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李家趣事+她很飽她不餓+噩夢/開端)(2 / 2)

謝老太回過神,抓著她急忙問:“芝芝,你夢到什麼了,為什麼大家都會死?”

“水,好多的水,村子都被……嗝……被淹沒了,大家都漂在水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嚇人極了……嗚嗚嗚……奶,芝芝好怕啊,我們快走吧。水,好多的水就要來了……”

謝老頭不是個死的,兩人動靜這麼大,他自然也醒了,但聽了謝寶芝的話卻沒有像上次那般嗬斥,隻是眉頭緊緊的皺著,想是在思慮著什麼。

轟隆一聲,屋外的雨打聲越發大,也越發的密集。

雨越下越大。

“老頭子,我覺著芝芝夢到的可能是真的,你也知道她出生時候的天象,這孩子是裹著一身福運降生到咱謝家的,那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啊,這可能是老天爺給咱的活命機會,咱不能……”

謝老太極力勸說著。

謝老頭沉默不語。

“老頭子,不是有句話叫……哦,寧可信有不信無嘛,這可是要人命的事,咱還是出去躲躲吧!就算沒事發生,咱也不會損失啥。反正咱家的地大多都租出去了,隻等著收租子就成,在家還是出去躲躲也不會耽誤什麼,隻要地契在手,地兒還是咱家的,屋子也還是咱家的……”

謝老頭抬手製止了她的絮絮叨叨。

“前幾日我碰著隔壁村的老童生聊了幾句。”

家中有兩個秀才兒子,謝家在這一片還是挺有麵子的。

“什麼意思?”謝老太沒明白他怎麼突然說起這茬事兒來。

謝老頭歎息一聲:“聽他說院試延緩,今年下場考秀才的童生全都無功而返,我才知道出了這樣大的事,且會不會補一場,要等到什麼時候他們都不知道。”

然而謝老太聽得更是糊塗了幾分,著急問道。

“這跟咱們要不要出去躲躲有關係嗎?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老大老四都中秀才了,又不需要再考院試……”

她在跟他說出去躲躲的要緊事,他卻扯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真真是急死個人了,這死老頭子。

“閉嘴。”謝老頭被她絮叨煩了,橫著眉眼嗬斥一句。

“爺,芝芝說的是真的,芝芝真的看見了,好多好多的水……”謝寶芝有些害怕的說著。

白嫩的臉上掛滿淚痕,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縮著肩膀,眼中的害怕還未散去,看得人心中不由一軟。謝老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以作安撫:“爺知道你是個乖孩子,不會說假話。但是現在爺跟你奶要說說話,你乖乖睡覺,彆的不用管,我跟你奶會處理好的,放心,水淹不到你,睡吧。”

說著又給謝老太遞了個眼色,讓她把人哄睡。

見他信了,謝寶芝嗯了一聲,乖乖躺下睡覺,謝老太給她掖好被子,輕拍著把人哄睡。

她睡著後,謝老太壓著嗓子急問:“你到底怎麼想的,咱到底躲還是不躲,你倒是給個準話啊。”

“暫避一下還是要的。”謝老頭緩緩道。

謝老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語帶嫌棄:“早說不就是,東拉西扯廢話一大堆,跟咱又沒關係。”

無知蠢婦!謝老頭瞪著她:“怎麼沒關係,真是個蠢貨,天塌了都還不知道。”

被罵了一臉的謝老太:“什麼意思?”

謝老頭,問:“去年年底臨近過年的一個晚上,這丫頭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這事兒,謝老太倒是還有些印象,當即回到:“是有這麼一回事,說是夢到一條長了角的白胡子大蛇被一團打天邊落下來的火燒死了,還是怎麼的。”

謝老太看向她:“你不是嫌晦氣,不讓說嘛。怎麼又提起來了?”

謝老頭神色凝重,“現在看來,從那時候就已經有些不對了。”

“長了角的蛇,那還是蛇嗎?是龍啊!”

