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克橋17(2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3525 字 3個月前

江域端起手邊的白水,抿了一口,“你說。”

兩人一秒恢複正常,陳嶺頂著還沒散去滾燙溫度的耳朵,討好的說:“你能不能出麵跟五十九司的人說一下,將範小舟當成按照正常流程返回陽間複仇的冤魂來看?”

江域故作沉吟。

陳嶺緊張了,“你和五十九司不熟嗎?如果很難辦的話就算了吧。”

“也不是太難……”江域一直掌心撐著單側下頜骨,另一隻手點了點自己的臉,“求人辦事不是件容易事,你總得給點鼓勵吧。”

陳嶺站起來,痛快的往男人臉上親了一口。

正要推開,後腰被一條胳膊用力環住,重力一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撲到了江域身上。

江域捏住青年的下巴,嘴唇在對方柔軟的唇上磨蹭,呼吸噴上對麵的小小的唇珠,“剛剛那點鼓勵不夠,得深入一點的才行。”

陳嶺的心臟噗通直跳,嗓子眼又酸又甜,他閉上眼睛,開啟唇縫,毫無保留的放任對方的進攻。

唇齒交融,呼吸交纏,直到呼吸困難得快要憋死過去,他終於被放開了。

陳嶺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跨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他舔了下濡|濕的唇,忍不住笑了一聲,仰頭貼著男人的耳垂說:“你吻技好差。”

江域胸口起伏得厲害,兩手掐住青年的胳膊,眼神很凶,“欠收拾是不是。”

“不是。”陳嶺笑得兩眼彎彎,“但是我喜歡。”

江域愣了下,彆開眼,心裡熱流躺過,熨帖著他的所有情緒。

他伸手把青年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偏過頭去,潔白的牙齒輕咬住對方的耳尖磨了磨,嗓音低啞道:“我們今後多練習。”

陳嶺的臉埋在男人頸窩處蹭動幾下,心裡美滋滋的想,以後要乾隻能兩個人做的事情,一定要選一個沒有吳偉偉的地方!

飯後,陳嶺在臥室裡眯了會兒,踩著點去上學。

剛進教室,那些鬨哄哄的說話聲就停了下來,有人露出譏笑,有人神情擔憂,也有人事不關己。而這些人的眼神,都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全都落在自己身上。

陳嶺若無其事的坐到位置上,何婉婉了將自己的椅子往旁邊搬了搬,欲言又止的望著新來的同桌。

“陳嶺,有人說你撿到了撲克牌。”班級裡有人打破了沉默。

陳嶺將撲克牌拿出來,正麵朝上的放在桌上:“你說這個?”

“怎麼會呢,怎麼會是你呢。”何婉婉反複說著,滿心都是不信和疑惑。

當然不該是陳嶺,撲克牌選定的遊戲參與人該是當時圍堵他的幾個學生之一,是他為了和周原鑫見一麵,主動撿起了撲克牌,替人擋了一災。

“是就是吧,我沒做過虧心事,就算是成為遊戲參與人也不會成為輸的那一個。”

陳嶺說的坦蕩,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害怕,看熱鬨的人覺得沒有意思,很快大家就收回視線,乾自己的事情了。

下午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數學老師進來了。

他看向最後排空餘的兩張桌子,臉上不滿。

陳嶺也回頭看了眼何家俊和程樂的桌子。何家俊被送去了醫院,程樂去哪兒了?

悄悄看了轉身寫黑板的老師,他寫下一張紙條,遞給何婉婉:【程樂去哪兒了?】

程樂和何家俊在醫務室大打出手的事情,經過一中午的發酵,已經鬨得沸沸揚揚,何婉婉自然也有所耳聞。

她將紙條拿到麵前,一筆一劃寫道:【程樂在校長辦公室,聽說是叫了家長,但一直沒來】

程樂的母親是校董,父親則是某企業的大老板,日理萬機,哪有功夫來學校。

直到下午三點,程媽媽做完美容姍姍來遲。

她衣著光鮮,提著鱷魚皮的鉑金包,扭著腰來到校長辦公室,奇怪的是裡麵隻有自家兒子,卻不見校長。

“樂樂,你金伯伯怎麼不在?”

程媽媽是接到校長電話才來的,如今見人不在,直接拉起一直低頭沉默的兒子,“走,先跟媽媽回家。”

程樂抬起頭,眼眶血紅,嘴唇乾到起皮。

他神經質的顫抖著,用力扣著自己的指甲,“媽,有鬼。”

程媽媽妝容精致的臉一僵,露出一個笑來,“彆瞎說,那都是你們臆想出來的東西。”

“不是,我真的看見了。”程樂的聲音很低,像是粗糙的東西刮過地麵,留下粗噶刺耳的噪音,“我看見了一個紅衣女鬼,還有,還有周原鑫!”

