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2 / 2)

她到時可能會攀過連綿的山脈,淌過潺潺的水流,躍過明媚的花海。

“又看到了什麼的信。”

她可能會看見遷徙的侯鳥,遇上轉瞬即逝的流星,邂逅雨後森林的彩虹。

她希望這個孩子的生活,能夠存在哪怕一絲的白晝。

那些可是這場盛大的祭典上都沒有的事物。

“全部都會寫給您看的。”

但是彙作言語卻隻能如此平淡地與他說。

大概是言語上太過貧乏而顯得蒼白了,神黎突然很想要碰碰他的額頭,但是那樣就太過親密了,他們的關係並不允許她這麼做。

於是她隻能直直地看著他,神黎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他們重疊的瞳孔,裡邊墜著她眼底的星光。

但是他神色寂寂道:“無聊,不準寫。”

“哦。”她便隻是溫柔地微笑,心裡並不失落。

哢嚓。

同一時間,神黎耳尖地聽到旁邊傳來這樣從來沒聽到的聲音,她轉身看去時,看見身邊的攤位上,老板舉著一個方形的小玩意放在眼前,方向對著他們。

注意到他們的目光,老板放下那個東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隨後與他們解釋說那是洋人的玩意,可以將一瞬的畫麵以紙質相片的方式記錄保存下來的小機器,可惜是黑白的。

也許是覺得沒經過他們同意就拍了不太好,老板便說等過些時候相片出來了可以給他們留個紀念,但是小少爺對此不以為然。

“以後當遺照還差不多。”他道。

神黎卻很感興趣,說到時候會來拿的。

走了一大圈後,考慮到時間,神黎決定帶著小少爺回去了。

她在人少點的地方將小少爺放下,與他一起搭上了電車。

這個時間點搭電車的人很少,放眼望去隻有那麼廖廖數人。車廂裡昏黃的光籠罩著沉默的人們,時間也仿佛放慢了流淌。

神黎與小少爺坐在無人的靠窗長椅上,電車很快哢噠哢噠開了起來。

軸輪摩擦著鐵軌,閃著燈的電車緩緩駛過人流密集的街道。一路上,神黎看見祭典的燈光也在以一定的速度倒退,很快就被拉成了黑夜裡一條流光溢彩的光帶。

她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身邊的小少爺道:“少爺,雖然您能出門玩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平時還是應該謹慎點。比如說少爺以後要是以後晚上碰到一個彩色眼睛刻有字的人千萬要走遠點哦,他愛抓可愛的孩子……”

“你在哄小孩子嗎?”但是他用平靜的語氣打斷了神黎。

神黎一愣,隨即意識到眼前這個孩子聰慧到不似常人,這會大概知道她在說什麼了,也正為她的拐彎抹角感到不悅。

神黎收了聲,也不尷尬,隻是道:“因為要是我不在您身邊的話,還是會擔心的。”

“你在又怎樣?”他問。

“可以保護您呀。”神黎笑道。

“哦?保護我?”黑發紅眸的小少年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又有趣的事情一樣笑了出來。

神黎嘿嘿笑了一下,抬手比了比自己的手臂笑道:“嗯,我很厲害的。”

聞言,他好像不想再搭理她了,微瞌著眼睫,看上去有些疲懶困倦的樣子。

於是神黎沒有問他來這一趟的感受,大概是無聊的吧,但是他能來一趟和子婆婆大概會很高興。

這麼想時,那個孩子突然在安靜的車廂裡出聲了:“神黎。”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的聲音介於孩子與少年之間,她很清晰地聽見了。

他的神色在光怪陸離的車廂裡明明滅滅,恍惚間,神黎看見他好像笑了:“你下午說的那些,我總有一天會做到的。”

“到時,你也一起去嗎?”他問。

神黎一愣,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肯定不行的吧,她已經想要辭職了,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了。

但是他好像也不在乎她的回答,虛虛靠著她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神黎輕聲道:“您先睡吧,我會帶您回家的。”

神黎知道他還沒睡。

靠在她身上的這個孩子,閉著眼的麵容十分乖巧。他安靜,淡漠,身上總是有藥香,還有一種神黎挺熟悉但又說不上來的氣息。

剛才那話不像是他會說的,但是乍一聽起來,她覺得這個孩子小憇的臉又溫軟了幾分。

於是,有那麼一瞬間,她對他今後的設想裡,有了她自己的身影。

但是,這樣一個孩子,當下午他朝她伸出手來的時候,神黎在那一瞬間想的卻是——她要怎麼折斷這個孩子的手臂。

然後扭斷他脆弱蒼白的脖頸。

她當時,竟然有一瞬間想要殺了他。

因為她那時從這個孩子身上,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作者有話要說:  屑老板:見不到?沒事,等我換個號【bushi

如果你們覺得這個小少爺挺乖的,隻能說是屑老板偽裝得挺好的。

抱歉,俺太弱了,所以真的很感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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