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克橋25(2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5356 字 3個月前

屍體藏在頂樓,距離經幡很近,她不敢靠近。

陳立走到她背後:“你的屍體藏得很好,不會被發現的。不過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讓陰差大哥幫你拿下來。”

她回頭看了陳嶺一眼,問:“陶誌勇什麼時候來?”

“我不知道。”陳嶺老實說道。

範小舟“哦”了一聲,去到窗口,眼睛直直望向校門處。

陳嶺覺得她比之前離開時脾氣好了不少,奇怪地問陰差:“陰差大哥,她怎麼了?”

被人封在牆中八年,換做任何人都會怨恨衝天,陳嶺可不信範小舟一下子無怨無恨,立地成佛了。

陰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做了點思想工作罷了,不值一提。”

這話剛說完,窗口的範小舟就打了他的臉。

隻見她突然將兩手按在了玻璃上,指尖長出來,在玻璃上劃出幾道痕跡。

一直安靜趴在地上假寐的德牧也跟著站了起來,幽深的眼睛安靜盯著範小舟,大有她敢傷害主人,就一下子撲上去將她咬死的勢頭。

陳嶺按住他的腦袋,“沒事。”

德牧仰頭就去舔青年的手指,津津有味的樣子。

李鴻羽清了下嗓子,“陳嶺,我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嗯。”陳嶺向陰差點頭致意後,帶著大狗下了樓。

李鴻羽總是忍不住去看毛絨圓滾的狗屁股,那尾巴搖來搖去,特彆讓人想伸手摸一摸。

“這狗是怎麼回事?”他終於忍不住問了,“方便說嗎?”

德牧是在進入沉舟樓後才在李鴻羽麵前顯形的,大概是第一次見麵,剛看見生人時它警惕的繞著李鴻羽走了好幾圈,確定這活人沒有攻擊性後,才懶洋洋的走回到陳嶺腳邊,吐著舌頭,歪著腦袋的模樣,與之前判若兩狗。

“男朋友送的。”陳嶺大大方方地說道。

李鴻羽一愣,腦子裡沒轉過彎來,倒是德牧一副激動的樣子,恨不得把青年撲到地上,舔個遍。

陳嶺警告地瞪了它一眼,無聲說道:“彆得寸進尺。”

德牧立刻垂眉耷眼的發出嗚嗚聲,一副委屈交加的模樣。

李鴻羽:“……”戲這麼多的狗,他也是頭一次見。

他咳嗽一聲,心裡總算是回過味來,他對同性戀沒有偏見,據說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們青玄觀還出過同性結為道侶的事。

雖然心裡好奇,但也不便打聽太多,正想把話題引到德牧身上,忽然瞅見陳嶺對他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不遠處,陶誌勇和金校長打著電筒,正要踏入大樓。

這棟樓自從那日被封了之後,越發陰森恐怖。

為了不讓巡邏的保安發現他們,兩人特意將手裡的電筒光調到了最微弱的狀態,以至於可照射的範圍很小,兩人走起路來小心翼翼,生怕絆到什麼。

金校長借著光左右看了下,小聲說:“我發現屍體不見的時候,藏匿屍體的牆壁已經被鑿開了,地上沒有拖拽的痕跡,應該是被人給背走或者抱走的。

還有你說的監控,我真的沒騙你!的確是不見了。而且監控室內的電線被咬得亂七八糟,現在都還沒修好……這背後的人至今沒有露麵,我懷疑他根本不是想要挾咱們,而是要整垮咱們!”

“那又怎麼樣?老子害怕了他不成!”陶誌勇在拘留所憋得心浮氣躁,突然被放出來,還以為是自己老婆幫忙找到了關係,出來後家都沒回,先找朋友出去喝了頓酒。

酒精上頭,壯了膽兒,他才敢給金校長打電話。

金校長這幾天也是戰戰兢兢,坐立難安,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就是問陶誌勇怎麼辦。

陶誌勇對學校的事情一無所知,能怎麼辦,隻能趁著天黑來找線索。

金校長本來是不願意的,他知道今天是七月十四,除了在外祭祀的人,沒多少人大半夜的還在外麵遊蕩。

可陶誌勇拍著胸脯跟他保證,自己背上的千眼千手觀音圖是T國大師特意加持過的。

彆說是鬼了,就是普通小神也要對他退避三舍。

金校長看得出,陶誌勇其實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麼平靜,可是沒辦法,他心虛,屍體一天找不到,他的命就懸在警察的頭頂上。

他不想掉進法律的囹圄,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裡度過。

金校長沒工夫去計較渾身酒氣的人,他說:“我不敢一個人搜這棟樓,咱們一起行動,你可彆掉鏈子。”

“不會。”陶誌勇不怎麼在意道,但轉瞬,他就將上身的衣服扒了,露出背後的觀音圖。

金校長受到影響,心裡竟然也多了幾分底氣,馬不停蹄地挨個房間搜起來。

兩人從一樓一路搜到三樓,被那些裝在瓶瓶罐罐中的標本嚇了數不清多少回,饒是陶誌勇借著觀音圖的威勢,仍舊兩腿發軟,大口喘氣。

金校長指了指樓上,“馬上四樓了,到上麵就是化學實驗室了,沒有這些嚇人的玩意兒。”

陶誌勇抹了把臉,罵道:“他媽了|逼|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在搗鬼,老子弄死他!”

剛說完,就有了回應。

噔、噔、噔……噔、噔、噔……聲音是遍布四周,分不清聲源方向。

陶誌勇太陽穴突突直跳,死死攥著拳頭砸了向牆壁:“誰!誰他媽在裝神弄鬼!”