謝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手背搭在手心上,連連拍打,可見心中懊惱。

“眼下院試又莫名其妙推延,隻怕是京城那邊出了什麼大事了。”

京城出事你怎麼會知道?

謝老太差點就脫口而出,見他一臉鄭重,到底沒說出口。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先躲出去再說,其他的過後再議。她就是個婦道人家,遠的她看不到,極大可能會發生的水患,這樣迫在眉睫的危險才是她該擔憂的。

“哎呀,你先彆琢磨這些了,你先想想咱要往哪裡躲再說其他!”沒有頭緒的謝老太推了推他催促道。

“先去縣裡,那裡離村子有段距離,地勢也比這兒高,真有水來,想必能撐住。就住老三家,做兒子的奉養孝順爹娘本是應該,咱們去住一段日子,想必他們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謝老頭直接拍板定下,就連住的地方都挑好了。

“這主意不錯。”

謝老太一拍大腿,覺得這主意特彆合她的心意。

“行了,趕緊睡吧!明兒一早起來就收拾東西去鎮上躲一躲。”

心裡藏了事兒,謝老頭抿著唇興致不是很高的說了一句,便睡下。謝老太有些興奮,心裡琢磨著住進去了,到時候借著幫襯他們的,她非得把秘方偷學倒手不可。

心中暗暗打著主意的謝老太,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呼嚕聲響起,謝老頭翻過身嫌棄的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眼已經睡熟的謝寶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一陣便就又翻過身漸漸入眠。

天一亮,謝老頭謝老太叫來謝老二吩咐幾句,便開始收拾東西。

謝老二回到二房屋內,吳氏抱著兒子正在喂/奶,一臉的心滿意足,她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隻是這種全心全意的關注,她的兩個女兒從來沒有獲得過。

“他爹,回來了啊!”吳氏問著,動作太大驚到了她懷裡的正吃/奶的嬰孩。李氏連忙喔喔喔的輕聲哄著,手緩緩的拍著包裹他的小包被。

“咱兒子又餓了啊。”謝老二樂嗬嗬的笑著,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

“可不是,吃得特彆有勁兒。”

吳氏笑說著,又歎道:“可憐我兒,都怪我這當娘的,身子不好,奶水不足連累他也就隻能吃個半飽。”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這做爹的沒用。”謝老二臉上的笑萎頓下來。

吳氏怒罵:“都怪桃花那賤丫頭,自己命賤還來禍害咱兒子。害得我早產,奶/水才會不足。”

謝老二沒有吭聲,但是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不滿。

這些日子他都沒管過這個女兒,見一眼都想起那夜的事兒,幸虧他兒子沒事兒,不然……

謝老二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見他同自己一樣不喜桃花,吳氏暗自得意,不過一個丫頭罷了,家裡的一切都要緊著她兒子,其他的都不重要。想起他被謝老頭謝老太叫過去的事兒,吳氏又問:“對了,爹娘叫你過去都說什麼了?”

謝老二聽她問,這才提起一些精神:“爹說他看天象有些不對,說要收拾收拾去老三家住些日子。問咱去不去。”

說著,他抬頭看了下屋外還在下的雨,心中也生了一些不安。

今年這雨,下得真的太久,太多了。

“縣裡?”吳氏眼睛一亮。鎮上好啊,自己剛生了兒子,要是能住到鎮上,三房作為親叔嬸,可不得好好表示表示。

吳氏想當然的這麼認為著。

“嗯,是去縣裡。”

吳氏斬釘截鐵道:“我們去,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

“這回咱去多住些日子,老三路子廣,到時候咱多求求他,咱兒子就不用吃不飽了。你們是親兄弟,你多跟他學學怎麼做買賣,咱也多掙些銀子給咱兒子攢家底兒,等他大一些就送他去讀書認字,以後考狀元給你臉上添光,看他們還說咱沒出息……”

