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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來電號碼, 陳月洲思索了片刻,迅速將碗裡的芒果西米露吃乾淨,走進女子衛生間重新將電話撥了回去。

“乾什麼你?”對麵男人惡狠狠道, “怎麼?能拿出錢了?”

“錢我會想辦法的。”陳月洲試圖先穩住對象,“但是,我想問一下, 你是從誰的手中拿到我的電話的?”

“我憑什麼告訴你?”說著, 對麵再次掛了電話。

陳月洲這次也不打算再撥回去了,畢竟這家夥十有□□也就是個馬仔, 自身也欠了高利貸的錢, 高利貸讓他乾什麼, 他就屁顛屁顛地來乾, 不見得知道自己的電話是哪兒來的。

陳月洲一時間又看著手機發呆。

一般人是沒有資格從這些通訊公司通過身份證和姓名調取他人明戶下所有的電話號碼的,但是有些特殊行業的人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裡, 陳月洲心裡覺得隱隱不適。

他首先懷疑的就是高利貸公司可能和通訊部門的人甚至管理通訊安全的警察有勾結, 但心底卻總有一個聲音在說:端琰是不是也值得被懷疑?

他頓時煩躁地揉了揉腦袋, 推開衛生間的門回座位上坐下, 發現盤子已經被收走了,於是又點了份芒果沙冰坐下繼續吃。

他不是很想懷疑端琰,畢竟這廝是自己目前的避風港。

但是越是不願意去懷疑, 腦內就越是會開始自動計算端琰的可疑度。

傳聞中端琰是江陳輝的兒子, 他似乎對真凶早有了解,一直在暗中觀察趙世風,可是苦於沒有證據, 隻能沉默。

而就在這時候,這幅身體的主人出現了,在公安局裡爆了趙世風殺過人的事實,雖然公安局裡沒人信,但她卻成功進入端琰的視線中。

之後的日子裡,端琰為了得到有效信息,一直潛伏在她身邊。

可是,自己卻出現了,並不知什麼原因,關於趙世風的記憶變成了一段一段不完整的拚圖。

即便如此,端琰也沒有放棄,他一直通過幫助自己、博得自己的信任和好感來試圖拉攏自己。

但是,既然這樣,為什麼當初端琰要趕自己走?

如果他真的是想拉攏自己,當初自己被崔初原差點擰斷胳膊的時候,端琰應該趁著自己虛弱的時候刷一波好感啊。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身體不好的時候有人照顧,即使動不了情,感動也是會有的,指不定自己當時一感動說出“我一定會幫你”這樣的話呢?

而且,既然趕都趕走了,現在突然又接自己回來,為什麼?

如果真的是他賣了自己,又為了什麼?

陳月洲撓了撓頭。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煩躁地拿起一看,發現號碼似乎有些熟悉——

“喂?”

“陳月洲。”對麵是熟悉的女聲,“給你支付寶轉了一萬塊你好歹也回個聲啊!我還以為我轉錯賬戶了!”

“陳蕊?”

“那不然呢?”陳蕊不悅道,“你該不會是把我電話刪了吧?”

“不是不是。”陳月洲忙解釋,“我手機丟了,剛補辦了卡,我還沒同步雲盤呢,所以電話本暫時沒有一個號碼。”

“哦是嗎。”陳蕊也不介意,“你有空嗎?好久不見了,喝兩杯?”

“這個……”陳月洲看了看牆上的鐘表,“我最近處境不大安全,沒法走太遠,而且還得早點回家……”

“你找男人了啊?”陳蕊打斷他道。

“啊?”

“你們這些小女人,有了男人之後,慣用的推辭就是:我老公擔心我不安全,讓我早點回家,巴拉巴拉……”陳蕊道,“沒想到你也是個這個德行啊?生殺大權全靠對象,真讓我失望。”

“你說什麼呢你。”陳月洲解釋道,“我是最近真的很危險,我……”

“那這樣吧,你現在住哪兒?”陳蕊再次打斷陳月洲,“我到你住的地方附近,見個麵吧。”

陳月洲一聽,立刻發了個定位過去。

半小時後,陳蕊一襲粉藍色的小禮裙,背著藍白相間的小挎包出現在了許留山裡。

許久不見,這位每天被人民幣滋養的女士顯得越發豔麗了。

對方在陳月洲的對麵坐下,一撩棕麻色的大波浪,掃了眼對麵安安靜靜吃芒果冰沙的小姑娘:“你怎麼穿校服?特殊愛好?COSPLAY?”

