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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取出下一份資料:“不過,你之前說過你是鋼琴家的女兒?其實是被父母領養的?”

“哈?”陳月洲驚了,使勁搖了搖頭,“沒有,我沒說過。”

醫生將資料攤在桌子上:“那你看看這個吧。”

陳月洲接過資料迅速翻看,是某個人的口述,大概內容是在說:原主以前有一段時間認為自己是鋼琴家的女兒,性格忽然變得優柔寡斷,經常看著鋼琴掉眼淚,並說自己如果沒有生病就不會被父母拋棄變成現在的人生了;之後又有一段時間,認為自己是警察,性格大翻轉,變得無比犀利和英勇,還經常見義勇為……

陳月洲頓時露出錯愕的表情。

忽然就明白了昨天腦內出現的莫名其妙的劇情的來源。

他一時間也有些懵了。

就在這時醫生道:“上一份心裡谘詢中你曾經說過,你的係統經常將所謂的人格BUFF覆蓋在你身上,導致你曾經為了和其他人格作鬥爭,就是這個意思嗎?”

陳月洲:“……”

臥槽,居然在這裡埋伏自己……

再聽醫生這麼叨叨下去,沒有多重人格感覺都要被嚇出多重人格了……

明明覺得自己是死而複生擁有了係統,這會兒被醫生這麼一□□,他都變得開始懷疑人生了……

一直看電視吃零食的478見陳月洲發愣,忍不住抓起拖鞋砸陳月洲的腦袋:【喂喂喂,宿主,你可千萬彆被醫生帶偏了啊,想想你豐胸、增高、美白、時間倒流、時間加速……最關鍵的是你肚子裡北醫的墨水!DID還免費送學曆嗎?那我也想有多重人格了!很多宿主在精神病院待久了,真的以為我們係統是幻覺了,你可不敢這樣啊!】

與此同時,478光著豬腳走了過來,一邊撿拖鞋一筆錢掃了眼醫生給的資料,一臉恍然:【啊……我就說為什麼會選擇這幅身體執行任務,原來如此……】

陳月洲:“什麼意思?”

478:【係統選擇這幅軀體作為任務的載體肯定是因為這幅軀體適合執行這個任務,如果這幅軀體原本就存在比如多重人格之類的問題,那用人格BUFF之類的道具不就很正常了嗎?】

陳月洲驚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副軀體在我到來之前還有精神問題?”

478攤手:【也許真的是精神類問題,又也許還有彆的係統帶著宿主來執行過任務也說不定,反正都會被你們這個時代的人類當做精神問題,必經你們對未知的東西總喜歡用已知的內容作解釋。】

陳月洲驚了:“你怎麼不早說?你是要害死我嗎?我如果被抓去治療都是你的錯!”

478拍了拍陳月洲的肩膀:【宿主,任務走到今天了,加油,發揮你的瞎編亂扯能力,一定會成功的。】

說完,某頭豬直接關了臥室的門,將陳月洲拋棄了。

陳月洲:“……”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經過一係列縝密的檢查和邏輯問答,陳月洲在和醫生的鬼扯論戰中,結束了這次問診。

趙可的表姐給醫生打了電話谘詢情況,醫生給出的結論是:提防心很重,完全不配合,沒有辦法做出結論,單從現狀來看,情緒穩定,沒有表現出攻擊性,說是DID有些牽強,還需要進一步觀察或者了解之前的診療資料。

陳月洲看診結束坐在走廊等著司機來接,閒來無事掏出手機,未讀消息是0,頓時露出一抹些許苦澀的笑容。

習慣了趙可的溫柔,突然被有些冰冷地對待,忽然好不適應。

還記得考研初試的那一天大雪,身體未曾痊愈的趙可拖著脆弱的身子來接自己回家,期間一直將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心之中,將微薄的熱量從手心傳向自己的全身,溫暖了自己一個冬天。

可是,冬天過去了,溫暖仿佛也要離開了似的。

陳月洲撐著下巴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潮。

誰都知道人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也知道一個人隻要足夠富裕就能過好這一生,可是,看著人來人往,想想就此漫長而孤寂的的一生,誰又不會寂寞呢?