吳氏滿是憧憬的給謝老二描繪了一幅美好畫卷。

原本還覺得有些不好的謝老二,頓時收了聲,沉默著開始收拾東西。

打算常住的謝老二吳氏幾乎把用得上的都帶上了,剛把打包好的東西搬到院子就被謝老太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隻一人帶上了一個包袱,抱著兒子便出了院子。杏花姐妹兩的東西沒人幫著收拾,隻能自己動手,姐妹倆東西都不多,一個包袱都塞不滿。

“走吧。”杏花背上包袱,牽著小桃花跟在他們身後。

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小桃花已經可以用骨瘦嶙峋來形容,被她姐姐牽著的手露在外邊,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

杏花也瘦了很多,但她要乾活要照顧她娘和弟弟,累歸累到底還算有口吃的。

謝老二吳氏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再加上心裡眼裡都對小桃花這個無關緊要的閨女生了厭煩,壓根就不管她。小桃花這幾個月就沒吃上過二房煮的飯。杏花要給她留,還被吳氏罵了一頓。第二天被餓了一天不準吃飯,之後再不敢在吳氏麵前提桃花,更不要說給她留吃的。

年後就回了縣城的謝三,第二天便把謝二妞的口糧運了回來。雖然他給了謝二妞兩人份的口糧,也吩咐了謝二妞多照顧照顧小桃花,但謝二妞每天跟謝寶芝混在一起,煮了吃的也會分一份給謝寶芝,小桃花隻能撿她們吃剩下的湯水吃。但也不是每天都能吃上,她餓了就自己出去找吃的,能塞進肚子的她都吃。

可是人小沒力氣又能找到什麼東西果腹?

能活到現在沒被餓死,那已經是她命大,人卻已經不像樣兒了,比街邊乞兒都不如。小桃花目光呆滯的任由她姐姐牽著走,瘦瘦小小的一個,肚子卻十分不和諧的微微凸起,像是吃太飽了一般。

小桃花慢慢低下頭。

她很飽,她不餓。

她隻是想二爹了……

------

直到騾子車晃晃悠悠的離開村子,謝二妞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更不明白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變故。

不是應該把大伯四叔叫回來,然後商議離開嗎?怎麼會變道要去縣裡找她爹娘了,還說要住一段時間再回來。她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村子,因為江河決堤,山洪將會衝垮一切,會死很多人。

眼下不是應該有多遠走多遠嗎?為什麼隻是要去縣城暫時躲避……

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怎麼跟她記得的不一樣了,謝二妞一下又一下的啃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很忐忑,很不安。直到目光觸及坐她對麵的謝寶芝,謝二妞焦慮的心慢慢平緩下來。

慢慢的,思路也更清楚一些。

是了,是因為她爹娘在縣裡,是因為他們手上有叫她爺奶眼饞的秘方。

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的謝二妞,心中暗憤,早知道他們會改變主意去縣裡,那她何苦窩在村子裡吃苦受罪這麼許久。

謝二妞悔不當初,不住的懊惱著。

晃晃悠悠一路,終於到了縣城。

好在騾子車是搭了雨棚的,雖然多少還是淋濕了,但沒有濕透,不算太狼狽。

到了謝三一家租住的院子,謝老太冒著雨跳下車砰砰砰的拍打著緊閉的大門:“老三,開門。老三……”

一邊高呼一邊拍打著大門,可惜半天也沒個人應聲。謝老太以為他們躲屋子裡裝死不應聲,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拍門的手也沒停下。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不過不是她拍的那扇門,而是隔壁於家的門,於婆子從門內探出腦袋看了看謝家一行老老小小。

“你們找誰啊?”

罵得這麼凶,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於婆子按下心中得不懷好意問道。

“自然是找住這院子的人,就是賣熟肉的謝家,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我們是他爹娘兄弟……”

爹娘兄弟啊,於婆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一圈。

這拖家帶口的,有好戲看了,於婆子頓時笑了起來:“原來是他家親戚投靠啊,可你們不知道嗎?”