金校長連忙捂住他的嘴:“彆瞎嚷嚷!小聲點!”

陶誌勇撥開金校長的手,呸了一聲,“我們一路找上來沒發現什麼人,搞鬼的人一定在樓上!”

說完想也不想就往上衝。

金校長體型偏胖,年紀也大點,體力沒那麼好,三五秒就被陶誌勇甩在了後麵。

噔噔噔的聲音不斷,越往上走,似乎越大聲。

他害怕了,收住腳不敢再往上走,心裡猶豫著要不等鬼節過去之後再來。

決定還沒落下,身體已經往後轉,準備下樓。

哪知道他剛一低頭,樓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紅衣女人,女人背對著他,低著頭,及腰長發幾乎觸及到了她背後的樓梯上。

金校長瞳孔緊縮,“範……範……”

女人像是剛知道後麵有個人,腦袋竟然往後轉了一百八十度,然後她站了起來,身體也跟著轉過來,伸手一把抓住了校長的胳膊,冰冷的身體緊緊貼著他,“去把陶誌勇身上的觀音圖毀了,我就不殺你。”

金校長渾身抖得厲害,他忙不迭點頭:“我去,我馬上就去!”

範小舟聞言竟然真的放開了他,見金校長往樓上跑,她也跟上去,不遠不近的徘徊在四周,好讓自己出現在對方的視野內,不斷地增加對方的恐慌。

金校長跑到六樓才終於找到陶誌勇,他對這層樓有心理陰影,可是為了活命,他還是邁入了那條走廊。

陶誌勇正站在破裂的牆壁前研究,見金校長,他也沒多想,隻是說:“這是被硬生生砸開的,女人可沒這個力氣,大概率是個男的乾的。”

金校長含糊地應了一聲,推開一間器材室的門走了進去,拿出一般用來調整儀器的長改錐。

改錐泛著寒光,一點點的靠近那片滿是刺青的後背。

就在金校長舉起改錐時,陶誌勇的手肘突然往後一撞!

金校長連連後退,眼看著就要摔倒,有人從後麵扶了他一把,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氣息貼著他的耳朵,重複道:“破了觀音圖,我就不殺你。”

陶誌勇看不見範小舟,他隻看得見金校長明明該往後仰倒的身體,竟然奇跡般的又站直回去。

裸|露的皮膚上泛起密集的雞皮疙瘩,陶誌勇以為金校長被鬼附了身,低吼一聲,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都失去了理智。

很快,金校長落了下風,陶誌勇騎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頭的往下砸,也不看對方是不是頭破血流。

等他發現對方失去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了。

他看了眼拳頭上的黏膩的血,又看了眼緊閉著眼睛的金校長,意識到什麼,慌亂地啊了一聲,踉蹌起身,轉身就跑。

全然沒注意到,自己背上的觀音圖被指甲抓花了皮,已經不複完整。

他跑到五樓,撐著膝蓋長久的喘|息一陣,混亂的大腦漸漸清晰,沉舟樓裡的監控雖然壞了,可是校園裡的沒壞,隻要警方稍作檢查就會發現,金校長是跟他一起來的學校。

陶誌勇隻好再次返回六樓,去確定金校長的生死。

走廊裡,金校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月光穿過窗戶灑在他臉上,襯得那張沾滿血汙的臉越發可怕。

陶誌勇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步伐由快到慢,到最後,竟然連邁步都有些吃力。

他感覺自己的背上像是多了個人,壓得他喘不過氣。

陶誌勇:“艸!”他罵了一句給自己鼓勁兒,用力直起腰,背上一下子就鬆快了。

仿佛那人從他身上滑了下去……

陶誌勇被腦海中接連閃過的想法嚇住了,他緊張的吞咽口水,閉上眼睛念了句阿彌陀佛,繼續往前走。

金校長沒死,呼吸輕緩,是被揍暈過去了。

陶誌勇試了呼吸,心裡放心了,起身要走,突然發現眼前發黑,險些沒拿住手電。

四周旋轉得厲害,牆壁和地板凹凸不平。

那些凸起的地方漸漸變換出一隻手,密密麻麻地從走廊儘頭湧現出來。

陶誌勇嚇得連聲慘叫,逼不得已,隻能往走廊的另一頭跑。

然而,跑了沒幾步,走廊另一頭的牆壁上,多了一個人。

頭頂走廊裡的燈光突然亮了,光纖微弱,閃爍不停,卻能讓陶誌勇看清那屍體的臉。

陶誌勇膝蓋一軟,往後靠在牆上,那張臉乾癟如枯死的樹皮,身上掛著空蕩蕩的紅色連衣裙,那連衣裙他還記得,是自己親手送給範小舟的!

“你不要過來!”陶誌勇貼著牆壁,一點點的往來時的方向移動。

腳踝突然一涼,他低頭一看,一隻乾癟的鬼手抓住他!用力一踹,他飛快躲閃,轉頭就看見那乾屍立在自己麵前,嘴巴一張,惡臭的屍氣噴了他一臉。

陶誌勇什麼也顧不得了,他打開窗戶,縱身一躍,想要抱住近在咫尺的樹枝。

可惜命運捉弄,他的指尖與樹枝尖兒恰好擦過,笨重的身體直直摔了下去,後腦勺著地,腦漿迸裂在水泥地上。

直到徹底失去意識前,他還在疑惑,為什麼近在眼前的樹枝,會突然離得那麼遠。

遠到輕易就拿走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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