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廠督不正常(1 / 2)

見喜腦中瞬間一片空白,無數個念頭如同響雷般轟隆隆地充斥著耳膜。

宮正司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砍了手腳,那還活得成麼?

腦中刀光一掠,驚得她寒毛乍起。怔愣中,她鬼使神差地抱住那人的大腿,帶著哭腔囫圇哀求,“漂……漂亮哥哥,您說得對,奴婢就是個不長眼的的玩意兒,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回罷……”

她向來迷糊,臨死的時候也不例外,嘴巴一張一闔間,竟聽到自己說了這等的混話!

話音剛落,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成冰雪。

膝蓋磕在地麵的磚石上,又冷又硬。

疼痛終於讓她清醒了一些,可說出口的話卻是收不回來了。

她哆哆嗦嗦抬眸去望他。

衝撞了老祖宗,橫豎是要死了,若能多看兩眼,黃泉路上還有個念想。

這樣神清骨秀的人兒,身上每一處皆精致異常,無可挑剔。

怕是天上地下都難有呢。

那人似乎抬了些興致,鴉羽般的眼睫漫不經心垂下來,“叫什麼名字?”他問得慢條斯理。

“見……見喜。”

“見喜?”他輕輕重複著,聲音恍若從雲間傳來,難辨喜怒,卻有種詭異的溫柔。

見喜點了點頭,眸中蓄滿了求生的淚水,對上他幽邃的墨瞳,像攪碎了一池星光。

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她飛快地解釋道:“見之歡喜的見喜!”

清淩淩的小丫頭,頭上盤雙螺髻,細細長長的粉色發帶垂在兩邊的肩背,著了身嫩粉色的襖裙,一雙水葡萄似的杏眼直勾勾地望著他。

梁寒向來觀察入微,看得出她是怕他的,怕得連眼睫都在顫抖。

可就是這麼個蠢玩意兒,竟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自作聰明。

他細細打量那段細長白膩的脖頸,約莫一掐就斷吧。

他兩指不經意間來回撚磨,終是搖了搖頭。

不見血的懲罰便如隔靴搔癢,始終不夠味兒。

送到宮正司,也不好,若不能親眼見到這蠢東西被砍斷手腳,於他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無非是世上少個人罷了。

詔獄倒是有種專揭美人皮的刀子,從後脖子往下輕輕一劃,抬手

一撕,不費多大的力氣,整張皮就揭下來了,裡頭塞滿香草,完完整整一位香草美人。

他唇角緩緩勾起,看上去似乎在笑。

須臾的功夫,見喜卻覺得過得格外漫長,更不知麵前這位老祖宗為她安排了多少種講究的死法。

紫禁城的風刺骨,再不怕冷的人兒此刻也被寒風吹得肌膚快要皴裂,少女的朱唇乾得開裂,滲出一點殷紅的血色。

過度的緊張讓她忘記了這樣微末的疼痛,直到麵前人饒有興致地蹲下身,雪白的鶴氅落在身後的牙白磚石上,胸前絢麗精細的蟒紋張牙舞爪地朝她露出尖牙。

他凝視著她,目不轉睛。

準確地說是凝視著她的唇,帶著點陰惻惻的探究意味。

他抬手落在她眼前的半空中,五指白淨修長,骨節分明,似乎停滯了一會。

怪異得很,他麵色分明是沉靜的,可幽深的眼瞳之中竟浮動出她看不懂的情緒。

非要用言語表達,或許就是雲銷雨霽時的清明和愉悅。

這樣一張宛若仙人的臉近在眼前,見喜覺得自己這十幾年都白活了。

她才與他對視一下,心臟就好像承受不住這樣的接近,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加之他容顏太過昳麗,不是尋常能看到的那種好看,是上天入地八百輩子都難得一見的容貌,帶著強烈的攻擊性和壓迫感,令人呼吸不暢。

溫熱的下唇倏忽一涼,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幾乎是飛快地用兩指掃過她的唇瓣,一抹鮮濃的血色在他冷白蒼脆的手指上綻開。

見喜瞬間頭皮發麻,她訝異地看著她,雙眼瞪得渾圓。

未及多想,下一刻,老祖宗竟將染血的手指置於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將那一抹鮮紅含在口中抿了個乾淨!

手指放下時,指尖連血痕都瞧不見了。

見喜:!!!

她下意識咬住了下唇,帶著淡淡腥氣的鐵鏽味兒在口中蔓延開來,終於確信祖宗手指染的血是方才從她下唇抹去的。

明明歸明白,可老祖宗這舉動也太嚇人了!

他、不嫌她臟嗎?

不是……他嘗她的血做什麼!

難不成她的血比彆人的好喝?

嚶嚶。

見喜心頭大震,一時竟很難形容哪個問題更加令人迷惑,隻能直愣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