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三十二)(1 / 2)

熱熱鬨鬨的迎春宴很快便落了幕。

宴會一結束, 不過三日,棠寧過去所有的經曆包括她的喜惡,全都被司徒鄞那群瘋狗一樣的暗衛們給調查了個一清二楚之後,擺在了他的案桌上。

將棠寧的消息, 翻了又翻, 司徒鄞這才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 原先開心了整整三日的心情在這時又開始陰雲密布了起來。

他覺得, 直接將她擄回皇宮這種法子對這位秦棠寧來說,可能會有些行不通。

不僅行不通,對方說不定還會給他來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司徒鄞狗一般的直覺這麼告訴他。

畢竟不是隨便什麼姑娘都敢千裡迢迢, 女扮男裝上京尋親的。

好容易尋到個對他的頭疼這麼管用的香味, 甚至連之前那個誰都比不上, 卻看得見聞不見。

這就讓他很煩了,再加上又已經足足有三日都沒再聞到過棠寧身上的香味, 司徒鄞的腦袋再次頭疼欲裂了起來。

當即他便決定暫時不去思考什麼換不換的問題,先去一趟國公府見一見棠寧,聞一聞味道再說。

另一頭, 虢國公府, 司徒鄞即將到來的消息幾乎瞬間轟動了整個國公府。

那可是當今聖上啊,登基以後從未踏進過任何一位臣子家的當今聖上啊, 現在卻選擇來到他們虢國公府,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們虢國公府簡在帝心,多麼大的殊榮啊!

一時間, 為著能接好這個駕, 國公府裡的人幾乎是鬨了個人仰馬翻。

老夫人激動得那叫一個滿麵紅光, 連誥命服都穿出來了,更不住地叮囑她疼愛至極的二兒子,讓他千萬要記得好好表現,指不定陛下心中一個滿意,回頭就給他派遣來一份好差事。

對此,國公府二爺自然頭點個不停,不用他娘提醒,他也會好好表現的。

二房這頭的滿心算計暫且不停,青平長公主聽聞後卻嚇得直接噴出一口茶水來。

天曉得,她這個弟弟好端端的,到底發什麼病?為何突然就要來虢國公府?

青平長公主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僅她想不出來,京城其他收到了這則消息的老大臣們也同樣意會不到他的意思,最後這幫人也隻能將其歸於青平長公主實在太受陛下的喜愛,才會引得他去了虢國公府。

反正不管怎麼都好,隻要他不來搞他們,他們才不管司徒鄞要去哪裡!

幾乎同時,坐在園子裡的棠寧正與賀蘭箬欣賞著莊子上新送來的花兒,沒想到初春之際,也能瞧見開得這般鮮豔花兒的棠寧,下意識就想伸手去碰一下,卻在聽到下人稟報司徒鄞要來的消息的一瞬,手微微一顫,一根花刺便徑直紮進了她的指腹。

血珠一下就滲出出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疼不疼?春檀,去,快點取金瘡藥過來。”

這邊,第一時間便注意到棠寧手受傷了的賀蘭箬,一個箭步就走到了她的麵前,捧住了她的手,便急切地詢問了起來。

春檀聽了賀蘭箬的話,剛要轉身,就被棠寧開口製止住了。

“春檀等等。”

叫停了春檀,棠寧則有些無奈地看向身旁一臉擔憂的賀蘭箬,“隻是不小心被花刺紮了下罷了,哪裡用得著金瘡藥這麼嚴重?瞧,已經沒事了,完全用不著勞煩春檀。”

可即便棠寧已經這麼說了,賀蘭箬的表情卻已經沒有和緩多少的意思,他的眼睛依舊緊緊盯著棠寧的眼,“我發現你自從上一次從迎春宴上回來之後,就一直有些心緒不寧的,是在宮裡遇到了什麼人還是什麼事情了嗎?”

一聽到賀蘭箬這麼說,棠寧的手指輕輕一顫,隨後掩飾性地避開了賀蘭箬的眼眸,語速極快,“沒有啊,沒有。我什麼人都沒遇到,真的。”

見她這樣,賀蘭箬微垂了垂眼,隨後下意識就捏緊了棠寧的手指,在心中猶豫了許久還是假裝不經意地問了出來,“你是不是……遇到,衛璟了?”

聞言,棠寧登時訝異地轉頭朝他看來,看著對方明明一副在意的不得了的模樣,語氣卻刻意這般的漫不經心,笑了。

“沒有,我沒有遇到衛璟。”

“是嗎?”

“當然了。”

看著棠寧這一臉的真誠,心足足提了三天的賀蘭箬終於鬆了口氣。

隻不過若不是遇到了衛璟,棠寧這幾天何故這般心不在焉,難道是……秦芊芊做了些什麼?

賀蘭箬有些弄不明白。

而這一頭聽到衛璟這個名字從賀蘭箬的口中說出來時,棠寧差點沒反應過來,實在是賀蘭箬的消息太滯後了,她這邊係統都已經更新到司徒鄞了,賀蘭箬那邊竟然還停留在被淘汰了不知道多久的一代渣衛璟身上。

也是很神奇了。

司徒鄞來得極快,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

站在虢國公府門前,聽著這幫人高呼萬歲的聲音,看著這地上跪著的黑壓壓一片,司徒鄞循著香味,無比精準地在這幫人中一下就找到了棠寧。

頭痛的緩解使得他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允了平身之後,他便抬腳往國公府裡走去,隻不過在這幫人的陪同下,在國公府裡轉悠了沒一會兒,司徒鄞的心情就立刻又開始晴轉多雲起來,甚至還夾雜了些許電閃雷鳴。

為什麼這幫人就這麼討人嫌呢?

