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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408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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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樓下,遊蕩的鬼魂就迎了上來,飄到陳瑜麵前幽幽的問:“你見到我的心了嗎——”說完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胸腔,茫然的看著陳瑜,又說了一句:“把我的心還給我好不好?”

陳瑜嗤笑一聲:“你的心,不是被你疼愛的妹妹挖走了嗎?”不等對方回答,一個五雷神火砸下去,砸得對方昏頭轉向。

“小和尚,你先看著他,我把王叔請過來。”陳瑜對雪鬆說道。把這個無心的鬼魂交給雪鬆,她從包裡拿出一支短香躲在樓梯背人的拐角處點燃。

石鋼大舅子為了妹妹狠心把剛滿月的小和尚丟到山腳下,差點讓他喪命。按理說陳瑜應該直接打他個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但是自從王叔跟她科普了生前作孽的人死後會受什麼懲罰後,她覺得自己可以省了一點事。

而且小和尚畢竟活了下來,所以石鋼大舅子手中並沒有人命。她若是直接把對方魂魄打散,反倒會造下殺業,不利修行。

一支短香剛燃了半寸,王盛川就拖著鐵鏈出現了。他看著麵前被掏了心的鬼魂,順口問了一句:“這是枉死之魂,不像死於心臟手術,莫非是被什麼東西挖了心?”

“被一具行屍挖的,他生前的妹妹。”陳瑜簡單的把這幾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說起跟行屍和鬼嬰的那場大戰,還是心有餘悸。

這種直接附身胎兒的惡鬼,她還是第一次見,真不知道石家大嫂吃的是什麼藥,從哪裡求來的。生兒生女本是天定,如果注定這輩子無後,就不能過分強求。

王盛川一抖鎖鏈,當啷一聲把石鋼大舅子的魂魄捆了起來。突然想到什麼,他順手一拍,石鋼大舅子的眼神就清明起來了。

他看到身上的鎖鏈,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他已經死了,被他詐屍的妹妹當胸掏出心臟而死。他看著鎖鏈另一頭的王盛川猜測,這是地府來的勾魂使者?隻是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穿著一身軍裝。

“吳德義!你有今日,可曾想過是為了什麼?”王盛川沉聲喝到,“你且看那邊站著的是誰?”

石鋼大舅子,也就是吳德義,順著王盛川的手看過去,隻見樓梯拐角站著一男一女,女的很年輕,十六七歲的樣子,男的年紀略長,容貌清淡雅致,隱約泛著金光,有種寶相莊嚴的感覺。

他眯起眼睛,透過氤氳的金光看著年輕男子有些熟悉的容貌,這人這麼眼熟,什麼時候見過的呢?好像是,何秀清!對,就是何秀清,這人跟何秀清長得有九成相似,那一成恰好讓他顯得不那麼女氣,更添幾分雅致。

然而雪鬆的好相貌並沒有讓吳德義的惶恐減少幾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又不敢相信,“你到底是誰?是人還是鬼?”

當年他下不了手親手弄死一個孩子,就把他扔在了積雪的山腳下,讓他自生自滅。隻是誰都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孩子活下來的可能性太小了。

陳瑜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雪鬆怎麼可能是鬼,你自己才是鬼吧?”真好笑,一個鬼問彆人是人是鬼。真是虧心事做多了,死了也怕鬼。

雪鬆平靜點點頭:“我正是你當年扔掉的那個孩子,何秀清是我的生母。佛曰:現作善惡之報,現受苦樂之報,你有今日果報,皆因當年一念之惡。願你此入地獄,虔心贖罪,以修來世。”

“我就知道,做了孽的,早晚會有報應。”吳德義停止掙紮,重頭喪氣的跟王盛川說:“使者大人,您帶我走吧,閻王要怎麼罰我,我都沒有意見。”

好像跟你有意見就有用一樣,反正陳瑜是怎麼看吳德義都不順眼,就算他認錯態度這麼良好,都難以改變她對此人的偏見。

因一人之私,輕而易舉的破壞了一個家庭,改變了那麼多的人的命運,陳瑜隻盼著他在地獄多吃點苦頭,才能解人心頭之恨。

“雪鬆,小瑜,我走了,醫院陰氣重,你們注意安全。”王盛川囑咐了他們一句,就牽著吳德義消失在二人眼前。

陳瑜打了個哈欠,拉著雪鬆說:“我們也回去吧,好困。明天咱們帶你娘回去吧,這醫院一點都不安生。”

而且在鎮上,她總覺得沒有安全感。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就像這兩天的事情,如果在家裡,她帶著桃木劍,再加上王叔、素雲、二妞幫忙,解決行屍母子倆肯定不費吹灰之力。

雪鬆看何秀清的狀態這兩天好了不少,估計騎自行車帶她回去應該不行,但是雇個平穩的牛車應該沒有問題。

值班室裡被嚇暈的護士這會兒終於被同事掐醒了,她慌張的往四周看了一眼,跟旁邊高個的護士說:“我剛才見到一個東西,嚇死我了!”