“都給你說了我最近不安全,偽裝成高中生沒人注意。”陳月洲將菜單推給陳蕊,“吃什麼自己點。”

“你不安全?”陳蕊從落地的玻璃望向對麵九九莊園西的大門,撈過桌子上的菜單一邊瞧著一邊道,“我看你住的相當好啊,九九地產在北川是有名的,九九莊園西房價也比周邊同級彆房子房價高,能住在這裡的至少是個中產家庭,不然也得是高級白領。”

“說不清說不清……”陳月洲煩躁地撐著下巴,盯著陳蕊看了片刻,忽然道,“我最近遇到點迷茫,問你一個問題。”

“嗯。”陳蕊用鉛筆在菜單上畫了幾個圈交給服務生。

“一個人因為要利用你而對你好,還和你在一起了很久,突然有一天,在你受傷的時候,明明是最能刷你好感度的時候一腳把你踹開,為什麼?”

陳蕊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陳月洲,直白地答:“因為你沒用了。”

陳月洲接著道:“那為什麼後來他又把你接回來?”

“因為你又有用了。”陳蕊道。

陳月洲:“……”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可是,自己為什麼就又突然有用了?

而且,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此時陳蕊點的餐已經擺上來了,她將芒果糯米團子推給陳月洲,“你吃一個。”

陳月洲抓起一枚吃掉後接著道:“可是,如果他把你接回來了,又害你,理由是什麼?”

“怎麼害?”

“你家人欠過高利貸,把你的資料爆給高利貸,然後你本來就沒有正經工作,手頭存款也有限,如果還了錢你就會一無所……”陳月洲說著說著一頓。

他想到了一個詞:經濟孤立。

端琰是很清楚自己沒有正兒八經工作和收入來源的。

而眼下的自己已經因為趙可的出事被趙天喻記恨,身邊曾經和自己有過來往的人但凡知道自己得罪了趙天喻,為了自保也不會和自己過分親密,從而自己已經陷入了半“社交孤立”狀態。

如果這時候再從經濟上給自己的斷糧,那他陳月洲毫無疑問就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甕中之鱉。

他會離不開端琰,把端琰視作唯一。

這時候,如果端琰對自己還很不錯,他就會漸漸地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並一次又一次在心底告訴著自己:這樣的生活還不錯,我是幸運的,隻要我小心翼翼一點,他會一輩子對我很好。

即使稍微發生了一些摩擦,他也隻會將自尊心不斷地放低,比如:隻要端琰道歉,自己生氣兩天,就會選擇原諒。

因為隻有這樣,作為一個沒有選擇權、但還有一絲尊嚴存在的人,心裡的不舒適狀態才會達到平衡,台階才能自下,邏輯才能自洽,以求日子還能繼續維持。

而一旦通過降低生活要求換來了和平,他就會越來越放低要求以獲得更多、更久的和平。

自此之後,根本不需要端琰給自己洗腦,溫水煮青蛙的狀態會讓自己麻痹,最後習慣了這個生活狀態,再也無法離開。

外人看來明明說離開就能離的水窪,早就是他心中的無邊汪洋。

想到這裡,一種難以言語的不舒服感頓時湧上心頭。

陳月洲默默地拿過桌子上的芒果派咬了幾口。

陳蕊將他的這一係列動作看在眼裡,輕笑了聲:“看來你自己得出答案了?他想讓你一無所有,才好更加方便地掌控你,一個道具,如果不順手,怎麼物儘其用,對吧?”