一直要跟在他的身後轉悠不說,還總說些不著邊際的蠢話,一說起來更連口氣都不帶換的,這些也就算了,人一多,味道就多,味道多了,他聞著棠寧身上的香味時總是會被迫也要聞其他的味道。

這叫司徒鄞的心情如何好得起來。

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偏偏老夫人和小叔子還在那說個沒完,比一般人要了解司徒鄞一些的青平長公主因為害怕早就在心裡破口大罵了起來。

就小叔子那個眼力勁兒,怕是天上掉餡餅都接不住,沒看陛下已經處於怒氣爆發的邊緣了嗎?

為了不讓這倆蠢貨牽連到自己,青平長公主深吸了口氣,剛準備上前岔開他們的話,誰曾想原先還走在正中央的司徒鄞直接停住了腳步,轉身,麵無表情道,“除了賀蘭箬和他的夫人在這裡陪朕,其他人都給朕下去吧。”

“可是陛下……”

正說到興頭上,二叔哪裡肯走,剛準備腆著臉請求司徒鄞讓他留下來。

“怎麼?是朕說的話不夠清楚還是你們聽的不夠清楚?若是聽不清楚,耳朵留下來也沒什麼用處了……”

司徒鄞的話才剛說到這裡,跟在他身後這些冷著臉的暗衛便齊刷刷地抽出自己的佩刀來。

整齊劃一的動作,整齊劃一的聲音,外加上他們臉上那冰冷麻木的表情,直接將從沒見過這種仗勢的國公府諸人直接嚇得軟倒在地。

最後磕頭請求恕罪之後,一幫人便趕忙一個攙一個的,一瞬間逃沒了蹤影。

這些人一走,渾濁不堪的空氣瞬間清晰了不少,連帶著棠寧身上的香味也跟著明顯濃鬱了起來。

這使得司徒鄞的心情終於再次好了起來,這樣一副嘴角微翹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剛剛沉著臉要割了所有人耳朵的無情模樣。

他甚至都有心情逛起花園來了,並指名了賀蘭箬給他介紹。

對此,想起青平長公主剛剛離開之時,那擔憂哀求的眼神,賀蘭箬捏了捏拳頭,深吸了口氣,便毫無任何表情地開始給司徒鄞介紹起園子裡的風景來。

可沒成想,才介紹了沒兩句,他就聽到他的這個好舅舅又心血來潮地提出想要看他收藏的那副千裡江山圖來,現在,立刻,馬上。

一聽到這麼個要求,賀蘭箬的額頭便瞬間崩出一根青筋來,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許久,他牽著棠寧的手就要回院子給他去取。

誰料他拉著棠寧的手還未走下石階,司徒鄞略顯慵懶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朕現在就想看,你拉著你娘子得需要多久才能給朕取過來?你不會這麼點時間都不願與自己的妻子分離吧?這麼多年了,你真是一點也沒變過……”

司徒鄞精準地戳中了賀蘭箬的死穴,使得他立刻轉身,對著身後,滿不在乎的司徒鄞就開始怒目而視了起來。

因著紀慕清的關係,明明在外人,甚至在棠寧麵前都能維持自己雲淡風輕的紈絝小公爺形象,可偏偏到了司徒鄞麵前,他隨意的一個動作,隨便的一句話都能引得他各種衝動易怒。這幾年來,皆是如此。

賀蘭箬閉了閉眼,心裡想著就算將棠寧留在這裡應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旁人不知道,他還能不清楚嗎?

早在紀慕清進宮之時,他母親為了安慰他,失口說出的司徒鄞其人,彆看著後宮裡裝的滿滿當當,實則根本就不近女色,隻是因著某些特殊的原因才不停充實他的後宮,讓他不要再這般頹廢下去這樣的話來,雖說具體什麼特殊原因他並沒有從緘口不提的母親裡問出來。

可正是母親這樣的話,才使得他一直抱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念頭,想著有朝一日,慕清能再次從宮裡出來。

可誰能想到,竟然叫他遇到了棠寧。

“寧寧,你在這裡稍等我片刻,我很快就會回來。”

賀蘭箬聲音溫和地跟棠寧這般說道。

要快是吧?那他就給他快!

已經完全被司徒鄞激起了莫名其妙好勝心的賀蘭箬一跟棠寧交代完這些話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跳下了台階,飛速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奔去。

棠寧甚至都來不及與他多說些什麼,就已然被他留了下來。

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棠寧隻覺得如芒在背,呼吸也不受控製地越來越急促了起來。

可誰料下一秒原本還站在她身後有一段距離的玄衣男人忽然從一旁彎腰低頭看向她壓得低低的臉龐。

猝不及防下,被他嚇了一跳的棠寧,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就直接坐到了身後的石凳上,一雙漂亮的杏眼當中早已盛滿了驚慌失措,眼眶更是瞬間就紅了起來。

見她被自己嚇到了,原先還覺得有些好笑的司徒鄞,看到她開始泛紅的雙眼時,眉頭頓時就皺到了一起。

“好端端的,你怎麼又哭了?朕今天又沒對你乾什麼,為何你又要哭?”

棠寧卻隻是紅著眼看著他不說話,看上去就跟個受了委屈的小狸奴似的。

這使得司徒鄞也跟著一起煩躁了起來,隨後站在原地想了會兒,就往後退了兩步。

“朕站遠些可以了吧?”

棠寧眨巴了兩下眼睛,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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