“什麼東西不東西的,你不就是想說見鬼了嗎?我跟你一直在一塊兒,怎麼沒看到?你是還沒睡醒,看花眼了吧?”高個子的護士沒好氣的說,之前也沒見她這麼膽小啊,當護士免不了值夜班,怕這怕那可不行。

瘦小點的護士一聽那個字就頭皮發麻,急切的說:“我真的看到了,就在手術室門口。胸口一個大洞,眼底青黑,還能是活人不成?”

高個護士不信,硬拉著同伴出來:“你看看,外麵一個影子都沒有,彆自己嚇自己了。哎?那邊有人?”

“還有?你確定是人?”瘦小的護士抱著同伴的胳膊顫抖的問,不敢抬眼去看。

高個護士也被一驚一乍的同伴嚇著了,但是仔細看了一眼,她很容易就認出了那是兩個人,走廊的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很明顯。她鬆了一口,拽著矮個護士看:“是兩個病人家屬,有什麼好怕的!”

剛要上樓回去的陳瑜聽到她和雪鬆居然嚇著了人,感覺有些稀奇,回頭友善的衝兩人笑了一下。矮個的護士剛抬頭,就看到陳瑜的笑容,心裡平靜了許多,還好是人。

不過她肯定,之前看到的那個絕對不是人!隻是不管她怎麼說,同伴都不肯相信。她想起奶奶之前就說她八字弱,不適合在醫院上班,她還不信。看來真得好好想想,要不要繼續做下去了。

早上何秀清醒來,雪鬆就跟她商量回隊裡的事情:“您的身體沒有大問題,剩下的慢慢養著就行了。如果您願意的話,咱們今天辦了出院就回去,您看怎樣?”

“我去了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嗎?”何秀清很高興能跟著兒子一起生活,隻是有點不敢相信。她擔心雪鬆心裡不接受她,隻是因為好心,可憐她才願意帶著她的。

畢竟,這幾天雪鬆雖然事事對她儘心,但是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娘。何秀清有些忐忑,但是也不敢問兒子真正的想法,生怕打破了表麵的和諧。

雪鬆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溫潤一笑:“您不要多想,隻要您願意,我們下午就回家。”他隻是不知道該如何為人子,但是他對何秀清從來沒有過一絲怨言。

兒子意外丟失,她苦苦尋找了這麼多年,二十年來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他對這個生母隻有敬佩和愛重。

之所以說要等下午回去,還是想著要先跟何秀梅一家打個招呼,不然不吭不響的把人帶走了,何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中午趁廠裡休息的時間,何秀梅又過來了一趟。何秀清看到她高興的說:“小鬆跟小瑜說要我跟他一塊兒過,以後就不麻煩你們了。跟你說一聲,我們下午就回去了。”

“這是好事,你也算是苦儘甘來了,以後什麼都沒彆想,就好好享清福吧。你這個身子,一半是遭罪遭的,一半是想太多。”何秀梅十分欣慰,看著妹妹這兩天就好了不少,她覺得應該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氣神好了,身體就好了。

這有了兒子兒媳婦在跟前,她妹子說不定還能再活幾十年呢,看來以後不用擔心她會走在自己前麵了。

不過她想到妹子的身體,有些擔心的跟雪鬆說:“這大冷天的,騎自行車回去不行吧?不說你娘的身體坐不坐得住,就是這風跟刀子一樣,她也受不了啊。”

“雪鬆也說自行車太顛簸,路上也太冷,想找個牛車送她回去。”陳瑜說起雪鬆的打算,想著何秀梅在鎮上比較熟悉,找牛車應該更方便一些。

果然,何秀梅笑著說:“小鬆就是貼心,比我家燦生懂事多了。牛車你們不用擔心,回去我讓燦生去找一個牽過來。正好把秀清平時的鋪蓋也鋪上,路上彆凍著。今年這冬天,冷得格外。說是什麼寒潮,南方都下了大雪,凍死不少人。”

