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阮秋緊密聯係在一起,這麼多年也無法分開。卻也因她彼此仇視,沒有友情可言。
真的要留下來嗎?萬一陳暮生父母回來了,還不把他當成強盜,
可是看著阮秋執著的模樣,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得答應下來。
“好,我不走。你放手吧,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阮秋嘿嘿笑了聲,鬆開手,抬頭時想到了什麼,蹬蹬蹬跑到樓上去。
客廳裡剩下楊鶴跟冬冬大眼瞪小眼,前者伸手試圖摸狗頭,後者害怕生人,條件反射地齜牙。
他誒了一聲,“你這小東西,個子不大膽子不小,難道還想來咬我?看我怎麼治你。”
說完他長臂一伸,繞到它腦後抓住它後頸皮,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經被他拎起來,按在懷中一陣狂擼。
阮秋下來了,懷中抱著兩個枕頭和一床被子。
把這些東西丟到沙發上,她笨手笨腳地收拾出一個窩,說道:
“我們今天晚上都睡在這裡,誰都不許走。”
她得親自看著他,才能放心。
楊鶴對於睡沙發這事沒什麼所謂,但這小小的沙發能躺下他們兩個人?他們現在又不是三歲。
想了想,他拿起一個枕頭放在地毯上,躺下去說:
“我睡這裡吧,我腰不好,睡沙發難受。”
阮秋沒多想,自己躺在了沙發上,大眼睛定定地盯著他。
“你不許走哦,一走我就會發現的。”
他苦笑一聲,說了句晚安,閉上眼睛。
一夜過去,陳爸爸陳媽媽還沒回來,陳暮生的事已經鬨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楊鶴率先醒來,見阮秋睡得正沉,輕手輕腳地去衛生間洗漱一番,然後騎摩托出門買早餐。
他拎著一袋包子和一袋油條回來時,阮秋已經醒了,見地上沒了人嚇得大哭,滿屋子找他。
看見他從門外進來,她立馬飛奔過去抱住他,卻忘記自己如今的力氣已非凡人,直接將剛進門的楊鶴撞得飛出大門,落在掛著晨露的草地上。
楊鶴比賽翻車時摔得都沒這麼慘,躺在地上好半天都動不了,艱難地咳嗽了一聲。
阮秋嚇得眼淚都收回去了,跑到他身邊捧著他的臉問:
“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把手鬆開……”
他感覺臉都要骨折了。
阮秋連忙縮回手,楊鶴的後腦勺落在草地上,鬆了口氣。
油條落在台階上,包子滾了一地,被冬冬鬼鬼祟祟地叼走了一個。
阮秋將其餘地撿回來,裝進袋子裡塞回他手上,歉意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問題在於……仿生人力氣都這麼大嗎?
看來他以後得悠著點,不然跳傘沒死,賽車沒死,登山沒死,倒被她的一個擁抱給勒死了,多冤啊。
楊鶴在地上躺了得有十分鐘,總算緩過來,把弄臟的早餐丟進垃圾桶,對她說:
“你去刷個牙,咱們出門吃吧,吃完我就帶你去見他們。”
阮秋喜笑顏開,拿出醒來後從未有過的積極態度,跑去刷牙。
洗漱完畢,她拿出自己的小背包,往裡麵裝零食和狗糧。
楊鶴站在旁邊看,表情尷尬。
“那個地方很近,用不著帶行李。”
“可是路上餓了怎麼辦?冬冬胃口很大的,我還給爸爸媽媽買了禮物呢。”
她打開茶幾底下的抽屜,拿出用包裝盒包好的禮物,塞進背包裡。
楊鶴隨意一瞥,瞥見抽屜裡的證件,好奇地問:
“這是什麼?”
阮秋如實回答。
他想起如今正鬨得滿城風雨的新聞,擔心路上遇到什麼問題,把證件也放進她包裡。
“把它帶上,以防萬一。”
阮秋對這個無所謂,關上拉鏈往背上一背,期待地問:
“走嗎?”
楊鶴點點頭,拿起自己的頭盔。
阮秋牽上狗,站在門邊回頭望了一眼這個家,沒說什麼,關上門走了。
冬冬是一條經曆豐富的狗,小時候他在街上流浪,吃飯全靠翻垃圾桶。因為個子矮跑步慢,經常連垃圾桶都沒得翻,還老被大狗欺負。
餓得奄奄一息時,它被阮秋找到,從此走上狗生巔峰。
吃得是價格昂貴的進口狗糧,睡得是蠶絲狗窩,有吃不完的牛肉乾和玩不完的新玩具,偶爾出去打疫苗,坐得都是百萬級彆的豪車。
而今天,它打破自己的狗生紀錄,坐了一回大摩托!
