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青梅 舒雀乘 10346 字 4個月前

如果28歲的冬青聽到這個話,一定會掉頭就走,這話太過傷人。

隻可惜,那是16歲的冬青,那瞬間,她隻覺得不理解以及失落。

裴即白那時已經很高了,她比他矮近一個頭,她仰頭固執地問,為什麼?為什麼說不認識我,不要怎樣?

她盯著他的眼睛,找他要這個答案。

現在回想過去,她好像曾捕捉到過他的慌張,隻是那時候的自己隻是一味的想要個結果而已。

這次談話,沒答案,二人無言僵持,裴即白似是有話要說,卻始終啞口,直到離開也沒跟冬青說第二個字。

冬青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仗著家裡知道有裴即白這個人,無懼老師的警告,雖是低調不少,但依舊沒有放棄追尋裴即白。

那個年紀,多的是情竇初開的女生,大多人或多或少心底都藏著個異性。

當同學問到她有沒有喜歡的人時,她抬頭問什麼是喜歡。

同學說此時此刻她第一個能想到的男性,年輕的那種。

她腦海裡浮現的是裴即白,他是兒時第一個對她伸手的人。

她細細回憶她與裴即白走過的這些年,原來這就是喜歡。

大了之後,她也分析過,兒時的好感,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是喜歡。

可是隨著時間的變化,這份感情變得越來越沉重,又仿佛夾雜著得不到的不甘心。

裴即白這個人就好像紮在她心底的一根刺,隻要觸碰到就會疼。

“你們從小就認識的嗎?”秦淮月打斷冬青的回憶。

這話裡攜裹著幾層情緒,她邊說邊轉頭望向冬青,似乎想從她這裡也要到個答案。

冬青喉嚨裡蔓延著涼茶過境的苦澀,她點頭,說:“對,小時候他們家住我樓上。”

一直聽幾個人聊天沒插嘴的任緋接話:“所以這倒也怨不得彆人偏心,是吧?”

秦淮月沒接話,她盯著冬青看了良久,眼睛微眯,突然問:“冬青,你是不是整了哪裡啊?”

這話說得突兀,包廂裡的空氣凝滯,李晴雪大概也沒想到秦淮月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神散去看冬青幾眼後,忙活絡氣氛:“月月,彆瞎說。”

秦淮月身子後仰,

靠在椅背上,略帶輕蔑地開口:“明明就是整了,她以前是單眼皮的,鼻子也沒有這麼高挺的,”她偏頭撇了撇嘴,“可不就是整容了嗎?”

她竭力想要找個援軍,目標鎖定在裴即白身上,企圖拉攏同盟:“師哥,你說是不是?”

任緋大概是忍這對姐妹半晚上已經夠了,眼看就要炸毛,冬青抬眸掃過她,看向裴即白,他的眸子裡閃過意味不明的情緒,冬青心底滿是荒涼,她見裴即白要開口,故意搶在之前開口:“對,整了,怎麼了?”

她不願意從他口中聽到任何答案,好的,不好的,都不願。

秦淮月微征,她本就是故意在裴即白麵前提起,冬青承認得太過坦然,她半晌無話。

李晴雪見氣氛尷尬,企圖圓場:“挺自然的,完全看不出,冬青以前底子肯定也很好吧,有些底子不好的人,就算整了也難看。”

麵上看著是在幫冬青,話裡話外卻彆有用心。

秦淮月正欲開腔再說,裴即白涼涼地開口:“吃飯吧,”他轉動圓桌,一道湯冬青麵前停下,“吃飯的時候少說話,”

明顯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機警的人自是聽懂了。

隻秦淮月還在念叨:“整了就整了,還不讓人說。”

裴即白夾菜的手微頓,過了會,接著她的話說:“沒不讓你說,你要想去的話,也可以。”

秦淮月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他不想在繼續再聊這事,她理一理額前碎發,嬌氣埋怨道:“師哥,又拿我取笑。”

話是這麼說,心下卻是一凜,她並不覺得他在開玩笑。

李晴雪見桌上氣氛越來越僵,冬青和任緋隔岸觀火,她嘗試活躍,拿起桌上的分酒器想要給裴即白麵前的酒杯裡斟酒,裴即白抬手擋住:“酒就不喝了吧,等會開車。”

