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抱這麼緊。”謝勻之心說這可真是甜蜜的痛,拍拍妹妹的肩,“阿兄在呢,跑不掉。”
謝忘之聽話地鬆手,退開幾步,吸吸鼻子:“小半年不見,阿兄還好嗎?”
“好著呢。若是阿耶不和我提議親的事兒,我大概能更好。”謝勻之不想提這個,上上下下看看謝忘之,抬手比劃兩下,順手摸摸謝忘之的頭,“行啊,長高不少。”
“彆摸頭,會長不高。”謝忘之趕緊把頭彆開。
“小娘子長這麼高乾什麼?”被謝忘之瞪了一眼,謝勻之趕緊改口,“有的長呢,放心,至少得再長這麼一截。”
他在自己下頜往上偏一寸的位置比了比,謝忘之仰頭看看,對這個高度還算滿意:“算你會說話,不然我打你。”
“怕了你了。”謝勻之隨口回複,從袖中摸出個紅封遞過去,“喏,壓歲錢。”
謝忘之一愣:“這還沒過子時……”
“我偷跑出來的,今年宮宴上有兩個道士,說是要卡著子時正中替陛下賀年,陛下大喜,讓我們都留著看,我還得趕回去呢。”謝氏從前朝起就信天師道,謝勻之倒不討厭,“阿耶和夫人還在宴上,過不來。”
聽他提起,謝忘之原本還在笑,笑意頓時收了起來。其實她覺得這兩個人不來也挺好,往年見麵也隻是尷尬,她拿了阿耶給的壓歲錢,手裡沉甸甸的,心裡卻空空如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不如現下和謝勻之相處自在。
但這話說出口就顯得沒良心,謝忘之憋了一會兒:“……那真可惜。”
謝勻之一看就知道妹妹言不由衷,不逼她,視線一轉:“喲,怎麼還有隻貓,這貓哪兒來的?”
謝忘之早年老是被謝勻之騙,謝勻之這人張口就來,“天上有會飛的大魚”“牆頭有長了人臉的蛇”,什麼話都能隨口說出來,她才不信:“你彆想騙……”
“……這貓好凶啊!”謝忘之話還沒出口,謝勻之先“嘶”了一聲。
謝忘之趕緊看過去,在牆頭看見一隻漆黑的貓,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視線再一轉,看見謝勻之臉上一個灰撲撲的梅花印。煤球到底是能撲鳥的野貓,估計是從小愛貓的謝勻之想摸,反倒被煤球拍了一掌。
“阿兄。”謝忘之在心裡謝了煤球沒用爪子,掏出絲帕遞給謝勻之,“擦擦吧,臉上臟了。”
謝勻之還真沒見過這麼凶的貓,接了帕子,胡亂擦了兩下:“還臟嗎?”
“不臟了。”
“行,那我回去了。你乖啊,什麼時候想回家,給我來個信。”謝勻之轉身就走。
“好,阿兄再見。”一年也見不上幾回,平常想著,但等真見麵,好像也就這麼回事,謝勻之這人還十足欠揍,謝忘之撓撓臉,忽然想到什麼,“哎,阿兄,帕子還我!”
“一塊帕子都得要回去,怎麼這麼小氣。”謝勻之腳步不停,聲音遙遙傳來,“歸我了。”
這人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謝忘之驚了,憋了一會兒:“……那你的禮物沒有了。”
謝勻之早就走遠了,根本聽不見,她呼出一口氣,向著牆頭的煤球伸手。明知道它聽不懂,謝忘之還是說:“那你呢?”
“我來找你。”
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煤球顯然不會說人話,否則也不至於蹲牆頭上亂喵。謝忘之一驚,視線一轉,從牆拐角後邊走出來個少年,一身青衣,肩前垂著細細的辮子。
長生看著她,狀似無意:“剛才那個,是誰?”
“我阿兄啊。”謝忘之莫名其妙,“你怎麼也在這兒?”
原來是阿兄,想到先前謝忘之撲過去的那一下,長生覺得可以接受,語氣也輕鬆起來,自然地說:“我沒事做,想到是過年,來找你玩。”
“好啊。”從現在到第二日卯時,謝忘之都不用管尚食局的事兒。她在意的事情本就不多,謝勻之解決她壓在心裡的親情,輪到長生就是友情,她笑眯眯的,“我們去哪兒玩?”
大明宮裡能去的地方就那麼幾個,長生不急著去逛,在袖中摸了摸,居然也摸出個紅封,還挺厚,看著裡麵裝的銅錢應該不少。他把紅封遞過去,含笑說:“拿著吧,壓歲錢。”
作者有話要說: 長生:收了我的錢,就是我的人(?)
……開玩笑的,這時候這倆人還處於友情狀態吧,雖然偶爾酸一下,但也是“你和彆人玩不和我玩”的小孩子式憋屈,畢竟晉江不許未成年人談戀愛啊?_>`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