陳月洲下午四點回到家,趙可在頂層畫畫,他就一個人回臥室補覺。

到了晚飯點時間,趙可沒有下樓吃飯,陳月洲就和保姆兩個人吃完了飯。

直到深夜十一點,頂樓的燈還亮著,陳月洲終於忍不住了,默默上樓,看向全程沉默畫畫的趙可:“我的家庭和身體狀況讓你負擔很重嗎?”

趙可握著畫筆的手輕輕一顫。

“如果害怕到這種程度,就找個機會和我說清楚,然後分手吧。”陳月洲道,“但是我希望你能留我住到我開學,沒多久了。”

“不是的。”聽到“分手”兩個字,趙可頓時扭過頭。

陳月洲不是個喜歡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威脅對象的類型,所以倘若她用“分手”為前提說話,那勢必是這件事事態很嚴重。

“不是嗎?”陳月洲看著趙可滿是歉意的雙眸,“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擔心我不是什麼簡單的失憶或者癔症而是很嚴重的DID,你大可以說出來,沒必要張不開口。”

“不是的!”趙可打斷陳月洲大聲道,他揮手丟了手中的畫筆,目光複雜地看著陳月洲,“我隻是……忽然間不知道怎麼麵對你,我現在看到你就怕刺激到你,我開始束手束腳,我突然就像是失憶一樣忘了和你怎麼相處的……”

陳月洲:“所以,你還是把我當病人,是嗎?”

趙可搖頭,他下意識抓住陳月洲的雙肩:“我不是把你當病人,如果你隻是簡單的因為痛苦而失憶,我就希望你永遠忘記那段記憶,然後做一個快樂的人……”

中午那會兒表姐拿到報告後,立刻將資料發給了自己和趙天喻。

得知陳月洲不一定是DID,自己頓時鬆了口氣。

但是醫生也說了,心理上、精神上的疾病很多時候是共通的,如果陳月洲一直都處於一個穩定的、不具有攻擊性的狀態,就沒必要刻意讓她回憶起過去,大腦能選擇抹去那段記憶,那就讓那段記憶永遠沉睡吧。

讓記憶永遠沉睡……

是啊,必須讓陳月洲腦內的那些記憶永遠沉睡……

她雖然心思不單純,不是個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是大惡人,不需要那麼慘痛的記憶去折磨她……

有了這個想法,趙可忽然就懵了。

一直隨心所欲相處的女朋友忽然變成不能刺激和冒犯的瓷娃娃,他刹那間連怎麼和陳月洲正常相處都不知道了。

趙可低頭看著眼前的陳月洲:“我隻是害怕傷害到你,一旦這麼想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對你……”

看著眼前手足無措的男孩,陳月洲舉起雙手捧住趙可的臉,柔聲道:“自然相處,就行了,我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即使以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我還是我自己,不是嗎?你不要想太多,不要顧慮太多,我自己能負擔我自己……”

趙可露出更加慚愧的表情。

“可可。”陳月洲仰頭,踮起腳尖,“親親我,自然一點,好嗎?”

趙可輕輕低下頭,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陳月洲的嘴唇。

“不夠,再多一點。”陳月洲又道。

趙可再次低頭,這次陳月洲迎了上去,手臂滑向趙可的後頸摟住,唇齒相接的那一瞬間瘋狂地開始糾纏。

火焰瞬間被點燃,那一晚隻能看不能吃的焦灼感又爬上了心頭。

趙可不自覺地摟緊陳月洲的腰,將他推坐再飄窗上,然後騰出一隻手拉下窗簾,另一隻手去解陳月洲裙子上的拉鏈。

手指掠過那渴求已久的山峰平原,在探向山穀深處時,忽然腦內閃過很早很早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中的一段話——

羅德太太昨晚剛被強bào,而她的情人不顧她的傷痛,就瘋狂地想要今夜索取,誰都知道遭受過侵害的人會對xìng行為產生一定的心理障礙,而克服需要家人的支持和勇氣……

思緒拉回現實的那一刹那,趙可的手忽然開始抖。

他真的能和陳月洲做嗎?

他這樣的身份真的能給陳月洲勇氣和支持嗎?

陳月洲在做的時候真的是在享受?

如果不是在享受,那麼自己的行為,和施暴有什麼區彆嗎?

