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廠督不正常(2 / 2)

看著他。

上位者的腦回路不是她這樣的螻蟻所能理解的,這行為若是在陛下麵前,陛下或許會懂吧!她如是安慰自己。

祖宗露出微微驚異的神色,抬眸看著她,“很燙?”

見喜愣了一下,繼而木訥地點點頭,算是為對方答疑解惑。

她自小身子異於常人,渾身上下跟個火爐似的,再冷的天兒都暖和。在承恩寺的時候,冬天特彆冷,下人的屋子裡沒有燒炭,綠竹和青浦都搶著同她睡。

不過這些小事就不必拿來祖宗麵前顯擺了。

她隻想知道自己還要不要死。

雖然祖宗行為怪異,可這一點也改變不了她衝撞了他的事實。

她瑟瑟地望著他,手心一遍遍地發汗。

沒等聽到最後的宣判,周遭一陣冷氣傳來,身旁“噗通”一聲跪下了個人,“督主大人!”

這聲音一出來,見喜魂兒又嚇得跑出去溜了個彎。

秋晴姑姑是永寧宮的掌事宮女,在她印象中,除了陛下,秋晴姑姑很少向人下跪,就是在賢妃娘娘麵前也僅僅是欠身伺候著,幾乎沒有下過跪。

見喜倒吸了口涼氣,她自己的過失,竟連累了姑姑跟她一塊兒受罪。

這祖宗的想法一般人猜不透,求情者並罰的例子多了去了,他若是將姑姑的腦袋也摘走,來生她做牛做馬都還不起姑姑的恩情。

她屏著氣,聽到姑姑一向嚴厲平靜的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求督主開恩,這丫頭剛從承恩寺回來,忘了宮裡的規矩,衝撞了督主原本罪該萬死,隻是承恩寺回來的舊人就這麼幾個,娘娘平時裡用順了手,若是突然換了人恐也不大習慣,還望督主看在娘娘的份兒上從輕發落吧!”

見喜緊張得直摳手心,蠢笨如她,也能聽出秋晴姑姑這話在幫她。

她向來笨手笨腳,很少進入內殿貼身伺候,那樣的細致活輪不到她。先前在承恩寺的時候,秋晴姑姑給她指派的都是灑掃院落、打水劈柴的粗活,院子裡就算沒她這個人,賢妃娘娘也未必能想起來。

姑姑這樣一說,若是尋常主子,沒準兒看在賢妃娘娘的麵上真能饒她一命。

這位老祖宗卻未必,正經主子哪裡會隨意砍人手腳!正常人誰能做出舔人唇上血的事

兒呢!

心裡這般想,她又不怕死地抬了眼皮瞧了他一眼,那位廠督卻一眼沒看秋晴姑姑,隻是好整以暇地歪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見喜頓時心跳如雷,匆忙垂下頭,不敢再有動作。

梁寒倒是不慌不忙,磨人的事兒他向來得心應手,也不怕耗費功夫。

秋晴姑姑是個規矩人,無論跪下多久,身子都不會晃動半分,可見喜是知道這份難受的,不敢妄動,隻得咬牙忍著。

良久,聽到老祖宗幽幽一笑,嗓音和煦得恍若春光,“姑姑說得是,此事的確是咱家欠了考量,也罷,既然是賢妃娘娘用慣的人,姑姑就留著好生管教吧。”

“多謝督主。”秋晴俯身叩拜,見喜也跟著拜下去。

雪白的大氅從她眼前一掠,一行人齊齊整整地離開。

見喜這才聽到身邊不少倒吸冷氣的聲音,院落裡修剪的修剪,灑掃的灑掃,一切恢複如常。

見喜緊張到蜷縮的腳趾慢慢放鬆下來,可兩串眼淚卻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側身去扶秋晴的手,委委屈屈地喊了聲,“姑姑……我錯了,對不起姑姑。”

秋晴拿開她的手,緩緩起身,麵色卻是從未有過的煞白,眼眶也泛著紅。

見喜覺得這是秋晴姑姑最最生氣的一回,直接將她拖到廡房,粗長的木棍狠狠打了二十個手心,又罰她到回廊台階下的鵝卵石道上跪足三個時辰方可起身。

手掌好疼,隆起高高的印子,膝蓋早就疼得麻木了,肚子還特彆餓。

可難受歸難受,總比砍斷手腳好。

見喜擦乾眼淚,繼續跪直了身子。

是她莽撞做錯了事情,怨不得姑姑懲罰她,她反而希望姑姑罰得重一些,這樣她心裡也能好受點。

垂雲靉靆,天色暗沉,回廊的風吹得人昏昏沉沉,見喜聾拉著眼皮,整個人又疼又困,漸漸意識有些模糊了。

“丫頭,醒醒。”

耳邊傳來溫厚的男子聲音,仿佛是從風裡傳來的,不知是真是假。

那聲音又響了兩遍,見喜才迷迷糊糊睜了眼,發現自己還在廊下跪著,趕忙挺直了身子,抬眸時,眼前站了個穿墨青色團領衫的貴人。

見喜認得,這是賢妃娘娘的弟弟,戶部侍郎顧延之大人。

賢妃娘娘在

承恩寺多年,思家心切,陛下特許顧大人進宮與娘娘團聚,借著娘娘回宮的契機,陛下還升了顧大人的官位,實乃皇恩浩蕩。

見喜彎下身子,乖乖向顧延之見禮。

顧延之朝她柔和一笑,溫文爾雅的長相,讓人如沐春風,“丫頭怎麼跪在這裡?”

見喜癟著嘴,將方才衝撞廠督的事情如實告知了顧延之,他待人溫和極了,很耐心地在聽她講,委實是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說完之後,見喜吸了吸鼻子問,“大人,您也覺得奴婢憨傻是不是?”

顧延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機靈有機靈的妙處,憨傻有憨傻的福氣,你是個有心的姑娘,自然有法子能報答賢妃娘娘和秋晴姑姑。”

小丫頭眼裡亮了亮,忙道:“求大人指點,見喜都聽大人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