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兩個妹夫的為人,他都了解。賈政那個廢物點心就不說了,薛端這人既有肚量,又能隱忍,實在是不像會為一點兒錢財就撕破臉的人。
“回老爺,自然還有彆的事。”說到這裡,就連王忠都想歎氣了:這位大姑奶奶,當真是不作不死的典型!
“大姑奶奶氣不過,就修書一封,送回了金陵,請……”他悄悄覷了覷自家老爺的臉色,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稱號吐出了口,“請老太太給她做主。”
王子騰的臉,一下子就脹得通紅。
常言道:龍有逆鱗,觸之必殺。
王子騰的逆鱗,便是無嗣。
而害他膝下空虛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的繼母甄氏,也就是王忠口中的老太太。
王忠嚇得渾身一抖,“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老爺彆氣壞了身子,是小的不好,不該亂說話。”
王子騰默默運了好一會兒的氣,胸口憋悶的感覺才消了下去。他閉眼呼出一口濁氣,歎息道:“你起來吧。這怎麼怪得了你?”
說著,他忍不住冷笑一聲:“這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他說過多少遍了,那甄氏不安好心。他們的長兄王子服的死,便與甄氏脫不了乾係。還有大嫂子曾經流掉的一個男胎,更是被甄氏明目張膽的折騰掉的。
那老虔婆害得他們兄弟二人儘皆絕嗣,此仇不共戴天!
想到這裡,王子騰自然就想起來他為了借甄家的勢,不得不捏著鼻子養到膝下的王仁,順口問道:“王仁屋裡頭的,有動靜嗎?”
甄氏母子以為將王仁塞到他膝下,將來便能順理成章地接收他的一切。
可是,王子騰又豈是那種,你打了他左臉,他還要把右臉伸過去給你打的人嗎?
王仁,他是養了,家裡的錢財也隨他花用。隻是教導嘛……那是完全沒有的。
非但如此,王子騰還讓妻子史氏買了許多美貌又好生養的丫鬟,任王仁看上了哪個,都給他放到房裡去,隻等有了一兒半女,王仁也就徹底沒用了。
到時候,任是他馬上風也好,與人爭執讓人失手了也好,總有法子處理了他,還讓甄氏母子挑不出錯兒來。
隻是,這麼久了,王仁屋子裡美人一大堆,卻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聽王子騰再次問起王仁,王忠訕訕地搖了搖頭:“沒有。”
王子騰更是惱怒:“沒用的東西!”
見他氣得隻喘粗氣,王忠連忙轉移了話題:“老爺,查到的東西,要告訴大姑奶奶嗎?”
“告訴什麼告訴?”王子騰冷笑道,“她那麼有本事,又有更大的靠山,哪裡還用得著我操心?這事兒,咱們全當不知道。”
比起賈政這個親妹夫,其實王子騰更喜歡薛端這個庶妹夫,輕易不願意和薛端撕破臉。
“是。”王忠應了。
“行了,你累了這麼些日子,去賬上支二十兩銀子,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
王忠喜滋滋地應了:“多謝老爺體恤。”
“去吧。”王子騰擺了擺手,轉身回內院尋妻子史氏去了。
他走到正房門口,正碰上王仁一臉心滿意足地從裡麵出來。王子騰是看見他就煩,喝道:“你這孽障,不在房裡讀書,亂跑什麼?”
這年頭兒,就講究個父嚴母慈。王子騰對王仁嚴厲苛刻,非但沒人覺得他苛待了侄子,反而覺得他儘職儘責。
王子騰正是明白這個理,因此對王仁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動輒斥罵,偶爾上手。而王仁在王子騰麵前,更是貓爪子底下的老鼠似的,要多慫,有多慫。
他看見王子騰,就腿發軟;一聽他喝罵,渾身都哆嗦,心裡頭暗暗埋怨祖母與母親,何苦要將他送到這閻羅的手底下?
這個時候,王仁自然不會記得,當初聽了祖母的美好暢想,他可是迫不及待地就讓人送他上京了;他更不記得,每次大把大把地花銀子的時候,被京中紈絝們吹捧的得意;他亦不記得,每次看中了美貌的丫鬟,隻要跟嬸子稍稍一提,當天晚上就能在臥室裡看見那丫鬟時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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