就在這一瞬間,趙可忽然不知道接下來的步驟該怎麼做,他們兩個要怎麼辦才好……

就像是一直靠鼻子呼吸的人類忽然有一天想起來自己是在用鼻子呼吸,頓時就覺得用鼻子呼吸很累,一時半會兒不會呼吸了一樣……

“可……可?”從迷亂中睜開氤氳的眼,陳月洲正打算去幫趙可上壘,卻見對方猛地抽起身下的衣服,蓋在了他的身上。

“時間不早了,你睡覺吧。”趙可火速替陳月洲穿著衣服,“我今天也很累,等下次準備充裕我們再繼續。”

說完,不等眼前還一臉yù求不滿的小姑娘拒絕,直接打橫抱起了陳月洲送回了房間。

坐在臥室的床上,目送趙可離去,陳月洲長歎一聲倒下:“478啊,你說我該不會直到分手,都吃不上這口肉吧……”

478露出鄙夷的目光:【宿主,你還記得自己是個直男嗎?】

陳月洲翻了翻白眼,閉上眼睛睡覺了。

另一邊。

中午下班回家的端琰,看到了門上貼的物業通知:[收到其他業主舉報,請儘快清理垃圾。]

端琰摘下通知單,開門回家,刺鼻的腥臭味頓時撲鼻而來。

將通知單隨手丟進垃圾桶,端琰打開浴室的大門,看著裡麵的呂佳音。

血水已經發黑,浴缸邊上浮著白色的泡沫,像是血液中的什麼成分和自來水產生了化學反應,整個房間像是生肉腐爛一般的味道。

被泡在血水裡四天,呂佳音全身浮腫,麵色鐵青,頭發就像麻繩一樣耷拉在頭肩膀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她靠在浴缸邊上,像是死了一般。

期間端琰每天會將她從血水中撈出來三四個小時,給她喂兩罐藍瓶裝的紅牛,之後再將她丟進去,她的嘴唇上早已起滿了白色的大泡,眼角充血,模樣可怖。

知道呂佳音的體能已經到了極限,端琰放了浴缸裡的血,開了瓶滴露消毒液,灌裝在噴壺裡一邊噴灑浴室一邊冷漠道:“明明看到一條狗的屍體都能想起來點什麼,被丟在血裡這麼久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呂佳音張了張口,想表達什麼,但早已沒了力氣。

將浴室衝洗完畢,端琰收拾了工具打算離開,可剛剛一推開浴室的門,就看到了解鎖進門的呂博。

四目相對,端琰本能地關上了浴室大門:“爸,你怎麼過來了。”

呂博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端琰,伸手就去拉浴室的門。

端琰立刻擋在了門前:“爸,你還沒回答我。”

“你覺得?”呂博抬頭看向端琰,聲音低沉而氣憤,“小子,我去佳音事務所問了,她五天沒上班了,佳音如果不回家向來和我一天一通電話,你瞞不了我。”

說罷,呂博一把推開端琰,拉開浴室的大門,在看到室內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呂佳音後,“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緊接著,呂博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一拳揮向了端琰:“臭小子!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想坐牢嗎?!”

端琰並沒有任由父親打罵,而是輕鬆地接住了父親的拳頭,低頭看著眼前氣憤不已的男人,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淡漠道:“爸,我隻是在找真相而已。”

聽到兒子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這樣的話,呂博愣住了,他震驚地仰頭看著眼前高自己半個頭的大男孩,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

明明回憶中這個孩子是那麼的溫柔、懂事、體貼而又善良,為什麼一眨眼,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呂博不敢打120送呂佳音去醫院,因為害怕有人報警,也害怕遇到熟人,於是開自己的車將呂佳音送到了距離九九莊園西、北川國際家屬院和北川市局家屬院都很遠的東區東山醫院。

呂博帶了身份證和戶口本,當醫生詢問呂佳音為什麼這般姿態時,他就掏出戶口本解釋:“這孩子一個人在家泡雞血浴說養顏,結果中途暈過去了,我們又沒和孩子住在一起,今天和過去探望她才發現出了這樣的事……”