陳月洲沉默。

“是不是你想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就覺得心裡很堵,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感覺心被紮了一下?”陳蕊笑盈盈地問,“動情的人臉上的表情真是一目了然啊……”

“沒有,你彆亂猜。”陳月洲矢口否認。

之後覺得這個說辭顯得有些蒼白,又補充了句:“我從小的理想就是長他那麼高還肌肉那麼棒,所以他是我偶像,被偶像這麼對待,我還是有點不痛快的,很正常。”

“其實你也可以換一個說法。”陳蕊又道。

“換什麼?”

“他要利用你,在看到你受傷後,忽然感覺到了心疼,然後意識到他可能對你抱有彆的感情,然後他就自己勸自己:你也沒那麼好用,算了,放了你好了。”陳蕊道,“可是放了你之後又發現,他好像對你抱有的這個感情還挺強烈的,他不想失去你,就有把你搶了回來,然後……”

“大姐。”陳月洲打斷陳蕊,“你霸道總裁看多了吧?”

陳蕊一聽,低頭抿了口芒果汁:“藝術來源於生活嘛,但也許對方對你以上兩種可能性都有呢?”

陳月洲頓時翻白眼:“能不能不要亂猜。”

之後補充了句:“如果真有感情,還會去用經濟孤立手段孤立一個人嗎?”

陳蕊一聽笑了:“世界上有希望兒女自由自在成長的父母,也有替兒女規劃了一生甚至婚姻家庭也要做主的父母,後者一定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陳月洲:“前者是在把孩子的人生當作孩子的人生,而後者是在把孩子的人生當成自己的人生。”

他道:“後者的這種父母,往往是自己人生充滿遺憾,把孩子當作2.0自己的複刻版再來一遍,根本就沒把孩子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在他們眼裡,那是他們的重置,那是他們的所有物,那還是他們自己。”

陳蕊又吸了口芒果汁:“是啊,但是我問的是,後者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陳月洲:“……”

誰不愛自己的重置版本?

但是這份愛是扭曲且沉重的。

“我最近交往了個男朋友,他是做教育心理的。”陳蕊道,“他說,前者的愛是有分寸的,後者的愛是過於僭越的,後者會讓孩子過得辛苦甚至會毀了孩子,但你不能說沒有感情。”

“……”

“不過,父母沒法選擇,但是愛人可以選擇。”陳蕊道,“所以,無論是僭越的愛也好,真的想利用你也好,我都不建議你選擇這個人。”

她道:“我男友說了,過分僭越的父母,他們的孩子長大後都會有一定的性格缺陷,因為,一個人如果把插手彆人的人生認為是愛,還認為是理所應當,這個人即使愛你,也會讓你的內心和生活感覺到極重的負擔感。”

她停頓了一下:“人活在世,除了愛情還有無數的事情極其有分量感,不要讓最後一個能讓你心暖的避風港,變成一個枷鎖,對吧?”

陳月洲:“……大姐,我沒有要選擇他,而且你不要突然進入愛情專家模式好嗎?我再次強調一遍!他是我偶像!偶像好嗎?你覺得如果一個直男喜歡巨石強森,難道他就想和強森睡嗎?”

陳蕊看著陳月洲笑了下:“當局者迷嘛,我要是哪天沉迷在某個男人的溫柔鄉裡出不來,也指望你能幫幫我呢。”

說著,打開背包,將一張銀行卡推向陳月洲:“最後給你一個建議,你要是覺得我亂說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她道:“如果你暫時離不開這樣的生活,也不想離開他,你與其在這裡問我或者自己猜,不如直接去問讓你迷惑的那個人,問他為什麼要曝光你的信息,你通過他的解釋,其實能看出他到底怎麼想,隻是你願不願意麵對、或者願不願意自欺欺人的問題了。”

陳月洲實在不想聽這種類似於閨蜜嘮嗑之類的話題,他拿起銀行卡的同時火速轉換話題:“這是什麼?”

“這上麵是十五萬元定期。”

“啊?”

