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廠督升官(2 / 2)

見喜被她們唬得一愣,“我除了名字裡有個喜,還有哪門子的喜?”

青浦被她逗得眼睛都笑沒了,沒像平日那樣謹慎,直接道:“你家督主升官了!陛下封了他做司禮監掌印,往後咱們要稱你一聲掌印夫人啦。”

見喜昏了頭,聽到“掌印”二字立刻想到了坤寧宮蘇錦家的那位,“那銀作局也是掌印,哪個大些?”

妙蕊笑說:“說你糊塗還真糊塗啊,司禮監是大內第一署,二十四衙門裡的老大,銀作局掌印算什麼,得往後排呢。”

快樂都是比較出來的,聽妙蕊這麼一說,見喜心裡就爽快了!

晌午過後,陰陰沉沉的天色籠罩在頭頂,呼嘯的北風吹得庭前一棵瘦杏樹搖搖欲折。

見喜跑到花房收拾好東西,出來的時候漫天的雪沫子紛紛簌簌地往下落,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至一邊,發髻後的兩條細細的粉帶在風裡蹁躚起舞。

又下雪了。

廠督也回來了。

天兒忽然變得這樣冷,也不曉得廠督那個臭脾氣,會不會冷得生氣?

升了官的人,氣性怕是比從前還要大些。

屋外待得越久就越是冷,見喜一路小跑噠噠地進了頤華殿,屋裡的炭火燒得極暖和,整個人霎時回溫。

跑得累了,竟還發了一身汗。

福順從外頭進來,凍得嘴唇發紫,正要把熱乎的鎏金小手爐遞給她,結果望見夫人找來一遝子金花五色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耳邊搖著,臉頰泛著薄薄的紅,額頭掛著汗,垂下的幾綹烏絲隨風掀了掀。

好家夥。

這炭火誰燒的,瞧把夫人熱的

見喜瞧見他進來,連忙招手喚他,自個兒耐不住心中歡喜,又向他打聽廠督升官的事兒。

福順給她端了茶點,躬身在一旁解釋說:“從前隻是提督東緝事廠,兼打理一些司禮監的事務替陛下分憂,如今督主是切切實實將批紅權握在自己手裡了,連魏國公也要禮讓三分。以往這東廠提督都是秉筆太監兼任,陛下卻直接封了掌印,可見是何等的器重!”

他壓低了聲兒笑道:“如今督主到各地監察,那些封疆大吏、巡撫總督們都要尊稱一聲‘內相’的。”

見喜被他說得渾身熱血沸騰,簡直忘乎所以。

直待慢慢冷靜下來才意識到,這事兒跟她關係壓根兒不大呀。

廠督原本就權勢滔天,如今隻是更上一層樓罷了,這也改變不了她懸崖上走鋼絲,隨時可能嗝屁的事實。

她不過是個暖床的玩意兒,還真像自己臆想的那樣,成了萬人之上的掌印夫人不成?

地麵上鋪了一層的銀白,似乎將殿門外照亮了些。

天色尚早,還不是用晚膳的時辰,見喜夠著腦袋往外頭瞧,白花花的一片,她歪著腦袋跟福順商量,“你說,我要不要主動跟廠督賣個乖?”

雖封了掌印,見喜還是覺得喚廠督順口些,一時間也改不過來。

福順道:“督主身兼數職,夫人喚一聲廠督也無妨。”

她點了點頭,從福順手裡接過手爐,放在手裡掂量下,“前兒廠督送了我珍珠,我也該意思一下,今兒天冷,我把手爐送到衙門去給廠督暖暖手可好?”

福順眼前一亮,難得見夫人有這樣的悟性,於是頷首笑道:“夫人有這份心自然是極好,督主定會高興的,隻是……”

他側過臉望了望天色,頓了頓道:“隻是外頭天寒地凍的,衙門又隔得遠,若是凍壞了,奴才們可擔不起啊。”

見喜搖搖頭說不冷,“我身上熱乎著呐,您瞧我,大寒天的都要扇扇子。”

福順頷首道:“奴才隨夫人一道去吧,天上飄著雪呢,奴才給您搭手撐把傘。”

“不用啦,您在殿內備晚膳吧,我去去就回。”

見喜蹦蹦躂躂地往外跑,福順急急忙忙跟在後麵,見她又急衝衝折身回來,“對了,司禮監衙

門在哪呢?”

福順伸手給她指了指方向,尚未說完,那藕粉色的小襖已經一溜煙地跑沒了,在雪麵上留下一串錯落有致的小腳印。

他不放心,還是找來桐油傘往衙門追過去。

見喜頭一回從頤華殿往司禮監衙門去,隔了兩座宮門,才知道廠督每晚從值房回來都走的那條道。

她這馬屁拍得多好啊,廠督前腳才升了官,她後腳就巴巴地趕過來送東西,這菜戶娘子做得赤膽忠心。

好在天兒不好,這時辰甚少有人出來,也沒人取笑她。

甬道前後空蕩蕩的一片,隔著紛紛雪簾,幾乎一眼望不到邊。

過了北安門一直往南,她瞧了瞧頭頂匾額上的幾個耀武揚威的大字,便知是司禮監了,正欲入內,卻被一把橫過來的繡春刀擋了去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