於婆子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他們。

謝老太一臉懵:“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啊,就是他們已經不住這裡了呀。人家發家了哪裡還看得上這小院子,早就搬走了。你們還說是他爹娘兄弟呢,竟然都不知道?莫不是騙人的吧?”於婆子說著用看賊一樣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們。

那眼神臊得謝老頭謝老太幾人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青紅交替著,怒火灼灼。

該死的混賬東西,搬家了也不差人說一聲,害他們鬨了個沒臉,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老嫂子,我們真是他爹娘,你不要誤會了,你告訴我他們搬到哪裡去了,我讓他當麵告訴你……”

於婆子不接,不屑得嘁了一聲,直接道:“免了,是不是的跟咱也沒多大關係。”

“那你就告訴我他們搬哪裡去了……”

於婆子端著架子,笑:“搬哪裡去啊。這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我倒是有心想帶你們去,可這雨下的,到處都濕透了。咱有心做好事可不想淋雨啊。萬一再給淋病了,這還出副湯藥錢,那可不合算,你說是吧。”

話說那麼清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謝老頭給謝老太遞了個眼色,謝老太也沒真蠢到頭,這雨還沒淋呢,就說什麼湯藥費,擺明就是要訛錢。

看了眼四周緊閉的門戶,又被謝老頭瞪了一眼,謝老太咬牙掏了十文錢,還得陪著笑塞她手裡:“老嫂子啊,這大雨天的車上還有幾個月的大的嬰孩兒,最是柔弱見不得風受不得冷的時候。您就當做好事,就帶我去我家三兒子新搬的地方罷。小小心意,你拿著吃碗茶。”

“這……怕是買把油紙傘都不夠吧,還說什麼吃茶,你呀還是收回去。”於婆子故作不屑,說著就要把到手的十文錢還給她。

“咳咳。老婆子……”

謝老頭乾咳著喊了一聲,後邊的話沒說出來,謝老太已經明白,隻能咬牙切齒又掏了十文錢。

這都夠買上一斤肉了。

真是個貪得無厭的賊婆子。

謝老太肉疼無比,心中罵罵咧咧一句。

於婆子摩挲著手裡的二十文錢,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瞬間變了一張臉,十分熱情道:“嗨呀,說什麼外道話,走走走,咱這就帶你們去……”

拿上門後早就備好的油紙傘,合上門便帶著他們去了謝三一家新搬的地方。

那裡離書院很近,他們搬的那天,她就偷偷跟著走了一邊,想著哪天找回臉麵也得知道他們的去處。

“到了,就是這兒,你們自己敲門進去吧,老婆子就不惹人嫌了。”

說罷,撐著傘快步離開。

她是想看謝三一家的熱鬨,但也知道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熱鬨看,改明兒天晴了再來看就是。這一路她已經從閒聊中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雖然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麼突然上門,但那架勢,不住個十天半個月的絕對不會離開,甚至可能更久。

所以說謝三家的雞飛狗跳,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她不著急。

想起家中的兒子,於婆子原本還很不錯的心情瞬間差了幾分。

這賊老天見天的下雨已經夠煩人了。原本開春後她兒子都準備要下場考秀才了,哪知道等來等去,卻等到個今年的院試竟然推延的消息,也沒說什麼時候會補,這都過去幾個月了,還沒個消息,害她空歡喜一場。

原本想著今年她兒子就該中秀才了,哎……

於婆子重重的歎息一聲,為自己的兒子,也為她自己。她想收拾的謝三一家的事兒,竟覺得有些遙遙無期了。

“呸呸呸,早晚要他們好看。”

於婆子呸了一聲,自己又把自己說服了。等她兒子成了秀才老爺甚至舉人老爺,看他們還敢小瞧她家。

這般想著,於婆子撐著傘昂首挺胸的小跑著往自家去。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三章,多多支持,多多灌溉~(≧▽≦)/~感謝在2019-12-22 21:49:00~2019-12-24 22:2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檸~ 2個;喔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走貓步的狗狗 29瓶;花曦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