醫生本來對這種無厘頭的解釋是不信的,好幾次都產生了報警的想法,但當看到戶口本和身份證,確定呂博、端琰和呂佳音是親屬關係後,頓時將所有的懷疑都收了起來。

端溪得知呂佳音的情況後,立刻托關係給她安排了單人病房,為了不引人耳目,隻有呂博一人全程陪護著。

第二天早上十點時,沉睡的呂佳音才第一次恢複了意識,艱難地挪動著眼球,看了眼身側以淚洗麵的呂博。

“爸……爸……”呂佳音用儘全力開口,卻隻能發出虛弱的氣流聲。

可呂博已經捕捉到了這兩個字,一抬頭,看到床上睜眼的女兒,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佳音啊……佳音啊……都是爸爸的錯……爸爸發現太晚了……都是爸爸的錯……”

隨後,醫生和護士都被叫了進來。

一番縝密的檢查後,呂佳音身體問題雖然嚴重,但都不棘手,目前最麻煩的問題是:她的精神狀態好像不太穩定。

呂博一開始以為呂佳音叫的那兩聲“爸爸”是在叫自己,可是當呂佳音的意識更加清醒一些後,她表現出類似於急性腦綜合征的現象:意識嚴重障礙、行為沒有章法、注意力無法集中並且思維嚴重混亂。

她抱緊雙膝瑟瑟發抖、不斷地叫著爸爸、還時不時警惕地左右亂看,當醫生詢問她問題的時候,她無法準確地表達,隻是不斷地一個人碎碎念著什麼,偶爾才能和身旁的人對上一句話。

於是,醫生又給她做了肝功、腎功、血氨和血氣的檢查,並沒有發現病理性的致病因,隻能給分院的精神科打電話,希望能安排醫生過來診斷一下。

看著床上瘋瘋癲癲的呂佳音,呂博絕望地抱著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端琰站在病房外,剛打算推門,手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趙天喻的。

於是端琰放棄了推門,轉身離開病房,走向電梯口:“有話就說。”

“我這邊垃圾很快就會處理掉,你答應我的,是不是該交代了。”趙天喻道。

“你在開車?”端琰問。

“沒錯。”趙天喻戴著藍牙耳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推了推金邊鏡框,“我說過,我們學校原本不可能我做大的,如果不是手上股份最多的那個老頭後院起火,我也沒機會坐上這個位置,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當然得去謝謝他了。”

“謝完之後約個地方喝酒,我那時候再告訴你。”端琰道。

“那恐怕今天不行了。”趙天喻笑,眼底的目光溫柔了許多,“我約了我女友……不,我太太今天下午三點去店裡看婚紗,她不想按照傳統的秀禾、婚紗和敬酒服三件套來,所以得多花點時間。”

“你善始善終了?”

“我答應她,今天全都告訴她。”趙天喻自信地笑,“有時候,過去太久的感情你還記得,不是因為你還喜歡,隻是掛念成了一種習慣,自己一個人很難走出來罷了,我得走出這種習慣,畢竟我太太那麼好。”

“那就改天。”端琰懶得聽趙天喻秀恩愛,“掛了。”

“掛吧。”趙天喻摁下掛斷鍵後轉頭撥打了另一個號碼,“雪悠,還在學校嗎?”

和剛才同端琰講話的語氣比起來,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倍。

“恩,下午就一節課,上完我就過去了,天喻你彆著急。”尤雪悠甜甜地笑,“不許遲到哦。”

“當然。”趙天喻安心地抿唇微笑,“中午好好休息,我先工作,下午見。”

這次掛斷電話的同時,趙天喻的車子已經駛入了東區東山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從後備箱裡取下花籃,趙天喻看了眼手機上的病房地址,來到了位於西邊的住院部,這座醫院的單間全部都在住院部的頂樓。

迅速找到病房,趙天喻也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小男生正在喂床上的老男人橘子,趙天喻頓時笑著放下花籃:“真和傳聞一樣,了不起。”

床上的男人一見是趙天喻,頓時氣得彈起:“趙天喻你個王八蛋!你!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麵前!”

“聽說今天是你生日,來看看你,你這樣太不給麵子了吧?”趙天喻對著病床上氣得臉色發青的男人道。

“你!我女兒就算喜歡那個軍區的女的!但從來不會做出格的事!你!都是你!你慫恿我女兒偷渡!”

