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而且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屍體的下半身砍得血肉模糊了——要拿男孩子做自己的替身,那麼最麻煩的就是生/殖/器不一樣。”

“而且小昭今年才七八歲,喉結還沒有發育出來。”

“等等。”

百穀泉一說。

屍體的胸前有著微微的凸起。

雖然說不確定這跟五百自刀子的體型是不是差不多——畢竟她一直都穿著厚厚的和服。

但是。

“這怎麼看都不屬於男性。”

“哦,你說這個。”

開普勒若無其事歎了一口氣。

真希望這個時候她不要厚著臉皮來一句,‘那麼就算我的推理錯誤,就這樣拜拜。’

她說“是因為村長啊。”

“…什麼?”

“因為村長不是同性戀。”

“因為村長不是同性戀…?”

百穀泉一完全搞不懂她在說什麼。

“從頭開始說。五百自刀子說過,小昭長得比她更像媽媽,這個應該也就是村長會這麼對待他的原因。”

“但他偏偏是個男孩子。”

“你…你在說些什麼?”

“村長不是同性戀哦。這一點我得再三聲明。”

“他對自己的孩子出手,應該當時也沒有想過要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可能是把小昭當成了自己妻子分裂出來的某一部分吧。”

“他與其說是喜歡小昭,倒不如說是喜歡小昭身上妻子的影子。”

開普勒的嘴角掛著微笑。

“但除此之外的部分都是不需要的。”

“……”

“你之前說聞到了小昭身上有一股脂粉味,並且刀子和小昭一路過來,在走廊裡麵談論的也是腰帶怎麼樣發飾怎麼樣的問題,完全是當女孩子養的嘛。”

“你當時隻覺得他是村長養的孌/童。那你有沒有想過村長可能做得更加徹底一點。”

“…什麼徹底一點?”

“打入雌性激素啊。”

她說。

“醫生那裡不是有著一大堆的違禁藥品嗎?”

你家裡麵的人玩得超級嗨的,連誘/發/排/卵/劑都找得到,這種東西也是很好找的。

開普勒又毫無惡意的微笑了一下。

“你還記得刀子那個時候是怎麼說的嗎?”

“她說‘我是女孩子,小昭是男生。’”

“說‘小昭無論如何都無法成為禦影大人的’”

“當時你覺得她是在諷刺村長是個同性戀,實際上應該不是這麼一回事。”

“刀子自己受過比這個更加殘忍的對待,她還沒資格去同情小昭呢。”

“但是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村長要讓弟弟變成女孩子——因為禦影大人本來代表的就是純潔美麗的少女。也是刀子的母親。”

“那麼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泰國那邊的變性人能夠活多久你清楚嗎?”

“等等…那不可能。”

百穀泉一乾澀的說。

“就算他有藥品,這也不是吃幾次藥就可以的事情。”

“中途還得醫生的指導。可能還要做手術。”

這些事情都是非常慎重的,得簽很多次的自願協議。

“不會有哪個醫生敢去給一個7歲不到的小孩子做這種事的。”

“這裡是日本是人權的社會。”百穀泉一說。

“醫生不就在那裡嗎?”開普勒說。

她指向走廊的屍塊。

“……”

百穀泉一說不出話了。

“這樣就可以順便再解釋一下,醫生是怎麼從東大畢業生變成小小村醫了。”

“待遇什麼的自然不用說,你家裡麵的人給這裡投錢從來沒有吝嗇過。”

“但是村長為什麼會有這個需要呢?”

“這裡是一個村莊,非常普通的村莊。”

“你之前去看的時候,診所裡麵普通的藥基本上沒有什麼消耗。”

“感冒什麼的隨便吃點藥就可以好,頂多就是受了外傷,這個隨便來一個護士也可以處理,完全沒有必要特地去下麵尋找醫生的。”

“但是如果村長想要讓小昭變成女孩子的話,那他就有必要去找一個專門人士進行指導了。”

“我們之前在那個地下室裡麵見到的是錄像帶,但是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地方,裡麵也許會有專門的手術設施。”

“當然,這個不是隻為了小昭一個人而準備的,你家裡麵的人也做了不少事情。”

人體改造…我總覺得你們比起玩H遊戲,不如去做科學家會比較靠譜呢。

開普勒笑著說。

“但是現在你應該可以清楚了,小昭今年7歲,他開始服用藥劑應該也不會時間很久,但已經出現女性化特征了。”

“乳/房微微隆起也是有可能的。”

“然後就是…”

“不…可是這樣子不對。”

百穀泉一抬起頭來對她說。

“我當時親眼看到了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時能夠證明五百自刀子死去的原因。

“凶手提著刀子的頭顱。”百穀泉一說。

“那真的是刀子嗎?你明明連凶手有沒有帶凶器都不知道。”

開普勒說。

“你回想一下當時。你看到了那個頭,是不是就隻有一個逆光的輪廓?”

