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八)(1 / 2)

鐵公雞附身的史二老爺真的很想回一句:滿月什麼的,挪到周歲一塊兒辦吧。反正咱們家在孝期,除了十分親近的人家,也沒人來。

但是,不行。

如果史湘雲父母俱全,哪怕隻有母親健在呢,一切都好說。

但她偏偏是個父母雙亡,養在叔父、嬸子膝下的孤女。而且,如果她的父親不死,保齡侯的爵位,肯定是輪不到史鼐繼承的。

因此,史鼐可以虧待自己的親骨肉,卻絕對不能虧待了大姑娘。

洗三禮沒辦,還能說是生而喪母,不好立刻慶祝。但滿月卻決不能再省了。

史鼐想了想,說:“她還在孝期,就請了相熟的人家,簡單辦一辦就是了。等到抓周的時候……抓周往後挪一個月,給她大辦一場。”

他卻是突然想到,大姑娘周歲的時候,正好是她母親的忌日,也不好慶祝。

“都聽二爺的。”

這一回,嚴氏說的是真心實意。

“罷了,不說這些了。”史鼐實在是不想再提這些會讓他心疼肉痛的事了,轉而說些能讓他神清氣爽的,“那二十五萬的銀子,你也不要太過憂心,我會想法子的。”

“我相信二爺。”嚴氏嘴上說的十分肯定,心裡卻覺得丈夫是在安慰她。

畢竟,那可是二十五萬,不是二十五兩,叫他上哪弄去?

但丈夫能想著安慰她,已經叫嚴氏覺得暖心了。一時之間,不能擺侯夫人排場的事,也都成了小事了。

想想阮氏雖然排場比她大,但大老爺是個渾人,待阮氏也沒多少敬重,反倒是對屋裡一個姨娘千依百順的。仔細想想,阮氏的日子,也就是表麵風光,內裡還不如她呢你。

這樣一想,嚴氏的心態就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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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史鼐夫婦在商量未來的規劃,那邊史鼎夫婦也沒閒著。

“三爺,這大老爺去了,府裡的爵位……”馬氏側躺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詢問。

史鼎雙臂交疊枕在腦袋下邊,一雙大腳丫子翹著不停地搖晃。他聞言瞥了馬氏一眼,淡淡道:“爵位自有二哥在前,你想那麼多乾嘛?”

那可是個世襲罔替的一等侯爵,她當然得多想想了。

馬氏道:“三爺也是嫡子。”

史鼎有些不耐煩:“你護好自己肚子就成,少想些有的沒的。”

“我這不也是為了三爺著想嗎?”馬氏覺得很委屈。

史鼎困勁兒上來了,半瞌著眼打了個嗬欠,含含糊糊地說:“你要是真替我著想,就把你那心思收一收。爺想要爵位,會自己掙,用不著惦記祖宗留下來的。”

馬氏怒了努嘴,不敢再說了。

史鼎道:“這些心思,你在我麵前露出來沒什麼,在二嫂麵前可小心著點兒。過幾天,我和二哥就要走了,你肚子裡著個,還要靠二嫂看顧。”

“知道,知道,我又不傻。”

“嗬。”史鼎哼笑了一聲,“我看你也沒聰明到哪兒去。隨便一個下人攛掇兩句,就敢把棒槌當真了。真當祖宗家法是個擺設?”

“我這不是問問嘛。”馬氏一下子被掀了底,不由訕訕,“他們也是為主子分憂。”

史鼎道:“我不管,你立馬把你那個陪嫁嬤嬤給打發了,整日裡調三窩四的,是生怕咱們家日子□□寧了吧?”

見他明顯著惱,馬氏更不敢多言。她心裡開始埋怨陪嫁嬤嬤:怎麼就給我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沒的讓我和三爺起了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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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綏堂是保齡侯府的正院,那塊兒匾額雖然不像八公府邸裡的那般,是太-祖親筆提的,但也是第一代保齡侯的手書。

史家和賈、王、薛三家不同。前朝的時候,史家就是江南世紳大族。還跟賈、王、薛三家不同的是,史家並不是一開始就主動投太-祖的,而是等太-祖打到了金陵之後,被那三家以同鄉之誼勸說,聯合了一眾鄉紳,乘夜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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