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萬種(20)(2 / 2)

……我到底在乾什麼?敖爍想,我居然在懷疑渺渺?

他生出一股愧疚,心緒更加混亂,草草結束了這場談話,像往日一樣囑咐對方早休息,便離開了。

回到寢宮,他一夜未眠。

往後的幾日也是如此,不僅晚上睡不好,連白日裡也總是心神不寧。理智告訴他,他完全是在疑神疑鬼,渺渺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可不知為何,一種無端的焦慮始終纏繞在心間,好像在提醒他,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天晚上,阿音叫他去長樂宮,將新縫好的香囊給了他:“依舊是蘭草香味的,看看喜不喜歡?”

他有些心不在焉,也沒細看,接過來收進懷裡笑道:“你做的,我當然喜歡。”

阿音有些擔心的看著他:“你這幾天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發生什麼了嗎?”

“沒有。”敖爍回了回神,安慰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阿音搖搖頭,又小心翼翼地問:“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吧?今晚歇在這兒嗎?”

敖爍一愣,還未想好怎麼答,臉色突然微變。

很熟悉的感覺——是發|情期的衝動又來了。

獸族的發情期很長,以豹子為例,發情期一般為一到兩個月,當然在這期間不會天天發|情,但不定時會產生性|衝動,譬如在森林木屋裡那一次。

顯然,現下這種衝動又來了。

阿音驚訝的看著他額頭上突然冒出的細汗,以及變的不均勻的呼吸聲,突然明白了什麼,試探著問:“敖爍,你……你是不是發|情了?”

敖爍鎖眉,閉上眼努力和體內的衝動抗爭著,沒說話。不一會兒,他感到一具柔軟的身體依偎過來抱住了他。

他睜眼:“……渺渺?”

阿音抬頭看他,雙頰緋紅,聲音有些顫抖:“留下來吧?……讓我幫你。”

敖爍沉默幾秒,伸手慢慢拉開了他。

阿音臉色一白,滿眼的不可置信。

敖爍彆開臉:“上次……我害你受了那麼大的罪,這次怎麼還敢?彆擔心,我去洗個冷水澡就好了,你睡吧。”

不再看對方的臉色,敖爍幾步離開了長樂宮,步子越來越大,繼而在夜色中狂奔起來。

不……他痛苦的低吼了一聲。

根本不是這個原因。

他不是不敢碰渺渺,而是根本不想碰渺渺!

他明明是有衝動的,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他對渺渺已經變心了嗎?

體內的欲|火和心中的內疚瘋狂折磨著他,敖爍在冰冷的夜風中一路狂奔,直到體表溫度稍微下去一些才停下,有些茫然的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跑到了流芳殿。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立刻離開,回自己的寢宮睡覺。可他的身體好像不聽大腦指揮了,下一秒,他已經徑直推開了流芳殿的大門。

侍衛這麼晚見到他,驚訝非常:“大王,您……”

“出去。”敖爍紅著眼吐出兩個字。侍衛心中一驚,互相對視一眼,一個字不敢再說,立刻撤退的乾乾淨淨。

許夕側趴在床上,已經迷迷糊糊快睡著了。

一隻帶著薄繭、略顯粗糙的大手摸上他的臉,許夕不舒服的哼了一聲,迷蒙的睜開眼睛。

“……大王?”他見到敖爍很是吃驚,立刻清醒了,“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敖爍隻是盯著他,雙眸在暗色裡發著灼人的光,呼吸聲很重,一聲一聲響在寂靜的內殿裡。

“你……你怎麼了?”許夕被他看的有些害怕,撐起身子想往後躲,下一秒敖爍已經把他重新壓回床榻上,掐住他的下頜吻了下去。

許夕一愣,隨即開始奮力掙紮,不知道用哪來的力氣推開了身上的男人,眼眶已經微微紅了:“你做什麼!你認錯人了,去找你的王後!”

敖爍喘息著,死死盯著他,雙眸被燒的通紅,好像聽懂了,又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不顧身下人驚愕的目光,他俯身,再度強硬地親了上去。

許夕哭了,無助的拍打著男人的肩背,扭頭躲避男人的熾熱的吻:“你彆碰我……”

敖爍將他的淚珠一滴滴吻去,安慰似的用力撫摸他的頭發:“渺渺,彆哭……”

許夕渾身一顫,掙紮的更厲害了,嘶啞著聲音道:“我不是你的渺渺!你不要碰我……唔……”

他被男人用力堵住嘴唇,再發不出一絲聲音。敖爍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滿心滿眼隻有身下這個人。他一句句喚著他的名字,將對方整個人按進了自己懷裡……

