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廠督還疼嗎(2 / 2)

可他竟不由自主地聽進去,扶額閉目,沉吟半晌,用他平生僅見的耐心問道:“有什麼不甘心的?”

見喜抽了抽

鼻子,道:“跟著廠督沒漲見識啊,您說說,那北方的熊掌,江南的蟹,閩南的薑母鴨,廣州的荷葉飯一樣沒吃過,螞蟻河的珍珠又大又美,還有話本裡的翠翹金雀,碧玉搔頭我更是沒福氣享啊!”

梁寒唇角冷冷一勾,這蠢東西,原來是等在這兒了。

見喜自然知曉點到為止的道理,忙抹乾淨了眼淚,揉了揉泛疼的心口,收拾好心情後,又小心翼翼攔腰抱住了他。

“廠督有什麼心願嗎?”

她竟跟他話起家常來。

梁寒自嘲地笑了笑,過去那些事情不用他來回憶,總是見縫插針地試圖控製他的情緒,侵蝕他的意誌,哪怕是想起一點,他就暴躁得想殺人。

很早的時候,他就決心做人上人,操控這世間所有的生死,破壞所有世家與寒族、文人與宦官一以貫之的規則,讓那些瞧不上他的人永遠卑如塵泥。

這世上該有什麼,不該有什麼,不都是上位者說了算麼?

他做到如今的位置,早已經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想做什麼無需再三權衡,生殺予奪不過一念之間。

心願?

他心中冷笑,他沒有需要像世人一樣深藏心底的願望,抑或是對花對月才能訴說的心事,那些都是無能之人的白日做夢。

該報的仇他已經報了,用他們最為懼怕的方式。想殺誰隻要他揮揮手,下麵的番子搶著立功,皇帝敬他,更不敢動他,滿朝文武、平民百姓恨他,更畏懼他。

宦官又如何?這世上他已不必跪任何人,皇帝、太後也不行。

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那軟軟的腳丫,方欲開口,卻聽到綿綿的呼吸聲。

敷衍。

方才還在問他,連這一刻都不願多等,竟然睡著了。

他怒從中起,指尖在她腳心狠狠一壓,見喜迷迷糊糊地“嚶”了一聲醒過來,雙目半闔,“祖、祖宗……”

他眼底寒芒微動,在他耳邊沉著嗓子問:“這輩子都在廠督身邊,死也不離開?”

見喜愣了一愣,趕緊點頭示好,不離開就不離開,又說死做什麼呢。

“好,往後刀山火海,廠督都帶著你。”

見喜無辜地扯了扯嘴角,金山銀山可以接受,刀山火海大可不必。

她是個明白人,若是話本

裡的男子說刀山火海都在一起,那必定是本著和姑娘海誓山盟去的,但這話從老祖宗嘴裡說出來,除了要她的小命,沒有彆的意思。

梁寒陰惻惻地望著她,皮笑肉不笑地問:“若有人來殺廠督,見喜怎麼做?”

見喜急急忙忙表忠心說:“廠督殺人我遞刀,廠督放火我盯梢,誰敢傷害廠督,見喜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梁寒滿意地笑了笑,渾身舒展,“若是本督發現你有違此言,到時候新賬舊賬一道兒算,就是怕你消受不起啊。”

見喜搖搖頭,像平日那樣貼緊了他胸口,“怎麼會呢,見喜都聽您的。”

心裡卻把老天爺、閻王爺兩位爺,八大菩薩,七十二路仙家神靈通通求了一遍,廠督行為與見喜無關呐,實在不行,那就彆把廠督收走了!否則廠督一定會拉著她一起下地獄的。

次日一早,見喜難得發現身邊空空蕩蕩,廠督已經上朝去了。

她瞧著天色尚早,身子又犯了懶,翻了翻身打算繼續眯一會,右手壓在枕邊倏忽摸到個圓潤潤的東西。

這是……蛋?

殿裡燭火昏暗,她移了移位置,找到了一點光線,睜大了眼睛認真地端詳著手裡那顆奇奇怪怪的蛋。

倏忽心口一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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