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2 / 2)

但這一刀明顯更快!

而這一刀夾帶著遊絲逼退任鬼神後,更快的一刀目標卻不是衝著離她更近的任鬼神,而是對著他而來。

怎麼?他長得很像軟柿子嗎?

鄧蒼生氣的夠嗆,可那把飛刀直取商曲穴,他不由悚然一驚。

時年曾經找機會問過狄飛驚,迷天七聖盟中剩餘幾位聖主的弱點,為的是校準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之間的情報差異,而狄飛驚給出的確實是更長期地將迷天七聖盟作為對手的人才會給出的答案。

“其實這幾人裡看起來是鄧蒼生的弱點最小,實則相反,他沒有飲酒作樂的習慣,也從不讓自己鬆懈,是因為他是個武癡,但對一個武癡來說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功法本身有缺陷。”

她不知道狄飛驚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也想到了他本身,不過從他的語氣裡並沒聽出什麼自怨自憐的意思,“鄧蒼生的蒼生刺這門武功,出掌尖銳如刺如釘,甚至可以左右開弓應招,可惜練這門功夫的人,卻大多將自己練瘋了。”

所以無論是因為鄧蒼生能同時製衡四把飛刀,讓這個以二對一的狀態下她打的不太舒服,還是因為雖然鄧、任二人中雖以鄧蒼生為首,他的弱點卻更清晰,時年都應該先對付他才對。

打蛇打七寸,打人——

鬼神劈襲來,她像是一片被風摧折的葉子一般翻身落了下去。

但這些絲線上附著的是她嫁衣神功的氣勁,傷人不傷己,這分明是銳利的絲線在她足上纏繞得像是最柔軟不過的絲絛。

人已半仰,卻像是淩空有了個落腳點一般,腰身一轉,手中的四把飛刀已經出手。

刀尖所指——

商曲!幽門!大赫!神封!

四處大穴!

這下鄧蒼生若還不知道這年歲不大的小姑娘明擺著知道他的弱點,那他也趁早不要在道上混了,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能應付是另一回事。

他眼前的四把飛刀又快又亂。

亂的或許不是飛刀而是線,神針亂繡法本就沒多少人知道,更不用說是結合在飛刀之中。

竹林背景之下那四把青翠的飛刀本就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而當絲線還在背後風雲攪動,幾乎讓人眼花繚亂的時候,刀尖的旋舞偏離有那麼一瞬間讓鄧蒼生以為,自己方才以為她深知自己弱點隻是個錯覺。

可刀刃在動,她人也在動。

藏青色的披風突然揚起,被本能拍出蒼生刺掌法的三聖主一掌擊碎。

紛紛揚揚的布片與漫天落下的竹葉混雜在一處,讓這空中的三人對戰在此番背景之下有種美而殘酷之感,也幾乎讓下麵對戰的雙方弟子停下了動作,隻想看清楚上邊決勝的結果。

竹葉青布之間,那四把飛刀移位,卻還是各自指向了其他利刃原本的目標——

刀光昭然!

鄧蒼生被迫立在絲線上拍出了一掌。

駢指為刀的掌風拍開了這些指向他功法練就之後命門的飛刀,但這不是單純的飛刀,時年的手鐲機關與手指,都在操縱著飛刀的往複。

她人如飛鶴,踏線疾退的樣子像極了因為一刀未中後的轉圜,實則還是進攻!

那四把飛刀收回之間已再變目標——

大椎!肩井!天髎!秉風!

這是他背部練就蒼生刺與混元一氣神功之後功法的命門所在。

“大哥當心!”這次喊當心的換成任鬼神了。

他怕的不是鄧蒼生應付不來這四招,他怕的是他這位練武勝過一切,做殺手的時候也在思考切磋的好大哥,因為對方這突然窺破功法要訣的出招,讓他見獵心喜,甚至覺得對方是他掌法能有長進的助力,以至於留了手。

雙方這出遇戰,無論是立場還是出手的目的上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他退讓一步,對麵那個實力甚至比他們資料裡翻了一番的姑娘,卻顯然不會退。

任鬼神輕功遠不如那兩位,在他蹬著竹枝而起,試圖先搶攻換位之際,時年已經一刀命中斜前方的竹子,在鄧蒼生轉身應對背麵的四刀的時候,收回的絲線拖拽著她又一次從交錯羅網間穿過。

她的指尖甩出了十數把獨立的飛刀。

刀影重重裡是她人比刀快,落腳刀背又旋身而起,任鬼神隻來得及扯住她的衣擺,這極近距離的發難已經落下。

一把快刀直入鄧蒼生的頭頂。

內勁如火,讓這把飛刀甚至斜穿麵門而出擊碎了他臉上戴著的古怪臉譜,露出底下那張獅鼻海口羅漢眉的臉。

時年停都未停,衣擺一斷翻身落下,反掌而出正中心脈。

但這一掌遠沒有那麼簡單。

任鬼神的那聲“大哥”的痛呼還未出口,已看到此時處在他和那青衣少女之間,尚未來得及墜下的鄧蒼生的身體,自心口一道裂隙內勁穿出,猝然震碎了一片筋骨血肉,徹底沒了搶救下來的可能。

而三把飛刀居然從這她以小天星掌震裂的縫隙中穿出,穿過了鄧蒼生的身體也絲毫未有減慢速度,壓根不給任鬼神反應的時間。

掌法確實不是她的長處。

可前有夜帝指點後有鐵中棠教導,更有師父的喂招,她一手霸絕人間拿得出手,小天星掌此前與吳其榮交手用上過,現下全力出手更非等閒。

但要命的還是她仗著此時有人遮掩,肆無忌憚以嫁衣神功的烈火之氣催動的三把飛刀。

太近了!