何秀梅回去之後,就讓燦生出去找牛車了。等到下午兩點,雪鬆就去醫院大廳給何秀清辦了出院手續。

手續辦好,燦生已經找好了牛車,下麵鋪了一層褥子,上麵蓋了兩床被子。他還特意還灌了兩個湯婆子塞到裡麵,被窩這會兒暖的熱乎乎的。

陳瑜摸著溫暖的被子,有些感動燦生的用心。何秀梅真是謙虛了,燦生這還叫不懂事,那就沒幾個孩子稱得上懂事了。

雪鬆把何秀清打橫抱起,一路從三樓抱到醫院門口,手不抖,腿不軟,呼吸都沒有亂一拍,看得燦生十分羨慕。表弟的身體素質太好了,一定是在農村鍛煉出來的。難怪主席說農村是廣闊天地,去了就能大有作為。

何秀清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年紀了,還沒被人這樣抱過,頭一回竟然是被兒子抱。她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大德,隻養了孩子一個月,還能被兒子這麼對待。

走到牛車旁,陳瑜上前把被子掀開,等雪鬆把何秀清放進去就趕緊蓋上。外麵太冷了,再晾一會兒被子就涼了。

何秀清躺在帶著暖意的被窩裡,努力伸出一隻手拉著燦生:“小姨走了啊,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趕緊找個對象,彆讓你媽操那麼多心。要是想小姨了,就來看看我。也沒多遠,騎上你那大鳳凰,一溜煙就到了。”

她沒找到雪鬆之前,一直都把燦生當成自己半個兒子。過了剛開始這陣高興勁兒,她就又舍不得燦生了。

隻是她也不能一直住在大姐家裡,燦生該娶媳婦了,人家姑娘家要是知道上頭不但有個正頭婆婆,還有個姨婆婆,擱誰都不高興。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最後的時間裡,她還是更想跟自己的親生兒子在一起。

“知道了,小姨。您放心跟表弟回去吧。您外甥這麼玉樹臨風,還愁找不到對象嗎?回頭我就找個漂亮媳婦帶過去給您看,哪還用我媽操心。”燦生說著就拉拉被子,把小姨的頭蓋上,省得路上受了風。

燦生對這個小姨也十分親近,他爸媽都是紡織廠的工人,小時候帶自己最多的就是小姨。之前聽醫生說小姨要撐不下去了,他彆提多傷心了。還好否極泰來,表弟找到了,小姨身體也好多了,他也放心了。

“走吧,晚了我就趕不回來了。”趕車的老大爺聽著也十分感動這家人的親情濃厚,但是他送了人還得回鎮上,天寒地凍的,回來晚了可就不方便了。

告彆依依不舍的燦生,雪鬆坐在另一邊的車轅上,讓陳瑜和何秀清擠擠坐在車上,大爺一揚鞭,打了個空響,牛車就轆轆的朝南陳莊走去了。

到了知青大院,雪鬆把何秀清抱到自己房裡,回頭給了趕車的大爺兩塊錢,就讓他回去了。

吳燁看到雪鬆抱著一個看著五十來歲的女人進屋,攔住後邊抱著被子的陳瑜問:“雪醫生抱的那個人是?”

“哦,那是雪醫生的娘。”這事沒什麼好瞞的,陳瑜回了一句,就跟著進屋了。等下她得照看著何秀清,雪鬆要去跟隊長再申請一間住房。

吳燁雖然知道了答案,但是還是一頭霧水。他問對屋的張洪霞:“這雪醫生以前不是說是個孤兒嗎?就鎮上有個養父母,這哪裡又來一個娘呢?”

雪醫生和陳瑜定親的時候,他養父一家可都來了,養母也不長這個樣啊?

張洪霞出身農村,有些事見多了,就猜測道:“說不定雪醫生是小時候被家裡送了人,估計他娘現在身體不好了,其他孩子又靠不住,就來找這個送出去的兒子了。”

“那雪醫生還真是可憐,要是我,她就是死在路邊我都不管。可惜了陳瑜,當初定親的時候,誰不羨慕她?這回好了,憑空掉下來一個婆婆,不說孩子姓什麼,以後也少不了好戲看。”

苗佳覺得這娘倆剛湊一塊兒,感情肯定一時處不出來,雪鬆他娘看到兒子對陳瑜比自己還好,什麼反應就能猜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