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先發,馬上修修。
陳月洲臉上嘗試平淡的表情在聽到“斯德哥爾摩”五個大字時, 再也無法試圖裝作若無其事地哄著端琰了。
端琰是打算丟掉如今在這裡的一切去瑞典?
開什麼國際玩笑?
自己可是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念碩士研究生的人, 這家夥現在回瑞典了,自己怎麼辦?
更何況自己的身體上埋著一顆□□, 彆說坐飛機了, 如今兩個人之間之所以沒有了“成人遊戲”也是害怕刺激到這顆□□,自己怎麼出國?
陳月洲不禁問:“回斯德哥爾摩, 你一個人?”
暗示端琰走了自己該怎麼辦。
端琰聞聲,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你和我一起。”
陳月洲一愣, 見端琰沒有打算一個人一走了之的想法稍微有些小開心, 但瞬間就被不滿和煩躁所替代:“那我的研究生還讀不讀?我的身體怎麼辦?”
端琰看著陳月洲:“你的手術預計在兩個月後, 術後休息半年,我問過梁帆, 在你以北川綜合醫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的身份參加那邊的考試, 我會替你找好家教, 就可以……”
聽著眼前男人仿佛早就替自己規劃好了未來人生的模樣,陳月洲莫名有些反感。
這種換個國度生存的大事,自己好歹現在是這家夥的妻子,以為帶個行李出門這麼簡單、都不用問自己的意見嗎?
陳月洲直接冷著臉打斷道:“瑞典的學校難道說中文嗎?”
雖然自己想過如果有朝一日能去國外讀書那有多好,可並不是這麼個讀書法——這種沒有安全感的、被動的、還不具有選擇性的出國不是他想要的,反而讓他擔憂自己的處境問題。
“你既然有能力考研, 英語基本交流難道還有問題?”這時,端琰反問。
此言一出,陳月洲直接懵了。
考研和英語口語?
這兩者有關係嗎?
除了那些名校在複式階段經常會加考口語外,試問誰規定了碩士研究生必須擅長口語?
他陳某人還算是張嘴能說出來幾句話的類型, 如果遇到那種因為方言過重無法正確發音的學子……端琰這說法是打算逼死人?
“我記得趙天喻大二就在備戰GRE了。”端琰補充道。
陳月洲:“……”
備戰GRE……
趙天喻可是高考分數直逼700分數的人,他們兩個能比嗎?
既然趙天喻備戰了,那麼作為趙天喻好基友的端琰怎麼不考呢?
可能高考100分和300分的人都是學渣基本等於沒什麼區彆,400分和500分的人都能勉強叫做學酥,可是當分數超過600分時,上升空間越是小,人和人的差距就越是大。
到了那個階段,每10分的差距,都仿佛一個階級的差距。
更何況自己和趙天喻之間差了五十分左右,根本就不能一概而論。
而且,退一萬步講,自己複習還是沒複習又怎麼了?
怎麼聽端琰這口氣,反而在責怪自己學習不用功似的?
推卸責任明明是自己的強項,這家夥憑什麼先下手為強?
陳月洲一臉不爽。
雖然自己和端琰相處的日子隻剩下不到三個月,等自己關於他的任務已做完了,端琰愛去哪裡去哪裡,理論上沒必要這會兒和端琰爭個高低……
可是,從和端琰二度複合之後開始,自己就一直為了任務遷就這個家夥,怎麼感覺遷就著遷就著……這家夥越來越過分了?
誰還沒個脾氣了?
陳月洲一時間沒忍住,冷著臉反駁道:“提前批本科畢業的你可能不知道,沒人要求碩士必須口語頂呱呱,沒考過四級卻考過英語一然後讀了研的人大有人在。”
陳月洲這句話強調了“提前批”和“本科”這兩個詞,暗示端琰掂量一下他自己的學曆,彆對彆人的學曆說三道四,二人之間的對話中的□□味瞬間變得濃了起來。
端琰察覺到了陳月洲的戾氣,看著陳月洲有些嚴肅的雙眼,平淡而冷漠道:“我沒有針對你的成績。”
他道:“我隻是告訴你,即使到了斯德哥爾摩,你如果有能力學習依舊可以學習。”
陳月洲沉默。
去斯德哥爾摩能夠繼續學習?
能嗎?
如果是去隔壁的日本,雖然和國內大不相同,但至少是一個人種,因為曆史文化傳承相互影響的關係,還是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可是瑞典呢?
環境和國內幾乎完全不同,消費高得要死,他們兩個過去了住哪裡?難不成還要讓梁帆幫忙找房子嗎?找到之後的?租房子?