任鬼神想退,後背卻突覺已有合攏而來的細線襲來,但凡他有什麼異動便會被絲線切割得四分五裂,電光火石之間,身前的三把飛刀已經穿胸而過。

眼前的少女哪有什麼初涉江湖的愣頭青的樣子。

她這一刀一掌狠辣果斷得驚人,那張比之幽蘭更顯靈秀的臉上毫無殺人得手的自得,被蹭上了飛濺血痕的臉上麵沉如水,分明是意在再殺一人!

鄧蒼生的屍體還未落地,任鬼神麵前青影一過,身上已再中一掌。

他本以為集合二人之力出手,這應當是個絕無可能失手的買賣——

然而他的鬼神劈還沒來得及出手還擊,那疊浪一般的掌力蘊藏著烈火驚雷的氣勢,隔著他的一身皮肉已將他的五臟六腑與脊椎都震擊得粉碎。

這個顯然絕不容自己有失的少女,又是一刀穿喉而來,徹底按滅了任鬼神的生機。

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可惜他已經來不及探究為什麼這短短三個月裡她的進境如此可怖了。

任鬼神的屍體緊隨著他那位老大哥墜落,與此同時空中交纏的絲線一道道銀光掠動收攏了回來。

時年輕盈地落在滿地竹葉之上,一刀甩出,將一名迷天七聖盟的弟子給釘死在了馬車上。

全場靜默。

空中的這一番驚變太快了,快到底下的雙方甚至還在仰頭圍觀這以一對二的戰況,上麵已然分出了勝負。

鄧蒼生和任鬼神任何一位都不能說是弱者,可她的招式太奇,此處的環境更是助長了她的這種優勢。

所以她的取勝隻讓人感覺神鬼蒼生皆不可阻擋,順遂得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迷天七聖盟的弟子頓時四散奔逃。

“彆追了。”時年不動聲色地按下了一個開啟了一條縫隙來不及合攏的箱子,將痕跡抹除。

她這一手淩空應戰正是為了蘇夢枕此前說的,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時年人在空中卻沒忘記讓鏡子留意哪些人是來渾水摸魚對貨物動手腳的,被她最後一刀命中的顯然不是自己人。

而現在,她總不能把金風細雨樓在迷天盟裡的臥底給殺了。

已堪稱迷天七聖盟克星的少女,囚了兩位聖主殺了三位傷了一位,隻剩下最神秘的七聖還未有碰麵機會,開口說出的話雖輕,在六分半堂中人耳中便是金科玉律,自有其道理,他們也立馬重新回到了看管的貨物旁邊。

“讓他們去吧,這群人膽氣已喪,將他們的三聖主和四聖主的死訊傳出去,我倒要看看,他們誰還敢來覬覦我們六分半堂的東西。”

鏡子都忍不住為她這個精湛的演技喝彩。

【你這臥底當得可真夠稱職的……】

“你沒聽到雷動天來了嗎?不裝腔作勢一點怎麼讓他相信我不是故意把人放走的。”

雷動天確實來了。

他沒想到那個搞出了湘妃竹陣,更是以成百條遊絲掠陣的家夥,在六分半堂的車隊從他打出的出口逃脫之後,居然又成了個雷聲大雨點小的陣仗,守勢比攻勢要顯著得多。

他陡然想到,這人說不定使的是個調虎離山的伎倆。

一想到那個被雷損看好的少年天才,和那批用處不小的貨物,雷動天出手都帶出了三分焦躁。

上官悠雲確實在交手中意識到了自己不是對方五雷天心掌的對手,也格外慶幸得到了提醒,可一方的心態是求戰,一方的心態卻是要擺脫這個難纏的對手,和隊伍會合,此消彼長之下,居然還真打了個平手。

看到代樓主發出的信號,上官悠雲也沒戀戰,果斷放棄了湘妃竹陣轉頭就撤,隻留下雷動天在原地生悶氣。

不過他也沒這個多餘的時間痛罵這個攪事的對手了。

生怕雷損交給他的差事出了紕漏,雷動天提氣運起輕功就往前趕。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車隊出了事,而是一個臉譜破碎一個胸前中刀的兩具屍體躺在地上,聽到的是時年出口的那句“誰還敢來覬覦我們六分半堂的東西”的尾音。

“說得好!”雷動天大為讚許她這以一人之力擊退敵人的做派。

雷損說她是個未來的得力助手,更是個福星果然不假。

“這是迷天七聖盟的三聖主和四聖主?”雷動天見過鄧蒼生和任鬼神,他沒把這兩人的本事放在眼裡,但這兩人繞著他走,也沒能碰上此等正麵交手的機會。

現在這兩具屍體卻躺在麵前了。

他彎腰翻了翻這兩人身上的東西,不太意外地從這兩人的身上各自找到了一塊竹符。

竹符上雕神蝠下刻獬豸,中有鬥牛、飛魚和蟒,這正是六分半堂中曾有擊殺過的迷天盟上一任二聖主身上拿到過,隻有堂中高層知道的東西——

迷天七聖盟內聖主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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