“你女兒隻不過是追求真愛罷了,誰讓你一直因為性彆就不許她談戀愛呢?”

“那我!是你把我的□□爆出去的!是你害得我現在!現在!咳咳咳……”男人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氣得噎住了。

“彆亂說,老蘇。”趙天喻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下,隨手抓了個桌上的橘子,懶散地播著,修長的腿交疊,“雖然我不反對同性戀,但是這裡是中國,不是彩旗飄飄的歐美,為人師表,自己性取向都不正確,怎麼教育學生?”

“你——”

“作為學校的董事,在沒升本之前如果被爆出性取向問題還有你和年輕男孩的那些事,我們學校就要黃了。”趙天喻道,“把你的小道消息交出去的人不是在害你,是在幫你,幫我們,你看看,你現在多輕鬆,每天有小男生伺候著,想怎麼過怎麼過,多好?”

“你——你——”男人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來你不歡迎我。”趙天喻起身,放好了凳子,將一份文件丟在床上,“我隻是來通知你一聲,順便給你看看新的章程,雖然已經和你沒什麼關係了。”

說完,趙天喻轉身推門而去,留下男人在裡麵吹胡子瞪眼。

走在走廊上,趙天喻低頭看了眼表:十一點十分。

時間還早,早知道就約端琰喝兩杯再去婚紗店了。

趙天喻百無聊賴地走著,隨手掏出手機看了眼,發現雪悠給自己發了條微信,打開一看,是個蘑菇頭小人抱著另一個蘑菇頭小人在使勁地蹭的表情。

趙天喻頓時寵溺地笑了下,回了一個蘑菇頭小人拋媚眼的表情。

發完信息挺胸抬頭走著,就在這時,一個高挑的男人吸引了他的視線。

目測五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八二、三左右,身材硬朗,麵向溫和,最關鍵的是……特彆眼熟。

趙天喻細看了好幾秒,這才猛然想起:這是端琰他爸!好像叫……呂……呂博來著?

視線本能地鎖定在呂博身上,看到他麵色焦急地進了一間病房,趙天喻不由眯眼:難不成端琰他媽病了?

路過病房的時候,趙天喻下意識向裡麵看了一眼,可就這一眼,他的腳步僵住了,全身的血液像是被瞬間抽走,整個人都變得冰冷到動彈不得。

房間裡,醫生和護士協力將病床上那個發瘋的女人摁在床上,在束縛帶等一切道具都無濟於事之後,不得不給她注射了某種針劑,她不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一張沒有血色的臉上,眼淚簌簌直流。

趙天喻瞬間懵了。

他曾經在腦內幻想過無數次和呂佳音重逢的場景——

或是在法庭上,呂佳音被律所指派給自己的對手當民商事案件訴訟代理人,看到如今坐在高位上的自己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或是在學校中,被律所安排到東區職業學院做法律科普的呂佳音看到作為董事長且有了非常優秀未婚妻的自己,笑著說祝福可是轉頭就哭的模樣;

或者是在回北川國際中學母校演講的公開課上,呂佳音看到回校演講的自己,懷念起高中的一幕幕,露出慚愧而祝福的目光……

他幻想過太多太多太多戲劇性的場麵。

卻沒想過,分彆這麼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麵,居然是這副模樣。

他剛剛去病房給被他用不光彩手段拉下水的競爭對手補刀,一轉頭就看見她像個精神病人似的被一群人摁在床上……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尤雪悠的微信:[天喻,中午彆吃太多,晚上我請你吃好吃的吧~!我最近發現了一家超級好吃的店!]

趙天喻匆匆回複:[知道了。]

發完,他就邁開步子打算離開。

可是,走到電梯口看到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趙天喻卻發現自己無法邁開步子進去。

呂佳音不過是故人罷了,她有她的父母、有她愛得死去活來的弟弟、她有她的事業……自己湊什麼熱鬨?

可是,轉念一想,就算是在醫院看到老同學變成那副樣子,是個人都會想上前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握著手機的手一點點用力收緊,到最後手背青筋暴起,白皙的骨節像是要掙破皮肉爆出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補斷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