“小昭和刀子本來就很相似,在那種情況下你分不清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果單獨把一個頭放在那裡當然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當時你判斷的主要基準,應該不是長相吧?”

“為什麼會判斷是刀子?”開普勒問。

“原因很簡單,你出來的時候看到走廊上麵隻有刀子一個人。”

“刀子跑入了那個房間,那個房間在她進去的時候裡麵是沒有人的,門關上了,你在門外聽到尖叫聲。”

“你開始砸門,用了差不多幾分鐘的時間,然後打開來看的時候。”

“你看到穿著和刀子【一模一樣衣服】,【體型也差不多】的身影跪倒在地上,屍體脖子以上已經空空如也了。”

“你還看到和之前殺死醫生的特征一模一樣的凶手。”

“刀子之前在房間裡麵跟你說過,她很害怕自己會下一個被殺。”

“在這之前肯定有種種疑點,比如說你為什麼會吃下安眠藥,刀子為什麼要把醫生和爸爸給分屍。”

“但是在那個凶手出現的時候,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這就是一起連環凶殺案,刀子是這起凶殺案的第四個犧牲品。”

開普勒說。

“但這一點要做到,非常的容易啊。”她說。

“按照你之前的敘述,刀子是拿這個房間作為分屍地點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要分屍?”

“…什麼為什麼要分屍?”百穀泉一問。

“因為…”

“因為你當時覺得是刀子發瘋了,還想過的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她就是凶手,要以此宣泄自己的惡意。”

“但是要宣泄惡意的話,我覺得到他們死了就可以了,刀子不是那一種死後還要折磨彆人屍體的人,她很現實的。”

“…那是為了什麼?”百穀泉一問。

“為了讓你習慣啊。”開普勒說。

“為了讓我習慣。”

“你一開始應該可以確定屍體是村長和醫生的,因為這就這麼兩個死人,他們的身體特征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好辨認了。”

“除此之外…那些屍塊的身上都有著自己的衣服。”

“衣服,你明白嗎?”

“……”

“你當時是怎麼跟我複述的?你說你【一路往前,經過一個又一個的人體部位。

有村長的也有醫生的。

但能辨認出來,不僅僅是憑借那些細小的,不仔細看認不出來的個人身體特征。

也是因為很多屍塊上麵有衣服的碎片。】”

“一開始你踩到了那個斷手,你看上麵有著皺紋,還有指環,所以辨認是村長的。”

“但是後來的那些屍塊,尤其是軀乾,其實沒什麼差彆的。”

“上麵大多都包裹著他們的衣物,這個不對勁。”

“切得這麼碎的屍體,上麵的衣服很容易就會像紙片一樣剝落下來。”

“要不然就會被血弄得很臟,完全分不清楚。”

“但是你看外麵的衣服,基本上都可以判斷出原來的樣子。”

“刀子應該有特彆的把屍體搬進冰櫃裡麵凍過,再進行切割,這樣子血不會流出來太多,也不會弄臟衣服。”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百穀泉一說。

她說“因為要你養成看衣服辨認屍體身份的習慣。”

“你一開始的判斷是沒有錯的,走廊上也的確是村長和醫生。”

“如果習慣了這種定式,你打開門,看到穿著同樣著裝的小昭,也會以為是刀子。”

“他和她本來就差不多啊。”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她說,“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

“你是不是已經覺得這個家的凶手,無論如何都能夠殺掉她想要殺的人?”

“因為今天早上開始,先是在你的眼前小昭死了。”

“然後刀子剛剛送飯進去,村長又死了。”

“再到醫生,刀子,一天裡四個人都死了。”

這麼迅速,簡直有一種超自然的感覺。

“好像再怎麼防備都沒有用,就是怎麼樣都能夠達成她的目的。”

“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裡沒有超自然現象的參與,一切發生的都是會發生的。”

“之前刀子特地給你服用了安眠藥,你睡到淩晨,她才勉勉強強把那兩具屍體給切割成小塊。”

“那麼你從砍門開始,隻是那麼幾分鐘的時間,凶手已經成功分屍了?”

