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發表(1 / 2)

這是……胎動了?

李湛聞言愣怔了好半晌, 待他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便陷入了某種半是激動半是無措的情緒當中。

但紀輕舟顯然還沒做好準備與他當麵探討這樣的問題,隻朝他說了此事之後便徑直朝前走去。

“隻動了一下嗎?疼不疼?”李湛有些緊張的問道。

“不疼。”紀輕舟悶聲道。

紀輕舟越走越快, 李湛抱著小皇帝跟在他後頭,又道:“沒想到……他長得這麼快……感覺也沒多久, 竟然已經會動了嗎?”

紀輕舟心道我也沒生過孩子,也不知道這個月份動了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實際上,他甚至都有點不大確定,方才那陣胎動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

“也有可能不是他動的……”紀輕舟有些不確定的道。

“還是找唐恕來看一眼吧。”李湛道, 不等紀輕舟表態, 他便轉身朝董棟吩咐了幾句。

紀輕舟原本還有些彆扭, 不想驚動唐恕, 免得對方來了又要問東問西的讓他尷尬,可他轉念一想生孩子這種事情他實在是沒什麼經驗,還是要謹慎一些比較好, 免得出什麼岔子。

“四個多月了,胎動很正常, 慢慢你就習慣了。”唐恕過來之後給紀輕舟診了脈, 又道:“肚子給我摸一下看看。”

紀輕舟一怔,當即麵上有些發紅, 唐恕卻見怪不怪,伸手在紀輕舟小腹上輕輕按了一下。

李湛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那神情十分複雜, 想說什麼卻忍住了。

唐恕的手在紀輕舟小腹上輕輕一觸便拿開, 又道:“你身材較為瘦削, 肚子如今還不太顯, 但是往後應該很快就會顯出來了。”

“啊?那怎麼辦?”紀輕舟脫口而出問道。

“什麼怎麼辦?”唐恕道:“誰生孩子都是要大肚子的, 你不會以為孩子這麼憑空就能生出來吧?”

紀輕舟:……

他當然知道要大肚子,隻是突然得知這一天很快就要到來,略有些慌。

“你可彆因為不好意思就拿布巾裹著肚子,那樣很危險。”唐恕開口道。

“我知道。”紀輕舟一臉心虛地道。

唐恕又道:“開始胎動以後,孩子會長得越來越快,你沒事兒可以隔著肚子和他說說話,將來孩子出生以後會比較聰明。”

“真的假的?”紀輕舟問道。

“當然是真的。”唐恕一本正經地道。

紀輕舟從前沒關注過這一方麵的訊息,倒是聽說過胎教,但他並不知道胎教的原理。

實際上,唐恕這話本意隻是想讓紀輕舟通過這種方式,慢慢正視自己有孕一事。因為他發覺時至今日,紀輕舟對此事依舊顯得有些彆扭,顯然心底尚未完全接受。

“王爺,往後你得空也可以和孩子多親近親近。”唐恕又朝李湛道:“否則等孩子生出來,隻和紀小公子親近不與你親近那就麻煩了。”

李湛看了紀輕舟一眼,問道:“那該……如何親近?”

“沒事兒多和孩子說說話,多與紀小公子親近親近,這應該不用在下多說吧?”唐恕挑眉笑了笑,又道:“這會兒胎兒已經很穩了,可以適當地那個什麼一下,隻要注意節製,動作不要太激烈便可。”

紀輕舟:……

李湛:……

唐恕說的這番話指得是什麼,紀輕舟和李湛自然都明白。

也正是因為明白,所以那氛圍才顯得有些尷尬……

“我們……”紀輕舟開口想解釋。

李湛卻搶先道:“多謝唐大夫提醒,本王會小心一些的。”

紀輕舟:……

李湛這話說的這麼奇怪,難道不會讓人誤會得更厲害嗎?

唐恕走後,帳內的氛圍變得愈發微妙。

紀輕舟幫熟睡的小皇帝掖了掖被子,麵上一直帶著隱隱的紅意。

李湛走到他旁邊坐下,紀輕舟以為他要做什麼,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李湛見他這幅表情,心中一動,開口道:“唐大夫說了,要本王與……孩子多親近親近。”

李湛話到嘴邊將“與你多親近親近”改成了“與孩子多親近親近”,紀輕舟聞言稍鬆了口氣,悶聲道:“你……要不然給他讀一段經義?”

