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手銬,你把她拷二樓的箱子上,那箱子幾百斤,她跑不了。”陳國富吩咐道,“我去外麵找老吳聊聊。”
“行。”陳母點點頭,接過手銬,在陳悅豪的陪同下,拉著陳月洲來到二樓的雜物間。
一樓的牆還是石灰牆,勉強能看,到了二樓,直接變成了水泥牆,滿地還是灰塵,僅僅是坐在裡麵就有些嗆人。
陳母將手銬拷在了箱子上後,去彆的房間抱了床被子放在陳月洲身邊:“雖然是夏天,但水泥地睡不了人,晚上地上涼,你睡上麵。”
陳月洲撩起眼皮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你要是真擔心我,把手銬給我解了怎麼樣?”
“你胡說什麼呢。”陳母一聽,頓時露出有些生氣的眼神,“讓你嫁人你不嫁,讓你弟也沒上成好大學,現在你三叔給你找婆家,已經夠好了,你還要怎麼樣?女兒家能有這麼個命已經不錯咯!”
陳月洲冷哼一聲,也懶得再回話。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自己母親對著自己姐姐說話時候的樣子他也不是沒見過。
沒想到有一天這樣刻薄的言辭會落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還真是微妙啊……
陳母把陳月洲安排好下樓時,陳悅豪立刻拉著呂娟上前熱情地介紹。
而呂娟,卻沒了起初的熱情——在看到陳悅豪家徒四壁的生活環境後。
她本來覺得自己家已經夠窮了所以才來北川讀書,想著萬一報上個大腿就再也不用回家去了,怎麼陳悅豪比她還窮?
天啊……他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錢買那些YSL口紅的?不會真的是賭博來的吧?可是既然他家這麼窮他是怎麼和趙可那一幫子玩到一起去的啊?
呂娟心情複雜地被陳悅豪拉著一同坐下看電視,隻想著趕緊回去北川另尋新歡,可凳子還沒坐熱,門外就傳來了年輕男生的打招呼聲。
陳悅豪聽著聲音覺得有些耳熟,本能地抬頭,一眼就看到了趙可的那一頭粉毛。
他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了起來——
怎麼回事?
趙可為什麼在這裡?
難道剛才跟蹤自己的人是趙可?
他為什麼跟蹤自己?
難道是來討債的?
怎麼辦?
要暴露了!
要暴露了啊啊啊!
想到這裡,陳悅豪瞬間麵色如土。
陳母已經出去應門,抓了把瓜子正在吃的三叔瞧見陳悅豪的表情,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外麵的你認識?你同學?”
“車……車主……”
“喲。”三叔瞧了眼門外那三人,“他願意借給你,慌什麼啊?”
“不……”陳悅豪越想越害怕,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扭曲了起來。
三叔察覺到了陳悅豪的怪異,不禁問:“怎麼?你欠了人家什麼?”
一聽到“欠”字,陳悅豪頓時打了個哆嗦。
三叔畢竟做銷售已有多年,對金錢糾紛並不陌生,一見陳悅豪的反應,立刻就猜到了其中的大概內容,他無賴般地笑了笑:“怕什麼啊你,他要是真的要來要錢,乾嘛還把車借給你,啊?”
“可……”
“你急著出手你二姐,也是為了還錢吧?”
