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珍珠好貴(1 / 2)

一枚碩大的珍珠躺在她的掌心,表麵磨得鋥光瓦亮。

論個頭,得有小兒拳頭的一半大小,在昏黃燭火下散發著瑩潤的光澤,美得教人移不開眼睛。

見喜這回再也睡不著了,喊福順的時候連聲音都在打顫,手掌更是抖如篩糠。

福順挑了簾子進來,瞧見她泣涕漣漣的樣子,忍了笑,解釋道:“這是蘇祿國進貢的珍珠,這般大小的世上僅此一顆,比咱們螞蟻河產的珍珠好上千倍萬倍不止。”

見喜訝異地睜大雙眼,嘴巴張得比雞蛋還大,“這是廠督賞我的?”

福順笑著哈腰頷首,“這是自然。”

“啊啊啊啊啊——”見喜高興得用被褥捂著嘴,也擋不住尖叫出聲。

她努力按捺住內心翻湧的激動,盯著福順問:“這一顆值多少兩銀子?”

福順噗嗤一聲笑出來,“金銀有價,珍珠無價。咱們大晉的珍珠可比金銀貴重多了,富人收珠,收字畫,收瓷器,在金銀上有什麼值得攀比的。”

見喜臉頰微微一紅,到底沒見過世麵,隻曉得銀子就是命。

福順見她不能理解,心裡估摸了一下,大致算了個價錢,伸手比劃比劃道:“這一顆珠子,大致能抵皇城邊上百間鋪子了。”

!!!

見喜驚得在心裡直叫喚。

昨兒有意無意的暗示到底是有用的,廠督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什麼銀作局掌印,什麼金銀玉器,通通見鬼去吧!

……

昨晚皇帝頭一回在永寧宮過夜,整個後宮背地裡鬨翻了天。

後宮嬪妃在各處都有些耳目,自賢妃回宮,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永寧宮,皇帝何時來,何時走,眾人心裡一清二楚。

前幾日尚在觀望之中,皇帝一般酉時進殿,用了晚膳,稍稍坐一會就回養心殿,眾人的警惕之心方略略鬆泛,昨晚皇帝就給大夥下了一劑猛藥,進去之後便沒再離開。

眾妃忐忑了一夜沒睡著,今晨在外頭盯梢的回來稟告說,皇帝精神抖擻地從永寧宮出來,直接坐著轎輦去了朝堂。

至於在裡頭做了什麼,顯而易見。

總不可能是下了一夜的棋。

今早到坤寧宮給皇

後請安,賢妃臉上顯而易見的疲乏,更是成了眾妃嬪的眼中釘肉中刺。

十六歲的皇後張嬋頭戴華冠,上飾金龍翠鳳,發髻兩端金鳳口中各銜一串珍珠垂至肩膀,內著大紅妝花緞裙,外著織金龍鳳紋大衫,周身華美至極,隻是麵容尚年輕,未必襯得起來。

這幾人裡麵,唯有小殿下的生母莊嬪今年二十有二,比皇帝大兩歲,其餘幾人皆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年輕貌美,家世又皆在賢妃之上,可皇帝竟偏偏喜歡自己的庶母,論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有些話旁人不敢說,可皇後無所顧忌,往日裡不是問賢妃在承恩寺的日常,便是挖苦她的年紀,今日聽聞皇帝昨晚宿在永寧宮,大早上的發了好一通脾氣,見到賢妃神情倦怠地從殿外進來,心裡的怒火更是熊熊燃起。

賢妃也瞧見眾人眉目不善,這些她來時便已預料,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最是令她心亂的還是昨晚。

昨兒晚膳過後,兩人仍是照舊坐在貴妃榻上下棋。

才下了一半,趙熠就困得眼皮打架,下頜抵在桌案上,雙手無力地垂下,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巴巴地望著她。

賢妃無奈地笑了笑,皇帝雖年輕,可在外向來是端方沉穩的模樣,怎麼一到她這裡,整個人就像是卸下外甲的小小少年,眉眼間還有一絲少時的天真。

她收了棋子,抬眼柔聲道:“陛下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趙熠沉吟了一會,道:“姐姐殿裡的香很好聞,聞得人困意綿綿,可每日回去路上寒風一吹,什麼倦意都沒有了,在養心殿整宿都難以入睡。”

“怎會如此?”

賢妃聞之微微一驚,秀眉蹙起,“陛下為何不早說?請太醫瞧過了麼?”

趙熠看上去不太高興,“太醫隻會開安神湯,哪治得了心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