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十八)(2 / 2)

“對呀,是二姐兒。”樓太太看著她這副樣子,再想想她方才陰陽怪氣地把大姐兒氣得差點兒落淚的嘴臉,隻覺得一陣解氣,“這薛家大爺偶然二姐兒一麵,便上了心了,三番四次地托官媒來提親。我們家也是看他們家誠意十足,這才允了的。”

哼,叫你對二姐兒挑三揀四的,沒想到我家二姐兒會找個更好的吧?

兩家過了禮之後,薛蟠又專門登門拜見過嶽父嶽母,還在大舅子的陪同下,和未婚妻說了幾句話,雙方都很滿意,分開的時候都是羞答答的,滿臉通紅。

而樓太太看薛蟠,真是應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就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樓太太的想法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她覺得內侄紀和溫文爾雅,這會兒對比了薛蟠,卻又覺得紀和身子骨太弱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以往她覺得讀書人家清貴,現在想想:清貴能當飯吃嗎?還是得找個富貴的,女兒嫁過去,一輩子錦衣玉食,呼奴使婢。

但在秦氏心裡,還一直把摟玉瑤當備胎呢。如今她兒子的親事還沒有著落呢,樓玉瑤怎麼能先定親?

這樣想著,她就不顧紀如一直扯她袖子,直接問了出來:“我說妹妹,不是說好了,二姐兒要定給我家和二的嗎?這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樓太太笑眯_眯地說:“這都是咱們姑嫂間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呢?再說了,二姐兒都十三了,和兒也十八了,一直也不見你們請媒人上門。這女兒家的青春,哪裡能耽擱呢?”

秦氏被噎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這事乾的不地道,但還是不甘心:“大姐兒還沒定親呢,二姐兒怎麼能趕在姐姐前麵呢?”

坐在下首的樓大姑娘暗暗冷笑了一聲,拿帕子掩著嘴角,細聲細氣地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這種事情,早有天定,強求不來的。如今妹妹有了好歸宿,我是一心替她高興的。”

對於舅媽秦氏吊著母親,把自己妹妹當備胎的事,樓大姑娘一直頗為不滿。隻不過以往礙於母親鬼迷心竅,她不好多說什麼。如今好不容易母親清醒了,不把妹妹往火坑裡推了,樓大姑娘自然是高興,高興得恨不得當著秦氏的麵兒大笑三聲!

——真把你兒子當香餑餑了,覺得全天下都該捧著他?不過中了個秀才,就囂張成這樣,改明兒要是中了舉人,還不得妄想配個公主?

秦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舅媽也是為你著想,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見她不高興,樓大姑娘就高興了,連被她惡意地戳傷疤,也不覺得難堪了。樓大姑娘笑得純良無比:“多謝舅媽關心。不過,我家中高堂尚在,這終身大事,自有家嚴與家慈操持,就不勞舅媽費心了。”

這話就說的有些不客氣了,簡直就是指著秦氏的鼻子罵她多管閒事了。秦氏一向自視甚高,當即便氣得七竅生煙。

可樓太太卻不等她發作出來,便假意嗬斥女兒:“你這孩子,怎麼跟舅媽說話的?你舅媽年紀大了,你彆老是氣她。”

得,這是罵秦氏老糊塗了呢。

樓大姑娘險些憋不住笑出來,摟玉瑤也憋得滿臉通紅。但兩人皆覺得痛快不已。

以往,因著樓太太一心想促成樓玉瑤與紀和的婚事,在秦氏麵前難免矮上一截。偏秦氏又是個不懂得見好就收的,沒少讓樓太太受氣。

如今麼,可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秦氏接連被她們母女譏諷,眼見得占不到半點兒便宜,隻得氣哼哼地告辭了。

紀如覺得自己母親太不著調,但她是小輩,有姑母在,她也不好開口說什麼,隻得歉意地衝表姐和表妹笑了笑,跟著母親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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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家發生的事,沒兩天,薛蟠就從大舅子樓昭那裡知道了。

樓昭一直都看不慣自命清高,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紀和,但這種事情,牽扯到兩個妹妹的清譽,他也不會隨便亂說。

但他不說,架不住紀和自己作死,恰好被薛蟠給撞上了啊!

卻說這天,薛蟠好不容易從親爹那裡討了兩天的假,就呼朋喚友,到翠微樓好好喝頓酒,鬆快鬆快。

一行人要了個雅間,正喝到儘興處,就聽見隔壁有人提到了樓家的姑娘。

其中一個明顯就是喝高了,聲音尤其的高:“樓家言而無信,一女許二夫!幸好我娘慧眼如炬,沒有真的定下了她。要不然,嘿嘿……”

然後就是一群起哄的。

一時間,薛蟠在的這個雅間針落可聞。

他們這群人,都是一塊兒長大的。雖然如今薛蟠上進了,卻也一點兒沒有拋下他們的意思,一群人一直玩兒的很好。

因此,他們都知道,薛蟠是剛和樓二姑娘定了親,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呢。猛不丁聽見了這樣的話,眾人都覺得很是尷尬,心裡頭把隔壁那蠢豬罵了個狗血淋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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