“陳晴要念大學了,學費要花錢,生活費要花錢,所有東西都要花錢……以後萬一結婚找對象什麼的都要花錢。”陳蕊說著有些無力地笑了下,“我聽說讀醫學要五年,我計劃了下,給她存了定期,一年三萬,六千做學費,剩下的錢和利息給她做生活費。”

陳月洲一怔:“你怎麼了?突然這麼正經我還有點不習慣……”

陳蕊正了正身子,長歎一聲:“我就是賣酒的,外麵混混,英語單詞都不認識幾個……她沒考上大學的時候,我擔心她人生走不上正規,害怕她變得像我一樣。”

她說著,稍微有些哽咽,但沒哭:“可是,她考上了,新的人生正式開始了,我卻發現我根本幫不上她任何事情,我能給她提供的東西,太有限了。”

“……”

“你想啊,她以後萬一找男朋友了,男朋友也是醫科大什麼畢業的,彆人問她你父母做什麼的,她說父母沒了,彆人再問她那誰養你,她說我姐姐,一個賣酒的……”陳蕊說到這裡撩了下頭發,“她又胖又矮還神經粗,一個人在北川上學,人都是勢利眼還欺軟怕硬,萬一他男友家裡人看他沒爸沒媽姐姐還不是正經人……嫌棄她怎麼辦?欺負她怎麼辦?”

陳蕊道:“我自己在北川這麼多年過的什麼鬼日子我心裡清楚,我被多少人看不起無視我也心裡清楚,這樣的日子我挺過來了,但我不希望她再這麼過了,這樣的生活沒有儘頭的,我都不知道我今天結束了明天去哪裡。”

她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穩定,我知道公務員和醫生護士也會下崗回家,但我希望能在這不穩定的社會中……她的生活,能比彆人稍微穩定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就夠了。”

陳月洲沉默。

“所以。”陳蕊看向陳月洲,“我不知道怎麼教她,我也不知道怎麼幫她,雖然你和我一樣學曆不高但是是你讓她心甘情願考了大學,是你給了她成績,我希望你以後能多教教她做人,多教教她防著這個社會,多教教她自保……行嗎?”

陳月洲不由地看向陳蕊。

她依舊慵懶優雅,明豔動人,但褪去鉛華後,也不過是個在碌碌人生中徘徊迷茫的普通人。

“我知道了。”陳月洲看了眼銀行卡,猶豫片刻後將卡推了回去,“你還是分期打給我吧。”

他道:“我現在有經濟外債,不想連你這份錢也牽扯進來。”

……

和陳蕊分開後,陳月洲心事重重地朝家走。

路上,他掏出手機盯著催債的電話瞧了半天,最終摁下一段話發了過去:[明天早上十點,九九莊園西外的許留山,我把錢給你們。]

對麵回信很快:[你直接轉我賬戶上。]

陳月洲也不客氣:[你彆做夢了,我隻有見到放貸的人,才會掏錢,愛來不來,不帶人不還錢,你看著辦。]

等慢騰騰地上了樓,陳月洲正用鑰匙開門,大門卻直接被人拉開。

端琰靠在門上,頭微偏,俯視自己的表情,就像是看著五點放學七點還不回家的孩子一樣。

“我在門口的許留山吃了很多好吃的。”陳月洲從口袋裡掏出許留山的票據,“你看,支付bǎo賬戶雖然被隱藏了一段,但沒隱藏的地方也能看出是我的賬戶,對吧。”

端琰沒去伸手接票據。

見端琰不接,陳月洲放了書包一邊脫衣服一邊向臥室走,“下午就要體能訓練了對吧,你等我換個衣服洗個澡……”

臨進門前,陳月洲停下了步伐,回頭看了眼端琰:“端隊長,我有話想問你。”

對方回看他。

“我……”話到口邊,陳月洲卻忽然不知道怎麼說。

猶豫了片刻,他搖了搖頭:“算了,等我弄清楚之後,下次再問吧。”

換好衣服,陳月洲心事重重地跟端琰來到形體室。

形體室內是大理石地麵,有各種單杠、健身球和軟毯,還有一麵牆的落地鏡,和舞蹈教室有些相似。

端琰看向陳月洲,視線落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上:“今天開始,我會教你怎麼自我保護,如果不跟上我的節奏你會比昨天還痛。”

陳月洲頓時深呼吸,決定暫時拋去雜念。

學習的時候專心學習,玩的時候放心玩,心無旁才能講究效率。

端琰推來一個巨大的平衡球給陳月洲:“坐下。”

陳月洲看著那除了大幾乎毫無分量的球愣了幾秒,慢慢地走過去,緩緩地坐下,然後……球在受到他臀部擠壓飛走的同時,他整個人仰摔在了地上,後腦勺磕得“咚”一聲響。

端琰:“……”

陳月洲被摔得頭發暈,但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肩膀道:“我能……不坐上麵嗎?”

