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紙(2 / 2)

把紀宸塑造成一個樂於助人、無私奉獻的高大形象?易遠環顧四周,可這時候也沒人在拍,難道是演習?這麼煞費苦心?

“不是。”紀宸改成逆時針揉搓。

“不是你給我揉腳?”

“不能揉麼?”

易遠被噎住,很快說:“能啊,隨便揉。”

他作為享受者,有什麼不能的,出去找人還得花錢呢。

便宜不占,王八蛋。

現在就是易大老板和他的捏腳小弟。

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易遠竟然覺得很爽。他也沒心思玩手機了,撐著下巴,認真監工他的小弟。

老式平房還是木質窗戶,傍晚的斜陽投射進來,風和晚霞都包裹著他。

紀宸唇色很淡,邊緣是薄的,很寡淡薄情的樣子,可低頭捏腳的行為卻不薄情。

陽光被樹葉篩下來,落在紀宸手臂上,風一吹,光就晃。

可易遠還是想不明白,“你乾嘛幫我揉?”

“我也不喜歡欠彆人。”按摩時間結束,紀宸慢慢收走易遠的腳,“還有其他地方需要揉麼?”

易遠挺了下腰,“沒了。”

“小遠哥,你怎麼了?”小蕊抓著一大把野花,急匆匆跑過來,書包都沒來得及摘,“要不要緊,疼不疼呀?”

“不要緊,不疼。”易遠嫌丟人,“英雄不提過往,姑娘莫要多問。”

小蕊看著易遠腫成饅頭的腳踝,“是不是體育課就不行了?”

“放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易遠看向小蕊,“不過,要是能有鮮花慰問,沒準好得更快。”

小蕊興衝衝把兩捧花塞過來,“小遠哥,早點康複。”

“沒問題。”易遠伸手接花,“保證明天就好。”

可花還沒到手,就先被小蕊分開一小束,“小宸哥,本來是你倆一人一束的,但是小遠哥好像很喜歡,能不能多給他一點?”

“可以。”紀宸隻取下一朵白色野花,細小的花枝捏在他指尖,窗外的風吹過花瓣和發梢,紀宸嘴角挑起的弧度並不明顯,他低著頭湊近花瓣,轉了一下。

白花瓣和黑發梢,卻組合成了彩虹的顏色。

紀宸留下白花,把剩餘的都遞給易遠,“早日康複,易老師。”

或許是暮色過於溫柔,讓那一刻的紀宸與眾不同,易遠胸口麻麻漲漲,他接過花,和自己那捧並到一起,“廢話多。”

紀宸和小蕊說:“我要幫奶奶準備晚飯,你先寫作業,有問題飯後解決。”

“好的。”小蕊把書包放在桌上,看著紀宸離開的背影,“小宸哥這麼帥,又這麼溫柔,一定有很多人喜歡他吧。”

“切,你是沒見過他頂著冰山臭臉,對人愛理不理的德行。”易遠扯嘴角,“而且,你怎麼老看他,沒見你旁邊還坐著個嗎?”

“你也帥,就是好臭屁。”

易遠一掌薅過她的後腦勺,“你這臭丫頭,怎麼跟你哥說話呢。”

小蕊捋整齊頭發,噘著嘴,“ 哼,吵不過就動武力!”

易遠把手裡的花塞給小蕊,“去,找個瓶插上。”

“你乾嘛自己不去?”

“沒見你哥身負重傷嗎?”易遠有理有據,“不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非得等我頭發花白才懂得珍惜?”

小蕊笑著接過花,嘴裡是假裝的不情願,“行行行,你說什麼都對。”

插完花,小蕊坐回來寫作業。

易遠沒玩手機,而是像紀宸一樣,拿來英文書,低頭一頁一頁翻著。

「那麼認真,確定看得懂?」

「我猜他在裝逼?」

「估計是不想影響小蕊學習。」

「比小蕊寫作業他打遊戲好。」

*

飯後,是紀宸的輔導時間。

到八點半左右,易遠走過來,拽走小蕊的筆,“學習時間結束,到娛樂時間了。”

“這道題還沒講完呢。”小蕊意猶未儘,“小宸哥正要給我講第二種方法。”

“學習什麼時候都沒頭。”易遠對她使眼色,“你難道想學成他那種書呆子嗎?”

小蕊小聲嘀咕,“如果這樣就算書呆子,那當書呆子也不錯。”

紀宸不參與兩個人的鬥嘴,他合上課本,“第二種方法當做思考,明天再講。”

小蕊收拾好書包,眼巴巴瞅著易遠,“哥,我們怎麼放鬆?”

“本來是該搞個夜間運動。”易遠活動活動筋骨,“但是鑒於易老師今日行動不便,我們玩點彆的。”

實際上,易遠也不知道該乾嘛,但人都來了,不做點什麼,麵子上掛不過去。

易遠掏出兩條口香糖,遞給小蕊一條,他摸著銀白色的鋁箔紙,“今天易老師破例上節手工課。”

小蕊嚼著口香糖,聞了聞紙麵上發涼的薄荷味,“這麼小能折什麼,戒指嗎?”

易遠把糖紙對折,“折什麼都行,就是不能折戒指。”

“為什麼?”

紀宸沒打擾兩人的手工課,他離開房間時,順手拉上門栓。

門徹底閉合前,易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戒指是折給喜歡的人的。”

“一輩子,隻折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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