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沸18(2 / 2)

遷墳大隊 朝邶 12843 字 5個月前

陳嶺臉上微紅,當著惡鬼和黃父鬼的麵手拉手,他有點不好意思,就連聲音也低弱起來:“那他們怎麼辦?”

“陰差馬上就到。”江域不由分說,拉上青年就走。

在陳嶺看不見的地方,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臉上的線條繃得很緊。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充他意圖傷害未婚夫,這件事絕不能忍,掌心隨著他起伏的情緒燒起一點獄火,又因為青年敏銳望過來的眼睛,稍縱而逝。

江域笑問:“怎麼了?”

陳嶺仔細看了看男人的表情,搖頭說沒什麼,心裡怪怪的,他剛剛分明感覺到了很濃烈的煞氣,帶著尖銳的鋒芒從老祖宗身上彌漫開來。

怎麼轉眼就沒了?

周圍想起沙沙聲,是紙人們行進的聲音,他們像是知道要抓的人在哪裡,竟然比陳嶺和江域走得還快。但沒多久,紙人就停了下來。

周圍靜得一點風聲也沒有,像是整個空間被看不見的玻璃籠子給罩住了,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陳嶺嗅到了危險的氣味,取出符紙夾在手中,正要抬腳繼續往前,腳背遭到阻力無法抬起。

低頭一看,一隻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手抓住了他的腳。

不用他自己動手,江域已經將藏在地底下的東西拽了出來,是一隻黃父鬼,他穿著黃色的衣服,身體瘦得近乎畸形,張嘴就是嘻嘻笑。

陳嶺一巴掌呼過去,將他的腦袋給打偏了,隨後如法炮製,如同對待那隻黃父鬼一樣,將破邪符塞進了他的嘴裡。

江域丟開,蹲下來,單膝點在地上,五指貼於地麵。

泥土開始震動,歸於底下的陰氣翻滾著冒了出來,朝四麵八方擴去,很快,又抓了一隻黃父鬼。

這兩隻都不如之前製服那隻的體型大,想來那隻應該就是所謂的始祖了。

黃父鬼的落網並不代表著事情的結束,相反,這才是開始。

天空再次黑暗下來,周遭的樹影也跟著變成了黑色,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借著暗光的遮掩,一個個藏在樹乾後走出來。

江域一語道破:“紙人術有一個關鍵,那就是要在紙人上加一道鎮鬼符,倘若沒有,紙人便會由正善變邪,為非作歹。”

陳嶺掃向四周,明白過來,這些都是沒有被施以鎮鬼符的,如今全部現身,恐怕是想將他伏擊在樹林中,再千刀萬剮吧。

他仰頭大喊一聲:“青曇子,你師弟為財行凶,作惡多段,死有餘辜。”

這話儼然觸怒了背後的操控者,最後一字剛落,那些定格的紙人立刻撲了上來。

陳嶺不慌不忙,還有閒心對男人是說:“江哥,讓我練練手。”

就老祖宗那道行,一出手死一片,他還怎麼練習打怪。

江域明顯不太情願,嘴唇抿直,過了片刻才背手站到一旁,眼睛卻一刻不落的留在青年身上,有任何意外,他都會第一時間衝上去。

陳嶺閃身避開一個紙人的攻擊,迅速從包裡取出符紙。

既然缺了鎮鬼符,他幫忙補上就是。

符紙被他夾在指尖,下腰躲開一條揮來的胳膊,起身的瞬間,抽出一張符紙貼在了紙人的背上。

相比之下,他的反擊比江域撕出來的紙人士兵溫和多了。

那些紙兵們簡單粗暴,碰見紙人就暴力撕扯,跟他們的主人簡直一模一樣。被撕爛了的紙人並不會直接死掉,仍舊會動,為了以防萬一,紙兵們直接將那些碎紙片嚼進了肚子裡。

陳嶺:“……”

你祖宗不愧是你祖宗,搞出來的紙人都這麼凶殘。

就在這時候,紙人的臉突然變成了陳媽媽的臉,陳嶺一個晃神,對方手裡的砍刀立時劈了下來。鋒利的刀鋒緊緊挨著他的肩膀擦過,將肩頭的布料割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陳嶺額頭冒出冷汗,他咬牙,踢腳踹過去,單手扣住對方的胳膊,另一隻手五指刺破紙人的胸口,貫穿而過,將紙人背部的紙直接攥手裡,從前方胸口的空洞拿了出來。

他執符念咒:“黃神有令,越章有命,破邪除魔,不避陰煞,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落下,符紙被貼上紙人的額頭。

唰啦一聲,符火燒起,將紙人的臉包裹,五官燒回原狀後,紅色的符火這才沿著頸部往下蔓延。

這些紙人隻有為惡的心,沒有生死的概念,他們的劈殺陰毒狠辣,幾乎不要命。

陳嶺好幾次都險些被刀尖傷到命門,他停下來喘息片刻,衝著想要上前的江域擺了擺手,反手一鞭子揮出去,直接將一個紙人腦袋削到了地上。

就近一個紙兵像是餓了八輩子,立刻蹲下去撕扯著白紙吃起來。

陳嶺:“……”

