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垠輕笑一聲，淡淡的道。
還以為聽差了的周勉，驚詫的瞪大眼睛：“大人您說什麼？”
不說他，就連同張述對賬的幾人都不約而同愣了一下。
張述撥下最後一個算珠，將賬簿合上。
“大人，賬簿一清二楚，沒有問題！”
“辛苦諸位了，今日暫且如此，你們若無事便先回去。”
於經濟幾人告辭離開。
周勉心中忐忑：“大人……”
“你剛剛說的那番話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你口中的四大家就會知道。還有我要清理他們這事，他們也一並會知道。”
周勉腰彎得更低，雙腿發顫，立馬表起了衷心。
“周勉願為大人效勞，鞍前馬後絕不推脫。”
他雖然不知道這新任知州哪來的底氣，但眼下隻能賭一把了。原本想著將人嚇唬住，這事就了了，他也能過他的安生日子，沒曾想謝無垠是個膽大的，竟然打了鏟除山匪與四大家的念頭。
這下真的是失算了，往後的安生日子沒了不說，還惹火上了身。
周勉不禁發愁，隻覺上了賊船，一不小心就死無葬身之地。
一旁的張述見他一臉慘淡樣兒，將賬簿規整好，笑眯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周先生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該慶幸今日的決定。”
周勉擦擦額間冷汗，勉強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謝無垠搖搖頭，又看向周勉，繼續道：“禺城守城將領是何人，統管多少兵丁？府衙中又有多少本官能調用的衙差？你仔細與我說說。”
“回大人，大禺州雖地處嶺南偏僻地，卻無外患，也無戰事，所以並無守城將領，至於守城的兵丁，他們也都歸大人兼管。隻是人數並不多，隻百數人。再加上府中衙差，咱們府衙一向不管事，人也不多。”
“守城的兵丁住哪兒？”
“離城門不遠處的兵防營，隻是大人……”周勉遲疑道。
“說。”
“這幾年，盧知州並不曾管他們，大人若是要調用他們，隻怕……”
隻怕什麼，他沒說，謝無垠也知道了。
謝無垠笑了笑，朝張述道：“去把你二哥找來。”
“好嘞。”
張述嬉笑一句，麻利往後院去。
周勉看了看走了的張述又看了看坐在哪裡一派閒適的謝無垠，默默閉嘴。
等了一會兒，張述趙二便就來了。
“大人！”
“你同周勉走一趟兵防營，那裡以後歸你管，半個月後我要看到一支能像樣的軍隊，人不夠你可以自行征召。錢糧肉菜我稍後讓人送去，怎麼獎怎麼懲你自己看著辦。”
“是。”
趙二點了點頭，看向一旁傻眼的周勉，“帶路！”
謝無垠抬抬手：“去吧！”
反應過來的周勉，一言難儘的帶著趙二走了。
“你帶著阿憨呆瓜負責采買米糧肉菜送到軍營。”謝無垠起身，一邊說著一邊遞了袋銀子給他。
想著嶺南偏僻，銀號不一定有，路上他就把所有的銀票換成了銀子，現在用著正好。
“大人放心，咱一定辦得妥妥的，不給大人還有二哥拖後腿。”
張述正色保證，說罷便拿上銀子離開。
……
如謝無垠所料那般，於經曆一行離開後，府衙內發生的事還有謝無垠說的話很快就傳到了四家。龍、譚、秦、莫四家很是不以為然，也壓根就不把謝無垠這個新知州放在眼裡。強龍不壓地頭蛇，便是他再有本事，他一個初來乍到毫無根基的，又能拿他們如何。
龍家家主將茶杯中的茶末拂去，麵色泰然的喝著茶。
管家摸不清楚他什麼意思：“老爺？”
龍老爺放下茶杯，麵帶微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往往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必理會。”
“老爺說的是。”管家恭聲道，聽到這話，他就知道他家老爺什麼意思了，莫名死在任上的官不止一二，早就見怪不怪。
龍老爺沉吟一陣，緩緩道：“以四家的名義給咱們的新知州下帖子，三日後就在萬春樓為他接風洗塵。”
管家應了一聲，笑著退下。
龍、譚、秦、莫四家，龍家為首，龍家發的帖子，其他三家不會不給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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