“我……”
“彆擔心。”三叔虎摸了一把陳悅豪的腦袋,“你放心,這錢你打明兒起不用還了,不過,你要的那二十萬,我可就不給你了。”
“啊?”陳悅豪抬頭,驚詫地看著三叔。
“這強龍再強……也鬥不過地頭蛇不是?”三叔陰險地笑著,隨即起立出門迎上趙可一行人,一到玄關處,立刻換上熱情樸實的笑容,“你們是小豪的同學吧?小豪剛才就想說,後麵跟著的那輛車可能是他同學的車來著,歡迎歡迎,請進請進。”
陳鳴默默地將整個房間環視一圈:“……”
白粉刷的牆壁,不太新的沙發,拉繩的白熾燈泡,長長的煙筒連著燒火的爐子,牆壁上掛著關公的照片,前麵還擺著些水果……
臥槽……
農家樂原來長這樣啊……
頓時不想吃了怎麼辦……
還不如回學校食堂吃頓飯呢……
他頓時一臉尷尬地扭頭看向上華。
上華:“……”
哇……
這年代居然還有人燒爐子,各種穿越的既視感啊……
好想回家啊……
二人苦逼地對看一眼後,齊齊扭頭看向趙可。
趙可:“……”
已經石化了。
見自家二弟和三弟看自己,趙可才回過神,並露出了含有以下內容的表情——
不,彆看我。
我從小到大隻出過國,國內旅行也就隻去過北上廣、三亞和重慶。
我又沒來過,我怎麼知道是這副樣子!
我雖然聰明機智無所不能,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又帥氣又不食人間煙火嗎!
陳鳴:“……”
上華:“……”
“那個……不好意思……”眼見著僵在這裡不是個辦法,趙可隻能邁出一步道,“我們就是暑假沒事,想著四處賺賺,見小豪打算回家,我們就跟著來看看,順便打個招呼,我們馬上就走了,去市區裡麵吃吃喝喝,然後明天就回去了,我……”
“彆啊!”見趙可要走,三叔一把抓住趙可的胳膊,“市區那些飯菜哪兒沒有啊,我們這兒有野味,你們不打算嘗嘗嗎?來者都是客,你可是小豪的朋友啊。”
說著,對陳母張羅著:“嫂子,小豪未來媳婦和同學都在呢,不準備做點好?”
“行啊。”陳母趕忙點著頭,“彆急,剛好今天燉了肉,孩子們你們洗手。”
“不用,真的不用……”趙可尬笑著去推三叔,卻發現這個比自己矮小半個頭的男人力氣竟然比自己還大,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眼見著不吃了這頓飯走了不成,三個大男生隻好在餐桌前坐下,一邊尷尬地左右環視,一邊等著上菜。
不一會兒,陳母就端來了一大盆的鹵肉。
論顏色、味道和口感其實都還不錯,但一桌子上五個年輕人都吃得不怎麼痛快。
陳悅豪很慌,總怕趙可要把自己賭博的事情捅出來;
呂娟很煩,不斷地後悔自己為什麼眼瞎了要抱陳悅豪的大腿;
上華很難過,他想念自己奶奶爺爺燉的燒雞,雖然味道特彆難吃,但至少衛生條件好一些;
陳鳴很鬱悶,一想到自己臟兮兮的車子就覺得今天為什麼要腦抽離開北川;
趙可很糾結,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讓他不爽快。
直到吃完飯,眾人才鬆了口氣,陳母去院子裡收拾了碗筷,趙可和陳悅豪隨便鬼扯了幾句後,同陳鳴和上華趕著離開。
天黑之後的陳家村是沒有路燈的,四周一片漆黑,放眼望去,這裡唯一的光源就是每戶人家發出的微弱燈光。
陳鳴先一步上車,為了看清前方的路,他點亮了遠光燈。
一時被光線刺了眼的趙可本能地伸手擋光,可他手還沒抬到眼睛前,後腦勺方向突地一陣劇烈的刺痛,整個人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等趙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印入眼簾的是一片水泥牆,以及一扇緊閉著的木門。
本能地想要起立,卻發現右臂被什麼東西束縛著,他不禁回頭——
是手銬。
一把手銬正緊緊地拷在他的手腕上,手銬中央穿過一個拉環,另一端連接著一隻白嫩的小手。
順著那嫩滑的小手向上望去,是少女麵無表情的臉龐。
隻聽陳月洲嘲諷道:“同學,你一個黃世仁跑到楊白勞的地盤玩,你是來搞笑的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