的尋思原因。

“這孩子是怎麼想的,多大的事情過不去,要去喝老鼠藥?活著,不好嗎?”王盛川聽完,算是真正了解了王景文的熊,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麼愁人嗎?

林顯貞自責的說:“都是我的錯……”她沒有給孩子一個良好的家庭環境,還給了他那麼大的壓力。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他怎麼可能會想到去死?

王盛川不知道怎麼評價,好半晌才說:“那先讓景文留在這裡吧,跟著小陳姑娘做點善事,積累一些功德,回頭我再托人說說情,再把他接過去。”

王景文急了:“說得好聽,先把我媽騙過去,然後再找借口不來接我,就再也沒人礙你們眼了。”這人太狡猾了,這就是老師說過的緩兵之計吧?當他是兩三歲的小孩兒,那麼好哄呢?

“那我也不走了,盛川,等你來接景文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回去。”林顯貞推開王盛川,低著頭小聲說。她知道對不起盛川,但是對一個母親來說,兒子更讓他放心不下。

這是她懷胎十月,從身上生生掉下來的一塊肉。而且景文因為自殺不能進地府,主要的原因還在她身上。

盛川是地府公職人員,在下麵不會有什麼意外,但是景文自己在上麵,誰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要是有個萬一,她會恨死自己的。

王盛川看著臉上帶著一絲歲月痕跡的林顯貞,內心有些酸楚。那個十幾歲女孩子,已經長大了,有了更需要她守護的人。

“我再陪你們幾天就回去……”都是他的錯,都是他離開得太早,才讓她一個人經曆了這麼多的苦難。

王景文眼看事態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那個落寞的軍裝男人,還有強顏歡笑的媽媽,他有些不自在的說:“媽,你跟叔他回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什麼事的,你看二妞和素雲姐不都好好的?”

吃軟不吃硬的景文這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先前太任性了,媽媽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麼笑得這麼開心了,他怎麼忍心讓她失去笑容?那樣他不就跟爸爸做的事一樣了嗎?

陳瑜覺得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不如王叔叔跟負責我們這邊的勾魂使換個班?平常不工作的時候,就可以陪著林阿姨和景文了。”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希望王盛川在地府有點麵子。

王盛川聞言十分驚喜:“黑十三跟我交情不錯,我去找他調個工作應該不成問題。我隻想著怎麼讓你們跟我過去,倒是忘了我也可以上來。”

好了,這回是皆大歡喜了。就連王景文這個彆扭的小少年也滿意了,王叔叔還有工作,這樣陪在媽媽身邊最多的就是他了,讓他有種贏過那個男人的感覺。

王盛川的動作很快,可能是為了更快上來陪愛人吧,第三天晚上就回來了。不過他回來之後,就馬上接了一個工作——去鎖拿王永平的魂魄。

無意聽到王盛川和林顯貞說的話,景文難以置信的問他:“你是說我爸最近也會死?”

怎麼可能,他爸那種人,打他記事就沒生過幾次病,身體強壯得很,所以他媽被打的時候,才反抗不了。他還偷偷說過他爸是禍害遺千年,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去世了?

“就在今天夜裡。景文,你去送送他吧。”王盛川算了下,顯貞停靈三天下葬,正好是明天,永平大概是想追隨她而去。既然景文也知道了,去送他一程也好。

至於永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他真心對顯貞,兩個人和和美美過一輩子,然後無疾而終。他就算是再放不下,也不會與他爭顯貞的。