“周……”程媽媽想起來了,“你說那個自殺的男孩兒啊?”

她歎了口氣,溫言細語地安撫兒子,“你當時意外撞進他的自殺現場,完全是意外,他死是因為他自己想不開,跟你沒有關係,你怕什麼?”

“我……”程樂不敢說。

他當然會怕,周原鑫上吊的地方,曾是他們抽煙的小據點,也是最經常欺負周原鑫的地方。

周原鑫曾在那裡被他們扒了衣服摁煙頭,也曾被他們定住牆上拳打腳踢。

拳頭砸進皮肉能帶來快感,淒厲的慘叫能帶來快感,看對方痛哭流涕,苦苦求饒同樣能帶來巨大的快感,這一切能讓人有種淩駕於弱者的高高在上。

讓人沉醉,著迷,隻恨不得獲取更多。

總算是明白為什麼社會中,總有人拚了命的,不折手段的想往上爬,因為站在高處的俯視螻蟻的感覺,能讓人類的心得到巨大的滿足。

可是如今,程樂不敢再這麼想。

他抬起眼,看向自己的母親,想要她帶自己離開學校,去觀裡或者廟裡求個平安符,卻瞥見牆角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能認識!

是周原鑫!

周原鑫的臉很白,像漂白過的紙張,襯得那雙靜靜望著自己的眼睛愈發黑沉陰森,他的嘴動了動,“去死。”

“樂樂!”程媽媽的聲音近乎穿透耳膜。

程樂回過神,恍惚地看過去。

程媽媽柳眉緊蹙,“你怎麼了?”

“沒什麼,媽,我們現在就走,馬上就走!”程樂不敢再看周原鑫所在的牆角,抓緊母親的胳膊,想往門口跑去,卻發現明明近在眼前的大門不見了,四周皆是白亮得刺眼的牆壁。

“沒有路,怎麼會沒有路了!門呢,門呢!”他慌張地原地打轉,猛然感覺掌心一空,母親不見了。

“媽,媽!”程樂大喊大叫,瘋了似的轉圈。

這時候,他聽見了說話聲和腳步身,該是從走廊裡傳來的。對,順著這個聲音走一定能找到門!

他瘋狂的跑起來,耳朵裡的聲音正在放大,程樂高興地大叫:“門,我找到門了!”

“不要!”女人的尖叫如同一把斧子劈開迷障。

程樂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睛裡是崩裂的驚恐,他看見母親臉上布滿了恐慌,半個身體探出校長辦公室的窗口,伸著一隻手,想要抓住自己。

興許隻是過了一分鐘,興許是五分鐘,或者更久。

程樂躺在地上,腰部折在一塊凸起的,用以裝飾花壇的石頭上,兩隻眼睛睜大到了極致,鮮血混著口水從他張開的嘴角流淌出來。

疼痛?他感覺不到,隻看見不斷地有人圍過來。

程媽媽嚇得當場暈了過去,而程樂也很快就被趕來的救護車拉走了。

學校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表麵事不關己,安安靜靜坐在課桌前繼續下午的課,可心裡都是惶然。

他們紛紛猜測,下一個倒黴出意外的,會不會是何家俊。

陳嶺等校長辦公室的人散儘後才進去,陰氣還在。

他關上門,坐到沙發上,“周原鑫。”

空氣被寒氣凝結一般,陷入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中。

陳嶺看向某個角落,窗簾下多出了一雙腳。

那雙腳穿著老舊的白色帆布鞋,堆在鞋背上的校褲沾滿了灰塵和黑色的汙漬。

陳嶺起身,快步上前抓住窗簾,用力拉開——

周原鑫不見了。

陳嶺將窗簾合上,免得外麵灼人的陽光照射進來。

“你要報仇,我不會插手,但你不能殺人。”他掃視過因為沒有光線而變得陰冷的辦公室,也不管對方還在不在,自顧自地說道,“施以懲罰,抵消心中的怨恨,彆再留戀陽世。”

周原鑫出現在牆角,不言不語地看著辦公室裡的活人。

陳嶺不會讀心術,看不透他的想法,但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沉重壓抑的仇恨。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次的遊戲參與人之一有何家俊吧,他會是下一個輸家。”

周原鑫的嘴唇動了。

陳嶺聽不見聲音,隻能隔著衣服抓著胸口的黃神越章印靠近,把耳朵側過去。

這下他聽清了,周原鑫說的是:“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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