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福安6(1 / 2)

駙馬不得不沉默, 他和彆的男子不同。彆人是女人嫁到男人家, 而他, 是尚主。這是公主府, 府裡的規矩自然是公主定。

好在阮媽媽保證了不會為難月奴,對於公主的人品,譚佩還是信得過的, 公主派來的人既然保證不會故意為難, 那他也就可以放心些了。

隻是月奴才學了一天規矩,駙馬就心疼了。他看見月奴膝蓋上都有了黑青,一問才知道, 第一天的規矩,就是學跪拜。是不打不罵,可是一次次矯正下跪的姿勢, 那也足夠讓月奴這身嬌體軟的小娘子喝一壺的。

駙馬讓明月過來給月奴敷藥,還對月奴道, “要不咱不學了, 反正你伺候我,日常也就在這院子裡, 也見不到公主,學那許多規矩也用不上。”

月奴卻心中明白,她進了哪家大戶人家八成都得有這麼一出, 而且,她也確實不大懂良家的規矩。這女子自幼長在青樓,青樓裡哪有什麼規矩, 守規矩的都活不成。青樓裡哪有什麼長幼有序,從來都是誰紅捧誰。可以後要在公主府裡待著,不懂得規矩,就要被笑話。

於是,月奴就微笑著說,“不妨事,阮嬤嬤並沒為難,倒是月奴蠢笨,總也學不會,還害得媽媽費勁口舌。今日是第一天,自然生疏些,以後就好了。況且,阮嬤嬤也忙,不可能天天教我。”

確實,阮嬤嬤見月奴第一天就略微傷了膝蓋,便吩咐歇息一天。

隔了一天,阮嬤嬤又教走姿。“月奴”雖然出身卑微,但是她是靠才藝為生,每日裡彈琴唱曲兒,也沒做過什麼粗活,在青樓也是受人追捧慣了的,也有伺候自己的小丫頭。她平日裡也不用奔波辛苦。

被阮嬤嬤盯著走了半日的路,來來回回折騰,阮嬤嬤最不滿意的就是月奴的一身風塵氣,走路姿勢太過妖嬈,一定要她照著良家女子的做派重新學習走路。

這哪裡是好改的,要知道,走路姿勢已經成為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改掉。到了晌午時分,月奴早就汗流浹背,眼看支持不住。

暗地看著的駙馬就受不住出來,臉色難看地對阮嬤嬤說,“這走路哪裡是好改的?公主都不嫉妒,嬤嬤何必為難?”

阮嬤嬤也是公主從宮裡帶出來的人,見過大世麵的,先前就不滿駙馬不敬公主,如今更不把他放在眼裡,她笑道,“駙馬此言差矣,姑娘既然從良,想來也是個品性好、愛良家身份的。老奴看著姑娘很有誌氣,這半天,她可是用心練習,沒叫苦沒叫累的。更何況,這是哪兒,這是公主府,住著皇家人呢。從上到下,那都要守規矩,公主再寬仁,這大麵上的規矩錯不得!不過,既然駙馬憐惜,那就歇半日吧。”

阮嬤嬤一番話,又誇了月奴肯吃苦,又拿出規矩壓下來,讓月奴有苦說不出,駙馬也明白,自己如今是在公主跟前說不上話了,隻得由著公主身邊的人擠兌。

但是,即便他再心疼月奴,也不願為了她去找公主說情。譚佩覺得,一旦自己主動去找公主,那就是低頭了,以後的日子恐怕就要卑微地活著了。

先前,他做出種種姿態,就想著要麼公主解除婚事,放了自己自由。要麼公主忍讓自己,他既然沒了前程,那讓公主補償自己也是應該的。譚佩到底是才子愛風流,既然沒了前程,何必愛惜羽毛,能快活一日是一日,總要讓他圖些什麼才是。

但是,公主現在既不提合離,也不待見他,讓他這樣半死不活地熬著,譚佩鬱悶極了。本以為把□□弄進府來,總能激出公主來,不管是一拍兩散,還是逼公主低頭,都比現在強。

哪裡知道,公主依然不理會,還讓人認真教起規矩來,要是為了嫉妒也還罷了,偏偏這教規矩的過程,阮嬤嬤嚴格卻不刻薄,外人看著像真心為月奴好似的,叫駙馬挑不出理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在阮嬤嬤□□下,月奴的規矩是好了很多,起碼學會了低眉斂目規矩侍立,行動坐臥也少了好多風塵氣,看著端莊起來。阮嬤嬤直誇月奴有悟性,學規矩誠心。

可是,駙馬就不高興了。

他為什麼贖月奴回來,不就是為了這小女子身上的妖嬈魅惑嗎?青樓中女子,再說是清倌人,未曾破身的,那也清白得有限,勾搭男人捧自己的本事那是儘有的。

可現在月奴被宮裡的嬤嬤教過了規矩,又誇讚一番,自己也要臉,愈發比一般下人還要重規矩,生怕彆人說道。

譚佩瞧著這一本正經起來的青樓女,頓覺索然無趣。

家裡待著無趣,出去找樂子去,譚佩就跑出去會友,跟一幫閒人吃吃喝喝、悠悠蕩蕩,做上幾首詩,再互相吹捧一番。

喝多了,有那好事者就問,“我說駙馬爺呀,您可是夠瀟灑風流啊,先前惹了紅菱姑娘芳心不說,如今,又把那青樓的頭牌也贖了身了,馮月奴那可是一般人見不著的。”

另外一個也醉醺醺地說道,“這不稀奇,咱們譚兄也不是一般人,那是京裡有名的才子,連公主都看上的人物。愚弟就是有一事不明啊,這公主也不生氣啊?你就這麼把人領回去了?”

譚佩在府裡鬱悶,如今喝多了,就吹噓起來,“公主,公主也是女人啊!那也得討好自家男人啊!我不過收個女人回去,尋常事罷了。她若敢嫉妒,那便是有失婦德!皇家的女人也得講究三從四德啊!”

……

沒過幾日,就有閒言碎語在京城傳開。有人說親耳聽見駙馬酒後失言,說他便納妾養妓子,公主也不敢多話,否則就是不懂三從四德。有些人家的男子好色,妻子規勸,男子就會拿公主做例子,“福安公主尚且不敢管駙馬納妾,你算什麼?那駙馬可是教坊司的歌女也迷,青樓的頭牌也愛,都接進公主府了!比起來,你夫君我還算是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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