他既然不珍惜顯貞,就算用情再深,王盛川也不會對他有一絲同情。不過他畢竟是景文的爸爸,讓景文去送送他也好。

這個送,並不是送生人,而是在王永平下地獄之前最後見他一麵。

失手打死人,並不是自己償了命就完了。王盛川先前在地府就是負責審核勾魂使送來的魂魄,然後審核他們生前的罪行,再送他們去哪一層地獄。

像王永平這樣屢屢毆打妻子,並致人死亡者,死後要入刀山地獄,赤身裸體在刀尖上攀爬。如果地府認為他的情節比較嚴重,可能永世都不得超生。

不過現在他也不打算跟景文說太多,以後在地府待久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陳瑜身為一個女人,尤其是難得對婚姻重燃希望的女人,對王永平這種男人是極為不恥的。所以她決定拉著雪鬆去圍觀一下他的下場,順便也讓小和尚看看前車之鑒,免得以後犯錯。

大半夜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過去,所以陳瑜弄了兩張隱身符給雪鬆和自己貼上了。看著貼著黃符的小和尚,陳瑜覺得很有戲劇性:“小和尚貼了個道家的符,真有意思。”

“佛道本一家,隻是修行方式不同,終點卻沒有差彆。何必拘泥於派彆之分?”雪鬆自從跟陳瑜在一起後,接觸的道家知識越多,這種想法就越明確。

陳瑜被雪鬆“大逆不道”的話驚著了,啞口無言。不過她本身也不是純粹的道修,小和尚也隻算半個和尚,倒是沒有什麼好爭的。

貼上隱身符後,陳瑜和雪鬆除了能互相看到,在其餘生人眼中算是消失了。做好準備之後,幾人就往王家快速奔去。

幸好陳瑜現在的輕身術已經小有所成,不然還真跟不上這幾個非人類。還有雪鬆,明明比她學得還晚,跑得比她還快,還好他知道帶帶自己,沒有一個人跑前麵。

這時的王家燈火通明,然而屋裡屋外卻出奇的安靜。堂屋裡擺放著一口新棺,油漆味十分濃重,應該是這兩天趕出來的。

林顯貞的屍身並沒有入棺,而是放在堂屋地下的草席上,身上蓋著棉被,臉用黃紙蒙著。

門口有兩個本家的小輩,跪坐在旁邊,不停的在火盆裡添黃紙。林顯貞隻有景文一個孩子,前段時間又沒了,所以隻能由同族的小輩過來守靈了。

林顯貞給人的印象就是貞靜有禮,說話溫溫柔柔的,尤其對孩子十分和善。每每小孩子去家裡找景文玩,家裡如果有什麼吃的,她也從不吝嗇分享。

在這個家裡有點好的都要背著人吃的年月,林顯貞的做派算是十分大氣了,尤其是得小孩子的喜愛。

所以給她守靈,這兩個孩子倒也不覺得多害怕。而且屋裡還有王永平這個大人在,他們更不擔心了。

王永平此時跪在林顯貞的屍身旁邊,臉上出奇的平靜。直到夜深了,看著兩個孩子開始打瞌睡了,他才叫起他們:“彆熬著了,去屋裡睡一會兒吧,天亮前我叫你們。”

畢竟不是親兒子,沒必要真實打實的守一夜。兩個孩子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最後還是沒有拒絕,結伴去屋裡睡覺了。

過了一會兒,確定那兩個孩子睡著了,王永平突然推開了棺材蓋,他先抱著林顯貞的屍身放進去,然後拿了一把刀,自己跟著也跳了進去,然後一點點把棺材蓋嚴實。

陳瑜他們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冷冷清清的靈堂,一個人都沒有。白色的蠟燭已經燒了過半,門口的火盆不見一點火星,隻有半盆黑乎乎的灰燼。

王景文在屋裡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他爸的人影。明天媽媽就要下葬了,爸他人呢?按理說他爸肯定要守著他媽的身體,不可能走開的。

雪鬆摒除周圍的雜音,認真聽了一會兒輕聲說:“應該是在棺材裡。”林顯貞的靈魂就在旁邊,不可能複活。那棺材裡另一個微弱的呼吸聲,應該就是不見的王永平。

“我爸在裡麵?他這是要做什麼?”景文驚叫了一聲,爸他是想陪媽一起死?不過很快他就沉默了,還彆說,他爸還真能做出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