端琰雖然在瑞典長了十幾年,可如今也在國內住了十多年,公安大學畢業也沒什麼之外的履曆,過去之後能找什麼樣的工作?
的確端琰賣了他們家的兩套家屬院房子能換一大筆錢,讓二人在瑞典至少一時半會兒不用擔心生活成本,可是……以後呢?
最關鍵的一點,他們會開心嗎?
端琰想回到斯德哥爾摩的原因無外乎那裡是他童年成長的地方,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隻有在斯德哥爾摩的前十五年左右談得上幸福可言,之後的人生便是無儘的壓抑和黑暗。
所以,說到底,他隻是想回到幸福的生活之中去,然後偏執地把回到斯德哥爾摩認為是重新獲得幸福的答案。
可是,使人幸福的從來不是生活的地點,而是身邊最關鍵的人。
那個沒有外婆、沒有教授和梁帆以及那些大家庭裡麵兄弟姐妹的如今的斯德哥爾摩,真的是端琰想去的那個嗎?
如果回去之後發現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怎麼辦?
回國?花光了身上大部分的錢在瑞典置辦一切,到頭來灰頭土臉地回國,沒有了可以賺得盆滿缽滿的鐵飯碗,端琰打算怎麼過?
不回國?就這麼在異國他鄉死磕?就端琰的玻璃心還不得裂條口子流出滾燙的黑水來?這廝死磕也就不說了,為什麼還得帶著一個倒黴的自己死磕?自己連英語都說不順,更何況還要額外加一門瑞典語。
陳月洲想開口說“不去”,可想了想,三個月後鬼知道兩個人之間的未來是什麼樣子,與其在這裡和他較真,不如先由著他。
於是,陳月洲選擇了沉默,兩人不歡而散。
直到第二天,陳月洲一覺醒來,發現床頭多了幾本書,諸如《英語口語》和《瑞典語入門》等。
他煩躁地拿起書本翻了幾眼,發現某幾頁上似乎還貼了標簽,上麵是清秀的字跡:今天看到這裡。
陳月洲頓時頭疼。
端琰這家夥……來真的。
他跳下床去衛生間洗漱,將書本丟在一旁的床頭櫃上,看都沒看。
等收拾完畢後,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隨便放了些電視劇,玩著手機翻看微信群,查看最近朱媛事件的近況。
朱媛還是沒有給錢,朱媛父親的那位老情人昨天似乎又去學校鬨了一番。
眼見著朱媛停職的呼聲越來越高,陳月洲有些心急。
他能理解朱媛遲遲不肯做出任何行動的理由,有時候人都明白某個情境下做什麼對自己最好,可是心底就是氣不過,覺得傷自尊。
這時候不能要求當事人做出那種對旁人而言所謂理智的事,隻能由旁人出麵推她一把。
但說到底,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能夠解決朱媛的父母。
怎麼辦呢?這事情怎麼做呢?
想著想著,陳月洲忽然覺得眼前一白,四肢變得無法控製,手機“砰”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癱軟在了沙發上。
大約五分鐘後,他的視力才漸漸恢複,但雙手依舊沒有任何力氣,連彎腰低頭撿起手機都做不到。
【宿主?宿主你還好?】478忙跳出來問。
“好個屁……”陳月洲深吸氣,“這才一個月不到……我就變成這幅樣子了……如果隻剩下二三十天了……我豈不是得天天……躺在醫院病床上了……”
“這可怎麼辦呢……怎麼解決朱媛的父母呢……”陳月洲無力地看著天花板,“如果讓端琰知道我又暈過去了……他肯定會發火吧……幸好我是在家裡暈過去……否則他又該說我……說……”
說著說著,陳月洲的話語忽然停下來了。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
——如果自己不能解決朱媛父母的問題的話,那利用端琰來解決呢?
這個想法一出現,陳月洲就覺得自己胸口不太舒服。
如果認定端琰能解決朱媛的父母,那麼就意味著,自己在內心深處已經承認了當初趙可出事、察登科一家人出事和端琰有不可推卸的關係,那麼這個任務的那至今沒有少一分的[報複值],就不單單是懲罰端琰這麼簡單了……
說實話,他真的特彆想開口問端琰:“你到底有沒有直接涉足過殺人案件?”
如果沒有的話,那些人為什麼死得那麼湊巧?聽到端琰的解釋後,他發誓他再也不會去猜忌和懷疑端琰這方麵的問題。從此隻會老老實實刷分,任務結束後和端琰各過個的生活。
如果有的話,自己依舊會對端琰像現在這樣,隻是既然端琰遲早要成為任務製裁的對象,那利用他去傷人至少自己的良心能有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