“你說繃帶怪人是瘋女,瘋女的體格應該不夠跟一個拿手裡握著斧子的男性相互對抗。”

“她當時應該做的是趕緊逃跑,而不是留下來處理屍體,把刀子的頭和雙手都給割掉,還把下身砍得血肉模糊。”

“如果說死者是其他人,你還可以說是因為凶手對死者有著深仇大恨。”

“但是刀子是瘋女的女兒,就算為了給兒子報仇,都不可能把刀子砍成那個樣子的。”

“你那個時候說沒有看到凶手帶有分屍的凶器,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凶器就在你手上啊。”

“刀子在進門的時候特地把斧頭落下,就是為了讓你快點開門。”

“……”

“她想讓你開門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讓這一起凶案真正在你的麵前發生,減少其他變量。”

“但是這同時也堵死了另外一條路——幾分鐘內殺人分屍,時間上根本不允許。”

“除非那具屍體一開始就在這裡。”開普勒說。

“刀子在事先就處理好了小昭的屍體,把他藏在這個房間裡麵。”

“如果是在一個整潔的房間裡麵藏這種血肉模糊的屍體會很有問題,但是你當時自己都說了,你對這個房間的印象就是她的分屍地點。”

“那樣子就算有血什麼的也沒有什麼關係。”

“一開始應該就放到了類似於牆角的地方,她進門然後迅速把屍體給搬出來。”

“刀子和小昭同吃同住,兩個人肯定有著同樣的衣服。”

“她從第一天開始就特地穿著這身和服,就是為了給我們留下印象。”

這種顏色鮮豔的和服平常很少看到,基本上可以算是刀子的一種名牌了。

“把小昭的屍體擺好位置,之後再給自己換上那身衣服。”

“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瘋女人殺死醫生,她‘臉上綁著繃帶,身上穿著過大的男裝。’”

“為什麼不能給她穿體型剛剛好的衣服呢?”

“這個家裡麵應該不是沒有的。她的母親就算對外說‘去世了’,以村長喜愛母親的程度,也不可能把那些東西全部丟掉,肯定會留有一些以前的遺物。”

“給她穿上去就可以了。”

“村長肯定是讓刀子負責照顧母親的,因為當時就是刀子去給母親送飯的,她在那個過程中為什麼要讓瘋女穿上村長的男裝?”

“……”

這個凶案裡麵用了特彆多的衣服元素。

百穀泉一知道女人對於著裝有著一種出乎意料的執著。

但是他怎麼樣也沒有想到,這種事情竟然還能夠用在犯罪上麵。

“因為…因為那不合身。”百穀泉一說。

“對。”

開普勒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第一次肯定了他的話語。

“因為那不合身。”

“那對於瘋女來說不合身,對於五百自刀子來說同樣也不合身。”

“所以說你對前後兩個凶手的形容,都隻是她們‘穿著過大的男裝’。”

“村長的體型比兩個人都要大,他的衣服穿在兩個人身上都不合身。“

“但是五百自刀子的體型還要比她媽媽小很多。”

“如果專門給瘋女穿了合身的衣服,等到五百自刀子再要裝作凶手的時候,你就會形容那個衣服‘有些鬆鬆垮垮’,‘怪怪的’,‘和第一次不一樣’。”

“而且當時五百自刀子之所以采取半坐在窗上的樣子,也是為了讓你忽略身高。”

“你說過當時光線比較模糊,但是如果她們兩個人都站著,你肯定還是會發現她們的身高不一樣的。”

“但是她為什麼要…?”

“最後做出這麼一次的殺人事件,就是為了完全洗清自己的嫌疑。”

“她已經給你們提供了一個凶手,就是瘋女了。”

但是如果抓到瘋女之後,她突然恢複了神智又該怎麼辦?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又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怎麼辦?