他喘了口氣,身體很累,精神卻極度亢奮,一鞭接著一鞭甩出去,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個撲空,他的鞭法從剛開始的滯澀,到眼下的例無虛發僅僅隻用了半個小時。

紙人的數量越來越少,草地上到處都是白色的紙屑和爬動的紙人軀體。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戰場中的人,勝利在望。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那些碎紙屑融合成了一個整體,陳嶺的破邪符飛出去,撲了個空。緊跟著,那紙人慢慢變幻,長出五官和尖利的指尖,身上起起伏伏,嵌著無數張潰爛的人臉。

這不是捏造出虛構的魂魄暫時附在紙人上,這是直接召鬼,並強行將他們捏進了一具身體中!

那些臉張著嘴,似痛苦,又似興奮地嘶吼著,眼睛無一例外,全都直勾勾的盯著陳嶺。

江域提醒道:“小心。”

陳嶺沒來得及點頭,多麵紙人就朝他衝了過來,指尖一伸就是數十米,直接插入了他背後的樹乾。

咯吱一聲,碗口粗的樹木直挺挺朝後麵倒去。

陳嶺抬起手用力往下一劈砍,本以為很硬的指甲,竟然脆生生的斷了。

他還沒來得及站直,一條舌頭從一張鬼臉嘴裡伸出,帶著黑色的粘稠液體,試圖直接插|入他的眼睛裡!

“艸!”忍不住大罵出聲,抬手拽住那根濕漉漉的舌頭,用力一揪。

舌頭從中斷裂,黑血濺得四周全是。

那鬼臉疼得厲聲尖叫,使得擠在他附近的其餘臉越發狂躁,操縱著多麵紙人發瘋一樣的亂砍亂殺,連那麼零星幾個還沒被撕壞,正好準備爬起來的自家紙人也不放過。

紙人沒有痛覺、隻要施術人還有法力,他就能一直戰鬥下去。

活人不同,陳嶺被追得滿樹林跑,很快就力不從心,累得想吐舌頭。他轉身抱住一棵大樹,雙手和雙腿一起用力,迅速往上爬。

衣服被樹皮擦得卷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腰肢,臀部線條因為攀爬的動作高高翹起,與腰上的凹陷連出誘人的線條。

江域口乾舌燥,彆開眼看向彆處。

陳嶺隻顧著爬樹,顧不上姿勢如何,有沒有走光露肉,他賣力的伸長手臂,抓住一根橫向樹枝,雙腿立刻脫離樹乾,蜷縮上去,用力纏緊,穩穩地將身體倒掛上去。

江域恰好回頭,正想提醒什麼,目光撇見青年露在外麵的肚子。

衣服隨著倒掛的姿勢,還有繼續下滑的趨勢,江域指尖竄出一股凝實的陰氣,如同一個小小的鉤子,將青年衣服給勾了回去。

完了不夠,未免繼續走光,還給他把T恤給紮進了褲腰裡。

陳嶺無語,正想說紮得太緊,身上繃得慌,就看見多麵紙人突然往上一躥。

一張流著鮮血的臉湊上來,張嘴想咬他的鼻子!

江域提示道:“這些鬼魂是臨時被凝聚起來的,沒有相互融合,命門在頭頂正中。”

陳嶺連忙拉扯彈弓,一張符紙球徑直蹦進了鬼臉的口中,趁著對方落回地上的功夫,他迅速將彈弓倒過來,扯出一張破邪符包住彈弓手柄的桃木。

在多麵紙人再次跳起來,想要撕咬他的瞬間,桃木彈弓的手柄被用力刺了下去。

他連忙念起破邪咒,語速飛快。

七遍過後,那些鬼臉從紙人身上剝離下來,回歸成完整的魂魄狀態,江域周身氣勢猛增,無數條陰氣凝聚的繩索,將那些魂魄牢牢鎖住。

獄火順著繩索燒了過去,鬼魂們痛苦嘶叫。

那聲音刺耳難聽,響徹整片山林,陳嶺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穿著村子裡的傳統服飾,但樣貌並不是之前山坳中重演死亡,被大火焚燒的村民。

略微一頓他就想到,他們很可能是這些年來被村民逼迫活祭,以及被黃父鬼坑害的山外人!

簌地一聲自斜前方傳來,有個人從一顆高樹上滑下來,捂著胸口不要命的往前跑。

江域眼睛微眯,一條鎖鏈從手中憑空而出,直直朝那人背後飛去。

鎖鏈的一頭帶著尖銳的鉤子,輕易刺穿那人的肩背,隨著鎖鏈主人猛地收勢,鏈子立刻拖著人倒退回去。

山羊胡,右邊臉上有一塊燙傷的疤痕……陳嶺看清對方的模樣,驚訝地睜大眼睛。

是青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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