——

天光大亮,殿內一片寧靜。

敖爍靠坐在床頭,看著身側人的睡顏,已經不知道望了多久。

那人縮在被子裡,露出一點圓潤的肩頭,上麵有幾點紅色的痕跡。他閉著眼,眼尾發紅,眼角還有淚水流下的印記,微微蹙著眉,睡的並不安穩的樣子。

敖爍伸手,輕輕拉過被子,將他的肩膀嚴嚴實實的蓋起來。

昨晚發|情失去理智,可今早醒來,發生過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把這個人當成渺渺,強要了他。

發生這種事,敖爍本應該完全無法原諒自己,可他醒來已經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足以想明白很多事。

造物主賦予了獸族很多天分,例如強大的體魄,敏銳的嗅覺,鋒利的爪牙。這是他們生存的依仗和驕傲,敖爍一直對自己很自信,對自己的這些能力也很自信。

隻是他好像過分信任自己的能力,而忽略了獸族的另一種天分——直覺。

熟悉的味道讓他一直以來堅信長樂宮裡的那個人就是渺渺,可直覺卻提出了異議。

這也是這一段時間裡,讓他焦慮困擾的原因。

為什麼自從娶了渺渺以後便再也不會為他心動,為什麼一個隻見了幾麵的魔族會令他魂牽夢縈?

為什麼同樣是發|情,在小木屋裡他喪失理智把渺渺拆吃入腹,如今渺渺已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王後,他卻完全不想碰他?

為什麼昨晚他會遵循自己的內心來到流芳殿,把這個魔族抱進懷裡,並再一次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

這些問題理應讓他迷茫頭疼無比,可經過了昨晚,一切謎題都有了答案。

——他對渺渺的身體太熟悉了。

雖然在小木屋裡隻要過渺渺一次,雖然那時他已瘋狂的失去理智,可那種滋味早已深入骨髓,那種感覺,隻有渺渺能帶給他,沒有彆人。

因為眼盲,他反而感受的更深;他記得渺渺每一次顫抖的頻率和幅度,記得他哭聲的腔調,記得他皮膚的觸感,嘴唇的柔軟,和包容他的熾熱和力度。

這是他最愛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恨他卻被外在的假象迷惑了這麼久,居然直到不久前才看清了那個事實——

這個此時睡在他身邊的魔族,才是真正的渺渺。

在明白真相的那一刻,敖爍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了,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拿把刀放在身側人手裡,讓他衝著自己的心臟捅上一刀。

他無知且愚昧,他殘忍又可憎——他瞎了眼還盲了心,娶了一個冒名頂替的人,而把真正的愛人置身於如此殘酷的境地。

渺渺的這一身傷毫無疑問是為他受的,甚至因此失去了記憶,他卻把他當成囚犯,給他上了鐐銬,讓他的傷口發炎潰爛,一次一次流著淚對自己說,他好痛。

可自己是怎麼做的?

他讓他更痛,就在昨晚,他對著失憶的渺渺喚他的名字,讓渺渺以為自己成了彆人的替身,再一次哭著承受了他給的疼痛和侮辱。

敖爍紅了眼。

他簡直……罪該萬死。

不,即使死一萬次,也無法消除他犯的罪!

身側的人就是在這時慢慢轉醒,睜眼看到他,瞳仁立刻放大,裡麵是滿滿的恐懼和害怕。

敖爍立刻俯下身,不敢再喚他渺渺,隻心疼萬分地問:“你還好嗎?痛不痛?身體難受嗎?”

許夕猛的坐起身來遠離他,後背貼上牆麵,哭了徹夜的眼睛微微紅腫:“你彆過來!”

敖爍不想嚇到他,可實在心疼的無以複加,最後仍是伸出手臂把人死死抱在懷裡,嘴唇用力吻著他的頭發,一遍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放開我……”許夕使勁推他,語聲嗚咽,“你混蛋,我恨你,我討厭你……”

“我是混蛋,我是天底下最壞的混蛋,”敖爍緊緊抱著他,低頭去吻他的眼睛,“但是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你打我罵我,捅我多少刀都可以,求你彆討厭我……”敖爍紅了眼睛,“你如果討厭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許夕不聽,淌著眼淚,扭過臉去不讓他親。敖爍卻真是個徹底的混蛋,一邊在心裡發誓再也不會欺負他的心上人,可見人家討厭他,卻又心慌又霸道的把懷中人的臉扭過來,強勢的親了上去。

許夕躲不過,隻能嗚嗚咽咽的讓男人親了個夠,軟成一灘水,被男人鎖在懷裡。

“你把我當成什麼?”他怨恨又無助的揪著男人的衣領,啞著嗓子質問,“你不是有王後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難道想讓我做你的後妃嗎?”

“不,不是。”敖爍捧住他的臉,親吻他的眼角,“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給你一個交待。但有一點,我現在就想讓你知道。”

他直視著那雙含淚的眼睛。

“沒有彆人。我愛的人,一直隻有你一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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