明顯的拒絕意味在裡,李晴雪還想再勸,任緋樂得見李晴雪吃癟,說:“對,現在酒駕抓挺嚴,喝茶也行,等會裴先生帶兩瓶我們的酒回去,抽個閒暇功夫,細細品下。”

“這不是有代駕嗎?咱也不怕啊。”李晴雪插話,大有打擂台的感覺。

任緋正想回話,裴即白又道:“明天出差,早上的飛機,還是不喝的好。”

正主都推辭二三了,

李晴雪也不好再勸酒,隻得歇了心思。

她原本就是靠秦淮月拉的線,想搶在任緋之前成交,雖和任緋之間有競爭關係,但也沒必要在客戶麵前做的太絕,更何況,秦淮月現在整個人就怵在那,臉上帶著怨憤地盯著冬青。

而裴即白明顯是因秦淮月剛剛那番話遷怒,落她麵子。

秦淮月可以看不清,可她不行。

她瞧了眼對麵的冬青,正麵不改色的進食,仿佛剛剛談論的並不是她。

李晴雪覺得這表妹還是被家裡寵得太過了點,沒受過什麼委屈,整個人過於傲氣,什麼情緒都擺在麵上。

她視線掃過與任緋聊天的裴即白,突然覺得這個客戶,她要拿下,估計會有些吃力。

這頓飯,前後大概吃了近兩小時,除開其中的插曲不談,倒也算得上愉快。

冬青偶爾會說幾句,其餘時段,都儘職充當背景板,一頓飯下來,竟超過了素日裡的七分飽。

拎包站起來的那刹那,冬青覺得似乎有點撐。

她摁了摁胃,微蹙眉,裴即白在與她擦肩而過時停步,低頭問:“是不是吃太撐了?”

他離她太近,身上的鬆香劈天蓋地襲來,她後移半步,退至自己的安全距離。

裴即白察覺到,直起身子,拉開二人距離,走在前麵的人回頭,問:“有什麼落下了嗎?”

冬青疾步與他錯開,低聲說了句:“沒有,謝謝。”

她往任緋身邊走去,裴即白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前方那個近乎逃跑的身影印入眼眸,心往下沉。

幾人走到門口,談笑風生,冬青沒參與,站在幾步之遠,夜裡沒有白日裡那般濕熱,風吹過來有絲絲縷縷的涼意。

她站在階梯的邊緣,雙腳一上一下的打著擺子,身子輕微晃著。

她一直以為放不下的,隻是再次相逢,她沒有想象中那般難受,雖情緒還是會被牽動,相比去年那次偶遇,已經好上很多。

既然無法成為愛人,那就做個普通朋友,好像也挺好。

那剩下的不甘,不死心的悸動,時間會撫平一切。

“冬青,我送你。”許是聊完,任緋輕喊遊離在外的冬青。

她回頭,臉上帶笑,語氣頗為輕快:“不了,我自己叫車就好,又不順路。”

任緋點頭:“那你注意安全。”

“好。”

裴即白站在不遠處,透過頭頂散下來的光,看清冬青的神情,整個晚上,她隻有這瞬間是真正輕鬆的。

“師哥,那我和表姐也先回去了。”秦淮月說。

“我送你們吧。”裴即白側頭禮貌性詢問。

看手機的任緋抬頭:“晴雪,你家不是同冬青家順路,一起唄。”

裴即白望向冬青,說:“一起吧,”他看了看時間,“不算早了,我送你好些。”

冬青收回懸在空中的半隻腳掌,回望過去,欣然接受:“好,那就謝謝了。”

李晴雪擺手拒絕:“我老公等會就來接我和月月,裴先生你送冬青就好了。”

李晴雪話說完,秦淮月忙道:“姐夫來接我們不是還得好一會嗎?姐,你叫姐夫彆來了,麻煩。”

“他都快附近了。”李晴雪話音剛落,麵前停下輛車,摁了兩下喇叭,落下車窗,李晴雪看到,挽住秦淮月胳膊,“這不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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