當摩托車開動時,它感覺自己是整條街上最靚的狗,連迎風飄揚的狗毛都透著瀟灑。
楊鶴駛出兩個街區,找到一家快餐店,停車帶阮秋下去吃。
二人走了兩步,他回頭一看,樂了。
“你看你的狗。”
阮秋茫然地轉過身,看見冬冬趴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居然腿軟得站不起來了。
她無可奈何,走回去抱起它。
“冬冬呀,你是一個男孩子呀,不可以這麼膽小的。”
冬冬假裝沒聽見,魂兒已經被店裡的早餐勾了去。
這是楊鶴與阮秋第一次一起吃飯,儘管是一家很平價的快餐店,但他還是展現出自己的豪爽,把所有好吃的都點了一份。
裡麵有不少都是阮秋從沒吃過的,看得她心花怒放,拿起勺子開吃。
吃到一半時,旁邊來了一桌年輕人,邊吃邊聊天。
“誒,你們聽說那個陳暮生教授的事情了嗎?我的天呐,還以為他是真正的天才呢,沒想到這麼惡心,居然偷彆人的器官來做研究!”
“可不是嘛,我昨天看新聞都嚇死了,他是不是變態?”
“我聽說天才裡麵的變態概率是很高的,畢竟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啊。說好聽了是天才,說難聽那不就是精神病嗎,當然會做出彆人理解不了的事情。”
“現在我聽到這個名字就起雞皮疙瘩,簡直太恐怖了,真希望判他死刑!”
“對,就該判死刑!”
阮秋吃著吃著停下來,表情很難過。
楊鶴知道她是因為什麼,安慰道:
“彆管他們,他們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人雲亦雲而已。”
阮秋也不想管,但身後的人說話越來越刺耳了。
她想到前兩天陳暮生幫她解圍的畫麵,忍不住回頭說:
“他沒有那麼壞。”
那些人愣了一下,“什麼?”
“陳暮生沒有那麼壞,他也做過好事的。”
他教她走路,教她吃飯,明明自己不喜歡卻做大雞腿給她吃。他還幫她辦了身份,拿錢給她買房子。
這些事她沒說過,可她都知道,都記在心裡。
“切,你是誰?你說他好他就好?在我們看來,他就是一個變態!惡心!”
“我是他朋友。”
那些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朋友啊,難怪為他說話了。對了,變態的朋友是什麼?應該也是變態吧。他喜歡偷大腦,你喜歡偷什麼東西?心臟嗎?你遲早也要被警察抓進去!”
“你……你……”
阮秋氣哭了,卻因為嘴巴太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時旁邊的人把碗朝桌上一摔,引來全店人的目光。
那些人被嚇到了,結結巴巴地問:“你想怎樣?動手啊?”
楊鶴冷笑,“動手?打你們這群垃圾還用不著我動手。想報警是不是?我來報,我倒要問問警察,到底是尊重事實真相違法,還是肆意辱罵汙蔑他人違法!”
他個子高,氣勢足。身上帶著一股無數次死裡逃生的氣場,仿佛就算天塌了,他也不帶彎腰的。
那群人隻是附近上班的普通白領,遇見小姑娘還敢罵兩句,遇見這麼大個男人半點怒意都沒有了,夾著尾巴乖乖離開。
楊鶴拍拍阮秋的肩膀,坐下來說:
“吃飯吧,沒事了。”
阮秋坐下繼續吃飯,可心裡還是很難過。
陳暮生真的是壞人嗎?真的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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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陳暮生在警察局接受了第二場審問。
“請你再重複一遍,被你偷走大腦現在在哪裡?”
他穿著囚服,坐在冰冷的審訊椅上,已經失去自由,卻是從所未有的平靜。
“實驗失敗,被我銷毀了。”
“你現在的話將成為法庭上的證據,會影響最終的判決,你確定自己的回答是準確的?”
他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點頭。
“我確定。”
“據薛墨非指控,你曾將阮秋的大腦移植到仿生人身體,後來又偷偷將其轉移。請問你是不是另外造了一個仿生人,把大腦給了它?”
“沒有。”
“你沒有造第二具仿生人,還是沒有移植大腦?”
“兩者都沒有。”陳暮生堅定不移地說:“阮秋的大腦已經被我銷毀,世界上沒有阮秋了。”
警察嚴肅地看了他一會兒,找不出撒謊的痕跡,繼續下一個問題。
陳暮生坦白了一切,除了關於阮秋的問題。
他側著臉靜靜地看著牆壁,仿佛可以望見外麵的藍天白雲,和沒有煩惱憂愁的她。
既然自己沒辦法留在她身邊,那就徹底把自由送給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隻有一更哦,晚安(* ̄3)(ε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