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心煨俠骨·七(2 / 2)

他想了想,對朱停道:“你幫我再擬信一封,就說伊王聽信小人教唆,在洛陽比擬帝城擴建宮室,私閹宦官。”

朱停微微一怔:“霧草!”

他正經起來,緊張道:“這、伊王這是要謀逆?!師父你那危險嗎?你還要帶什麼話,信紙夠用的,我幫你把前因後果交代清楚!”

洛飛羽淡定笑了笑:“不用,這般足矣。這封信不是給裕……我父親看的,他收到信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你被他們關了起來,萬一伊王要對你不利……”

洛飛羽道:“不用擔心,你隻需把話帶到,很快我就能出來了。”

當皇帝的人又不是傻子,他們若想知道什麼細節,根本不用洛飛羽多言,他們會更相信他們自己查出來的東西。而讓裕王和嘉靖帝得知他被關了起來,也隻是給皇帝一個順理成章的敲山震虎的理由。

朱停年紀還小,雖然想不通這個中門道,卻還是聽洛飛羽的話照做了。

他不知洛飛羽的用意,所以也不敢自作聰明添油加醋亂寫,謹慎又給洛飛羽念了幾遍內容,才敢把信遞出。

洛飛羽辦完正事,這才耐著性子在獄中過起坐吃積蓄的日子來。

他被困在這小小的囚室,一日三餐都有係統兌換出的各種烹飪填肚子,滋潤倒是挺滋潤,但不能出去刷日常,就沒有活躍度,洛飛羽很快就在獄中病了。

他眼看著自己血條下麵的懲罰狀態從“無精打采”到“偶感風寒”,默默數著日子,隻盼朱停他們動作再快一些。

那兩個看守的獄卒見他每日飲食豐富,過去了這麼久都還有新鮮食物,又聽旁人提起懷春宮之事,不禁懷疑洛飛羽是不是有什麼神異,對他客氣了許多,甚至有些敬畏。

這日,洛飛羽又在享用烹飪,那年輕獄卒快步跑到崗位上,對他使眼色道:“快收起來!王爺和世子來了!”

洛飛羽心思一動,秒撤了地上的宴席,衝那獄卒擠了擠眼睛:“我說什麼來著?他要來求我了。”

那獄卒沒脾氣道:“可把你能耐的,你就吹牛皮吧!一會兒若讓王爺瞧見你這裡的待遇,倒黴的可是我們哥兒倆。”

洛飛羽麻利往床上一躺,裹起被子縮成顆粽子,“先謝過兄弟,等我出去必報答你在獄中的照顧。”

他話音還未落,囚室門口就由遠及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伊王滿頭大汗,急切行來,強做鎮定大聲喝道:“獄中江湖女子,報上你大名來!”

洛飛羽卷著被子,隻麵壁道:“你讓我報我就報,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伊王臉色又青又紅,那世子卻沒他淡定,自己先耐不住搶道:“你是不是叫做李凰竹?”

前幾日聖上談及北虜之事,忽然不知怎得,就指點起當朝的諸多武官來,言談之間提到李凰竹,多有讚許,隨口問起她近況。

下麵的人神情尷尬,雖恐壞了皇帝興致,也還是如實上報說李凰竹途中耽擱,始終未曾上任。

聖上當即不悅,命人催促她即刻到任,並要求她到任後自覺親筆寫檢討上奏,還隱有猜疑似的,提到封地洛陽的伊王。

這下可愁了伊王父子,他們哪知道李凰竹跑哪兒去了,算算日子她早該到了洛陽才對。

她不來上任,伊王難道還能變出個指揮使來嗎?

嚴世蕃告訴伊王,皇帝這是在借李凰竹之事發揮,想試探地方藩王的態度,叫他一定沉住氣,麻痹皇帝,不要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嚴世蕃人稱小丞相,對帝王心思揣測極準,伊王對他十分信任,著人打聽李凰竹形貌。可越打聽越覺不對,前些日子被他抓進獄中的那個,怎麼就那麼像李凰竹呢?!

他於是立刻趕來獄中。

洛飛羽故意“呀”了一聲,語氣十分欠扁:“世子如此抬愛,竟連我名姓都打聽清楚了,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真、真是她……”伊王嘴皮子都抖了起來,手指著洛飛羽說不出話來。

伊王世子急道:“一場誤會!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請指揮使出來,好好梳洗!”

洛飛羽頭也不回:“我突然覺得這裡呆著比在虎圈安全,不想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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