“刀子今年才13歲,殺了整整4個人。”

“但是她此前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孩子,她之前一直都是受害者,這是她第1次做錯事。”

“這期間不是沒有露出馬腳的,你應該在中途也發現了不少才對。”

“那也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讓自己脫離嫌疑對象範圍。”

“……”

“那就是讓自己也成為受害者。”開普勒說。

“你之前已經見證過了,在醫生死的時候五百自刀子不可能行凶,現在也是由你來親眼見證五百自刀子的死亡。”

“可以說你幫了她整整兩次忙呢。”

開普勒拍著他的肩膀,這麼微笑著說。

而百穀泉一並不說話。

他所想要隱瞞的一切都已經被開普勒給看穿了。

但他更害怕的是,開普勒的眼中泛起了一種憐憫的光。

“但是這是無用功。”

開普勒對他說。

“你當時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怪人跑得很快,或者說對這一片的地形過分熟悉,隻了幾秒鐘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你說你沒有追。”

“你又在騙我,不管是五百自刀子還是瘋女,都不是以體力見長的人。”

“瘋女當時如果手上沒有拿著刀,不可能這麼迅速的殺死醫生,兩個人都不可能跑得很快。”

“刀子倒是可能對這一片的地形很熟悉,但是‘花了幾秒鐘就消失在你的視野裡麵’,完全是騙人。”

她這麼說著,一下子就打開窗戶。

窗外陽光傾灑下來,大地一片平坦。

這裡直通遠處的山巒。

“在這種地方要怎麼藏身啊?”開普勒說。

“……”

“但是你說你沒有追,這是真的。”她說。

“我之前說過,刀子之所以半坐在窗台上麵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高問題,但是她真正跑起來的時候,你一定也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她體型要比之前的繃帶怪人矮這麼多,完全就是孩子的體型。

“你當時應該看穿了這一切,但是為什麼沒有追上去?”

“是那孩子求了你嗎?”

“…她沒有這麼做。”

百穀泉一說。

他的聲音很沙啞。

但是到了這一步,好像可以完全放開了。

“她當時什麼都沒有說。”

就這麼背對著他奔跑著,好像相信自己完全不會對她造成傷害一樣。

他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在黎明的平原上狂奔,覺得她是一個剛剛脫離籠子的小鳥。

當時百穀泉一站在那裡,他沒有動。

他的旁邊擺著屍體,而此前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的覺得屍體是五百自刀子的。

他的鼻尖全是血腥味,他覺得那種血腥味已經快要濃到化作液體沾附在他的體表了。

但他卻露出了微笑。

他看著她,說出聲來。

他說“跑快一點,再跑得快一點。”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開普勒這麼問他。

“你覺得死掉的人都是應該死的,也許小昭和禦影不算,但他們活著死了都沒有什麼差彆,隻是這麼的渾渾噩噩而已。”

“而醫生和村長,你想就算刀子不這麼做你也要親手把他們殺掉。”

“你覺得刀子終結他們的生命就是為了複仇,然後她逃出去,就能夠有一個嶄新的未來?”

開普勒這麼問他。

這都是百穀泉一之前的想法,沒這麼具體和庸俗,但是隱隱約約的就是這種構架。

而現在被開普勒這麼一說,他卻有些不確定了。

他往旁邊看她,開普勒對他歎著氣。

“你完全搞錯那孩子的動機了。”

“如果為了自己,她早就決定不反抗了。”

“或者說就算這些事情能夠成立,在你插/進/來/的時候就不成立了。”

“偵探。”

她又一次叫了這個名字。

不知什麼時候起,在這場事件中,百穀泉一就扮演起了偵探的角色。

“你有沒有看過北山猛邦寫的?我告訴你裡麵有一個片段【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們的錯,對吧?這跟你們害死的有何區彆?不管是什麼事件,偵探都不該介入,哪怕偵探是當事人,都不該介入。】”

“那本書裡麵的偵探是兩個人,現在隻有你一個,但是我也參與解謎過程了,那我也算偵探。”

“就是我們兩個把這些人合夥害死了,本來不用死這麼多的。”開普勒說。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百穀泉一說。

開普勒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她的眼睛裡麵第一次,真正蘊含了一點傷心的意味。

她站起身來,說“我們走吧。”

“走去哪裡?”

“你還記得我的預言嗎?我的預言很準的,從來沒有一次出過錯。”

“現在我預言到有新的死者已經產生了。”

“就是你眼中那個從籠子裡麵逃出去的小鳥。”

“她要是真的逃出去了也好了。但是她偏偏想要去幫助自己的同伴…”

“現在我們去她的屍體那裡吧。”

開普勒說,“在那裡,我把她殺人的動機告訴你。”

如果她真的得救了,這些動機我絕對不會說的。

“但是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