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我(1 / 2)

【我們悄咪咪地去哦~】

祝星栗收到這條信息之後,手指顫了一下。他就在黑暗中垂著頭看著屏幕,一動不動的,勾著笑的唇角扯出縫隙,露出白花花的牙齒。

心情過分地太好。

女孩子自願地提出一項兩個人單獨性、排他性的行動,帶著隱秘感、刺激感的秘密行動。還有那個簡短的小波浪,仿佛能將她活潑的樣子具象化,心情愉悅地可以隨波飄蕩。

祝星栗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飄,不知道是高強度工作之後的後遺症,還是被這一句簡短的邀約攻擊到了心臟,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不太真實,以為撞到了幻影。

就像是一句話的終結,那個戛然而止的句號,突然在收筆之後又調皮地甩出一個彎勾,給的故事留下延續的餘地。是期待,是成全,是意想不到的幸運。

但接下來幾天,段伏儀都沒再提出去玩這件事兒,祝星栗也很有眼力見的沒提。倒不是她信口雌黃隨口一說,而是她這幾日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段時綾在開學之後的第三天又打來電話。這次倒不是段恒竹生病住院,而是段老太太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八十大壽。

段恒竹當爹當的失敗,當兒子當的也不成功。段老太太三十二歲喪夫,一個人把閨女兒子拉扯大,就盼著兒女家庭和睦,夫妻相攜終生,了卻她未能與丈夫相守到白頭的夙願。然而兒媳婦儘孝跟前,她兒子卻攀附權貴之女,借勢上位視妻女不顧,最終搞得家破人亡。

段老太太一氣之下,單方麵與段恒竹斷絕母子關係,與女兒一起遠赴新西蘭養老。許是落葉歸根之情,七十九歲的老太太重歸故裡,打算同全家族熱熱鬨鬨地辦一個壽宴。

段老太太疼惜段伏儀,這幾年一直沒斷聯係。辦壽宴這事兒段伏儀早就知道,但段恒竹和段時綾怎麼知道的,她不得而知。

段恒竹一直很想找機會讓母子關係破冰,然後一箭雙雕,帶著李音容母女認祖歸宗,讓官場的升遷之路走得更順,最後再拉著她強行演一場皆大歡喜的團圓戲。

因此,段時綾給她打電話的意思就很簡單:你隻要不出現就好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各種激將法落下圈套,想方設法地讓段伏儀不想去不願意去。然後段時綾就可以用她那向陽花的性格去籠絡段老太太,攻進銅牆鐵壁的包圍圈,做那個衝鋒陷陣的勇士。

壞人的可狠之處就在這兒。想儘量裝成一個好人,那就讓好人去做惡人,然後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引領言語高地去攻擊好人,完成身份的置換。

等到眾人明白過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壞人,被浸染黑暗的壞人,哪怕他曾經善良過。

段伏儀又不傻,她聽得出來,但煩就煩在這三個人太招搖,太放肆,太他媽的不要臉。

可又不知道怎麼辦,她確實不太想去。

*

祝星栗這幾天都早出晚歸,恨不得將陳述安排的工作在三天之內做完,然後乖巧地等著段伏儀帶著他悄咪咪地出去玩。

這天祝星栗拍完一個公益短片又做了個雜誌專訪,回到家時已是華燈初上,城市正式躁動起來的時間。但他就覺得不對,他家太冷清了,明明段伏儀人還在,卻有一絲不對勁兒。

入室門口,掃地機器人明顯一副電量耗儘的模樣,卻仍舊努力掙紮在工作一線,伏地魔還在一旁亢奮地挪動它,齜牙咧嘴地,像是個無良的包工頭。

段伏儀就站在廚房裡,垂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意識已經在神遊。

祝星栗歎了一口氣。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幾天。一個人要麼站著要麼坐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愛說話不愛理人。祝星栗起初還以為她又生了莫名其妙的氣,旁敲側擊地問了,卻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祝星栗不放心,擔心她和朋友,或者是男朋友吵架,讓容閣偷摸地跟了幾天,得到的回複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一個人自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孤零零的遺棄感,喪氣得很明顯。

祝星栗換了衣服下樓,段伏儀仍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吃飯了嗎?”祝星栗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在想什麼呢?”

段伏儀猛地一怔,回過神來回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我還沒收拾完,一直在發呆了。”

祝星栗頓了頓,站在她身旁,淡淡笑了聲:“發呆能賺錢嗎?”

段伏儀啊了一聲,抬起頭。

祝星栗看了她一眼,拉著她的胳膊往客廳走。段伏儀不似往常那般反抗,跟在他身後慢慢走著,站在沙發前,表情依舊有些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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