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所乘坐的船,也正是常春島上黑衣聖使外出行動時候所用的船。
但現在這船的用處,按照時年所猜測,恐怕是來外出巡邏的,將被所謂的奇珍異寶傳聞吸引而來的江湖人士給驅趕離開。
然而當陰顏在看清了時年在船上,縱身跳了過來後,卻給了她一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你怎麼會這麼想?”陰顏一臉好奇,“常春島乃是日後所居處之地,曆來便是武林聖地一般的存在,你說倘若這個異象降臨在神水宮,有人會敢頂著水母陰姬的壓力前往神水宮探寶嗎?所以對常春島來說也是一樣的。”
“不過準確的說,這事情確實有點意思,並非是什麼異寶現世,而是——”
“天降了個人。”
時年一邊想著自己這或許是關心則亂了,一邊忍不住又對著鏡子腹誹了一番。
他口口聲聲說什麼不會有人來到此地,陰顏上來的一句話便打破了他的辯解。
“是個什麼樣的人?”時年問道。
陰顏往船上看了眼,發現才離開擲杯山莊沒多久,在時年的身邊又多了兩個陌生的麵孔,還都讓她看不出底細,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曆。
但她還是先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回答起了時年的問題。
“一位王姑娘。”
她這句話剛一出口時年就忍不住表情古怪了起來。
這個稱呼方式實在是很耳熟。
而陰顏仿佛沒有察覺到時年的異常一般,緊跟著說道,“她是持著一麵鏡子的碎片來的,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在此地。”
“其實一開始她出現的時候穿的是男裝,日後娘娘本要將她拿下,她卻說自己隻是女扮男裝而已,轉頭便卸掉了易容換回了女裝打扮。”
時年眉峰動了動,想到王憐花喬裝改版成女子時候的風情,跟祝玉妍實在是可以一拚的,倘若常春島上的人不去扒了他的衣服確認性彆,那還真是看不出來。
至於王憐花為何會來此——
時年仔細想來還真有這個可能。
要知道王憐花與沈浪等人便是住在常春島上,倘若鏡子在將碎片投射入各個世界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將碎片藏起,便已經落到了王憐花的手中,更是與其他世界的碎片產生了共鳴,確實有可能將他帶來此地。
“其實也不是沒人懷疑過王姑娘的身份,可她談起化妝描麵來便是侃侃而談,在服裝搭配上更是極有心得,就連護膚保養,她都能拿的出不少秘方。”
陰顏說到這裡,時年總覺得她都快被王憐花給收買了,絲毫不亞於此前她上常春島時候的情況。
“而且也不知道她與日後娘娘說了什麼,竟然讓娘娘容許夜帝那老混蛋……”
陰顏一時口快,陡然意識到夜帝怎麼說也是時年的師祖,連忙改了口,“容許夜帝前輩登島,反正如今島上的客人確實不少,隻是少了盟主您而已。”
“我這不過是慣例的巡視,倘若有與島上之人相關的,免得起衝突,直接將人接上島就是了。”
“看來這位王姑娘還做了不少好事。”時年在姑娘兩個字的發音上加重了幾分,眼中掠過了一絲笑意。
雖然是鏡子這個不靠譜的家夥乾出的烏龍之舉,但對時年來說其實還能算得上是個好消息。
起碼不必再專門往他所在的世界一趟,便能再見到這位隻有一年的師徒名分的師父。
但這或許對蘇夢枕來說並不是個好消息。
等陰顏意識到時年在收到這個消息後在這邊船上還有事要說,便先回到了自己那條船上開路後,蘇夢枕發現時年在用一種看好戲的目光看向了他。
“怎麼了?”
“你怕不怕同時見到我的兩個師父?”
時年饒有興致地觀摩著他的表情變化,他下顎微微收緊的動作並沒逃過她的目光。
這種情侶間的小情趣讓蘇夢枕隻能無奈地衝著她搖了搖頭。
“方才那位陰姑娘說的王……王姑娘就是你的另一位師父?”
“是我在易容和醫術上的師父,若無他的幫忙,你的病恐怕還不容易解決徹底。”時年回答道,“不過非要算起來,他可能比將我帶大的那位師父還要難應付得多,你從陰顏的話裡也能猜到了,他是個極其容易混入一個群體中取得信任的人,但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有待商榷了。”
“不過你可以放心,從比較籠統的觀念上來說,他應當還能稱得上是個好人。”
這個“應當”就用得頗為靈性。
蘇夢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登上常春島後這種感覺更甚。
他先看到的赫然是在陰顏口中不應該上島的人和另一部分人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仿佛在進行什麼兩兩切磋的活動。
而在兩方隊伍的領頭處,一邊是一位雖不年輕,卻看得出舊日風姿的麻衣客,另一方則是一位容貌與風情都稱得上是絕代的紅衣佳人,在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硝煙味。
在看到時年朝著那邊奔去的時候,這兩方相當默契地暫時露出了個彼此心知肚明的握手言和之態。
隻是在聽到時年遠遠朝著這邊指來時候做出的介紹後——
這個尚未決出結果的爭鬥,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轉移到了蘇夢枕的身上。
他忍不住握緊了袖中的紅袖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