紀輕舟記得現代社會的胎教似乎有一些是給孩子聽音樂,也有一些是給孩子講故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李湛要是給孩子唱唱歌或者讀讀經義,紀輕舟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

雖然那畫麵想象起來有些尷尬……

但唐恕既然說了對孩子好,他覺得自己也可以將就一下。

“好,都聽你的。”李湛開口道。

雖然他想的親近方式遠不止於此,但凡事都要有個過程,不如就從給孩子讀書開始吧。

於是,當晚李湛盤腿坐在紀輕舟旁邊,給紀輕舟肚子裡的孩子讀了小半個時辰的經義。

最後紀輕舟在李湛低沉好聽的讀書聲中睡得十分踏實,睡在床榻最裡側的小皇帝則做了一宿的夢,夢到他的皇叔追著他要他背經義,還在他耳邊親身示範……一大早小皇帝起來之後,腦子裡還停留著昨晚夢裡聽到的經義內容。

西峰營和肖騰雲的事情很快有了臨時結論,因為暫時還沒有定罪,所以李湛並沒有派人去頂替肖騰雲的位置,而是親自在西峰營挑了幾個曾經跟過前主帥的人,讓他們暫時代管西峰營。

在紀輕舟看來,李湛是看到過很多人的將來的,他可以很輕易挑出值得栽培和信任的人。再加上李湛在識人用人上很有一套自己的手段,所以他看似隻是挑出幾個人代管西峰營,實際上卻是用這種方式將西峰營牢牢握在了手裡。

兩日後,祁景川的傷勢稍稍穩定了一些,李湛便吩咐人啟程回京了。

“此前祁景川一直以公主的身份示人,這次回去要如何朝眾人交代受傷的人是祁景川而不是公主呢?”回京的路上,紀輕舟忍不住朝李湛問道。

“不需要交代這件事情。”李湛開口道:“到時候隻說公主傷重被送回粱國養傷了便可,反正那晚他受傷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場,這個做不得假。”

李湛原本打算給肖騰雲安一個“謀害梁國王子”的罪名,但後來被祁景川提醒之後,發覺“謀害梁國公主”的罪名似乎分量也差不多,而且不需要再費心去解釋祁景川身份的轉變。

到時候直接讓祁景川在朝堂上以梁國王子的身份質問“公主”受傷一事便可。

“他傷得那麼重,屆時能恢複嗎?”紀輕舟有些擔心地道。

“問題不大,他自己心裡有數,如果不行不會硬撐的。”李湛道。

紀輕舟聞言點了點頭,暗道祁景川這人對自己也挺狠的,一個大男人竟然能偽裝成公主還毫無破綻,就連與秦錚朝夕相處那麼久都愣是沒露餡。

“王爺一開始就知道祁景川的身份吧?”紀輕舟問道。

“嗯。”李湛開口道。

“他為何要以公主的麵目示人呢?”紀輕舟不解道。

“本王沒有問過他。”李湛開口道:“你若是好奇,我可以替你問問。”

紀輕舟:……

人和人的好奇心,竟然會相差這麼大的嗎?

但紀輕舟再怎麼好奇,也不可能讓李湛去幫他打聽八卦啊,於是忙道:“這就算了……說不定這隻是人家的一個小愛好呢,若是貿然去問,未免有些不禮貌。”

李湛聞言挑了挑眉,開口道:“我猜秦錚大概會知道一些,你若是覺得去問他不妥,倒是可以問問秦錚。”

“我這幾日過去看祁景川的時候,發現秦錚對他的態度有些怪怪的。”紀輕舟道:“我原以為祁景川會為了救秦錚受傷,他們交情應該挺不錯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了。”

李湛聞言看了紀輕舟一眼,問道:“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說不上來,他們兩個人待在一起連話都不說,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紀輕舟問道。

李湛淡淡一笑,開口道:“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方式千奇百怪,單看語言和行為往往都是不可信的。所以你要想判斷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心意,不能看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那要如何判斷?”紀輕舟問道。

“看他的眼睛。”李湛道。

紀輕舟聞言下意識看向李湛,猝不及防對上了李湛灼熱的目光,饒是他尚不知曉李湛對自己的心意,那一瞬間心跳也不由快了幾拍。

“王爺的意思是……祁景川和秦公子……”紀輕舟平複了片刻心神,開口道:“雖然他們連話都不說,但實際上交情卻比我以為的要深?”

李湛見他還在糾結祁景川和秦錚,無奈一笑道:“應該是吧。”

紀輕舟從李湛那笑容裡看到了一絲自己不太懂的情緒,但他尚未來得及深究,李湛便收斂了笑意。

在他們回京後的第二日,祁景川便以梁國王子的身份出現了早朝之上。

祁景川一襲梁國人的裝束,站在早朝之上看著頗為引人注目。隻是他重傷未愈,麵上看著沒什麼血色,但他開口說話時卻中氣十足絲毫沒有孱弱之氣,很有一國王子該有的氣勢。

先前梁國公主遇刺一事,李湛並未刻意著人隱瞞,所以他們回京之時此事便在朝中傳開了。一國公主在大渝遇刺,且傷得很重,這種事情一旦處置不當後果不堪設想。

但祁景川作為梁國的王子,親自在早朝之上朝李湛要說法,這還是有些超乎了朝臣們的預料。因為他們此前並沒有得到祁景川來大渝的消息,今日驟然見到對方,都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