“不能。”端琰直接拒絕。

陳月洲倒吸一口氣,隻能去把球撿回來,重新坐上去。

這次他選了個絕對不會將自己摔倒的方法——紮馬步,假裝坐在球上,其實身體隻有極少的力量壓在球上,更多是靠身體的支撐。

不過,這個動作比站著都累就是了。

端琰看出來了陳月洲的假動作,也沒拆穿,在陳月洲對麵的地板上坐下道。

“你所知道的,女性所擅長的運動有哪些?”端琰問。

陳月洲想了下:“……”

他又不是體育生,他怎麼知道女人擅長什麼。

“奧運會上的女子專項運動,知道嗎?”端琰道。

陳月洲繼續沉默:“……”

他雖然會看世界杯,但從來不看奧運會。

畢竟他並不是個對體育運動感興趣的人。

見陳月洲一問三不知,端琰也不想繼續問答式教學,而是直接道:“本身,女性參加奧運會比男性晚,而且因為全球發展不均衡和宗教等原因,女性參加奧運會的廣泛度不如男性,所以奧組委在項目標準上至今依舊是以男性優勢的項目為多數,比如速度、力量為主要比賽項目,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可忽略的女子運動。”

端琰指著陳月洲身下的球:“平衡,是女子專項的考核點之一,如果你不僅僅隻想會一些三腳貓的格鬥技巧,而是想和彆的方麵比你強的對手勢均力敵,就要學會發揮性彆優勢。”

陳月洲一聽,默默地向下坐了些……球又飛走,他再次摔了個仰麵朝天。

“這……”扶著腦袋爬起來的陳月洲將平衡球抓了回來,“這就是個大號氣球啊,我怎麼平衡啊……”

吐槽是吐槽,但陳月洲還是老老實實重新在球上“坐”好。

端琰看著他細弱的胳膊道:“相對力量和絕對力量,知道什麼意思嗎?”

“嗯。”陳月洲點頭。

大學那會兒,他陪體育特長生的朋友上課時,聽過此類課題的講解——

舉個通俗易懂的例子,這裡有個遊戲,共戰士和刺客兩個職業。

戰士升1級,力量+10;

刺客升1級,力量+9。

這個每升1級增加的力量,就是相對力量。

戰士50級,相對力量10,總力量500;

刺客60級,相對力量9,總力量540。

這個總力量,就是絕對力量。

“女性的相對力量普遍稍低於男性,但不絕對;女性的身高和體重普遍低於男性,也不絕對;因此,女性的絕對力量更普遍低於男性,同樣也應該不絕對。”端琰道,“但為什麼,在日常實際生活中,沒有學習過格鬥的女性和沒有學習過格鬥的男性,在搏鬥時,男方的勝率幾乎是壓倒性的百分之百,甚至有些女人在格鬥中基本手無縛雞之力?”

陳月洲一怔。

“沒有學習過格鬥的人,在格鬥的時候,最常用身體什麼部位輸出是什麼?”端琰問。

陳月洲思考了片刻,有些猶豫道:“……胳膊?”

“沒錯,上肢。”端琰點頭,“人類在沒有學過格鬥的情況下,打架的時候本能地會使用上肢,因為上肢是人類日常生活最常用到的身體的一部分,最為靈活。”

端琰道:“受普遍觀念影響,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男女在力量的差異,全部來源於雄性和雌性激素差異,可是並不是這樣。”

“……”

“男女力量的差異,激素有一部分的影響,但男性和女性上肢結構和肌肉結構的差異,極大地影響了上肢力量的差異。”端琰道,“所以,沒有學習過格鬥的男女,在格鬥的過程中,拚上肢的力量,女方的勝率,是最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