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見喜膽肥了(2 / 2)

梁寒端起青瓷茶盞,吹了吹飄著的幾片浮沫,垂下眼眸,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底下的宮監怯怯拱手,將慈寧宮探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稟告上去。

一側唇角勾起,連帶著暗黃燭光下映照的半張臉都泛著融融明媚之色,若不是這雙眼眸幽深如墨,遠遠看著倒像個風流倜儻的少年郎。

可底下人都知道,那就是一條華麗的毒蛇吐著信子,上一刻喝著茶,閒庭信步,下一刻便能將人攪碎肉,和著血吞個乾淨。

聽了半晌,梁寒微微皺了皺眉,一邊撥動著茶蓋兒,一麵道:“賢妃那邊派人盯緊了,貼身的、入口的,但凡能觸碰的,都要仔細核查,若有半分懈怠,咱家讓他拿命來抵。”

那宮監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忙頷首應下。

手指無意地扣著桌沿,梁寒冷冷一笑,“太後病重,年三十的群臣大宴,就讓她在慈寧宮好生養著吧。”

這話一出,底下人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來是太醫院用藥的劑量不夠,這才讓太後今日說這麼多的話。

這頭才歇神半晌,東廠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滄州的廣興鏢局搜出了大量私造的兵器,梁寒目光一凜,當即起身吩咐道:“宮外備馬!”

錦衣輕裘抬腳出了司禮監,容顏煊赫,一身颯遝。

酉時,頤華殿派人過來,說督主大人帶著錦衣衛出京,少說兩日才能回,見喜頓時鬆了口氣。

見不著那位喜怒無常的祖宗,這好日子就像是偷來的。

這樣想著,見喜忽然摸到了袖中的那顆渾圓的大珍珠,突如其來的罪惡感湧上心頭,忙晃了晃腦袋,把方才腹誹祖宗的那些話拆開咬碎了。

老祖宗樣貌極好,又富得流油,是這世上頂好頂好的人。

今日不用去伺候,對見喜來說是好事,可對旁人來說,卻值得好生挖苦一番。

看戲的人永遠不會缺席,也不管梁寒去了何處辦了何事,隻瞧見喜今晚沒去頤華殿,想必是老祖宗興致缺缺玩夠了,這丫頭也離死不遠了。

挑簾進了廡房,見喜才瞧見自己睡的床鋪上沾了厚厚一層臟汙,打個噴嚏能揚起半人高的塵灰。

見喜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旁邊都乾乾淨淨,自己這床鋪才數日未曾打掃,又怎會如此?

若說不是人為,便是這老鼠跌進香爐裡頭,又到她這小床上滾了幾圈。

妙藕拿著銅盆進來梳洗,瞧見她滿臉臟兮兮的樣子,啟唇一笑道:“督主夫人多日不住咱們這下人連鋪,怎麼,竟是不習慣了?”

見喜沒好氣地瞪著她說:“這是你撒的灰吧?”

妙藕像是聽到了不得了的笑話,噗嗤一聲道:“冤枉啊,咱們以為您往後都住在頤華殿呢!沒人敢動你的東西,日久生塵也是難免的。”

見喜說:“那行,我今日回來自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沒等妙藕反應過來,那小丫頭發了狂似的掀起臟汙的被褥往兩甩,直甩得滿屋子塵土飛揚,比給冷宮裡除塵還要誇張。

“你瘋了?!”

眾人掀簾進來,滿屋子煙塵鬥亂,逼得大夥捂緊口鼻連連卻步,迷得眼睛都睜不開。

見喜撣了撣手,眉開眼笑:“妙藕姐姐難得大方,請大家吃土啦!”

妙藕做夢都沒想到這丫頭如今膽子竟這樣大了,不僅說話敢回嘴,一言一行還透露著瘋癲,難不成真被那老祖宗折磨得精神錯亂,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這晚隔壁廡房中罵聲迭起,隻是不敢高聲,怕驚動了暖閣的賢妃和秋晴姑姑。

見喜安安心心地跟妙蕊躺在一個被窩裡,兩人睡不著,光聽著隔壁的隱隱傳來的謾罵聲,見喜心裡就舒坦。

妙蕊難得遇到這麼暖和的人,好好貼著她的身子享受著。

以往在承恩寺便宜

了綠竹他們,如今回來又去伺候督主,這福氣妙蕊還是頭一回享。

她好奇得很,想到了一茬,又忍不住問:“你身子這麼熱乎,到夏日最嚴熱之時,可該怎麼辦呢?”

見喜“嗐”了聲道:“沒辦法,隻能少穿些衣裳,旁人穿兩層,我隻穿一層也會熱得慌,尤其是大晚上熱得睡不著,偷偷摸摸脫得隻剩一件肚兜,還得開窗喂蚊子。”

妙蕊驚了下,“那豈不是便宜了你家督主?”

見喜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這從何說起呀?”

妙蕊抿著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知道該不該解釋,隔壁又傳來尖著嗓子的罵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