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栗打定主意將憋屈往自己肚子裡咽。眼睛裡暗黑一片,唇角緊抿著,雙手撐開白色浴巾,目無斜視地蒙在她濕了鬢角的腦袋上。
語氣生硬得跟個冰塊似的:“趕緊把衣服換了,以後沾水的活兒一律不允許乾。”
大塊浴巾壓了下來,段伏儀垂著頭,眼睛眨巴眨巴,心情大好。
“你不生氣?”段伏儀腦袋從浴巾中鑽出來,“不會辭掉我嗎?”
祝星栗心裡暗罵了一句“我他媽哪敢生氣”,垂頭看她:“怎麼?覺得我煩,還是不想繼續乾?”
段伏儀猛地搖了搖頭,這兼職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加厚加料雙芝士的餡兒餅,當然很喜歡了。
祝星栗:“那就留下來,少氣我。”
段伏儀眯眯眼,擺出一副姨母笑:“有財長大了,知道疼人了,作為前同桌我深感欣慰啊!”
祝星栗鼻腔裡擠出了哼聲,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沒有突然消失,早就知道了。”
段伏儀就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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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透做了半天心理預設,可見到祝星栗那惱怒夾雜無奈跟吃了癟一樣的臉時,還是沒控製住,靠著沈莫的半邊胳膊抖得跟篩糠似的,還自動消了聲。
沈莫聳聳肩,一副我跟這傻逼沒關係的表情,飛速操縱著手柄,眨眼間爆了對方一個頭。
遊戲結束,又是毫無意外的——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顧炎澤推了推眼鏡,把手柄換成手機,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一串回複,快速地拚著字。感受到祝星栗泄氣般癱坐在他與沈莫之間,眼睛都沒動地兒,含混地問了句:“來了啊?”
低沉地嗯了一聲,雙手捂住臉,祝星栗覺得沒臉麵對在座的哥們弟兄,一直沒說話。
沈莫勾了一聽啤酒撥開拉環,手肘碰了碰他胸前肌,靠在他耳邊小聲問:“我就瞧著眼熟,是冰雪公主本尊嗎?什麼時候找到的?”
段伏儀沒認出沈莫情有可原,高中那會兒他們同校不同班,但不等於沈莫認不出段伏儀。那姑娘經常與祝星栗成雙成對地進教導室,然後再大搖大擺地一個人出來,非常囂張。
可自打這姑娘突然消失之後,祝星栗就跟個瘋子一樣,抽煙酗酒打架鬥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鬨得最嚴重那次,人被打暈扔進又臟又臭的小河溝裡,衣服被扒光,赤.裸.裸地跟條死魚一樣。
沈莫路過時正好瞧見,忍著惡臭把他拖上岸,又潑了兩瓶水,才把人弄醒。醒來後也不說話,就在河邊枯坐一整晚,陪著的隻有滿地的煙頭。轉天腫著眼睛背著書包繼續上學,沒多久就從校霸一路晉升為學霸,之後的路順風順水的,再也沒見他瘋過。
沈莫以為祝星栗經過那一晚後便把她給忘了,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也沒再提過這檔事。可這麼一看,原來是放心裡了,一直沒忘。
回憶這東西有時候可以傳染,祝星栗從那段簡稱為悲慘的回憶中抽身後,長舒了一口氣:“找是找到了,可人家不認。”
沈莫一笑:“嘴巴不認不代表心裡不認,彆慫,直接點。”
段伏儀在廚房裡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忙什麼,背影瘦削,丸子頭隨意梳著,看起來很專注。祝星栗漆黑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神情有些挫敗。
“先這樣吧,彆再把人給弄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栗爺:媳婦太折磨人了,真想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欺負一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