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肆(2 / 2)

啊,太耀眼了,這兩兄弟的笑容。

千壽郎一聽神黎是煉獄的朋友立馬熱情地端來茶水招待了她,其熟練程度讓神黎感慨煉獄先生真是有個可愛又懂事的弟弟。

可惡!她好忌妒!

千壽郎雖然他看上去按捺不住想見哥哥了,但一聽他先去找了父親便隻能作罷。

這會他和神黎先坐在廊下喝著茶吃小點心,本來千壽郎還是以“您”來稱呼神黎的,但聊著聊著他們兩人就熟了起來,便選擇了更直接親切的稱呼。

千壽郎問神黎:“神黎姐姐你是鬼殺隊的人嗎?”

神黎搖了搖頭:“不,我不是。”

千壽郎似乎一愣,片刻後那雙金紅色的瞳孔好像亮了幾分。

但神黎沒注意到,她看著大冬天的院子一角種著什麼少見的植物,它的外表為了防寒包著一些東西,但神黎還是窺見了一點綠蔥蔥的枝杆。

她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千壽郎笑道:“是我和哥哥以前一起種的花,叫太陽花,如果能過熬過這個冬天的話,等明年夏天就會開花了。”

神黎一愣,驚奇地看著它們。

那就是向日葵,是太陽花啊。

她看著看著,忍不住想象那枝上開花的樣子,她道:“那以後有機會的話,我能過來看看它開花的樣子嗎?”

千壽郎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當然可以!”

聊多了一會兒後,走廊的拐角處傳來了腳步聲,神黎和千壽郎望過去,不出意外見到了煉獄以及……一個長得也超像煉獄的中年男人!

神黎便猜測那就是他的父親了。

真不愧是一家人!!長得都好像!這基因也太強了吧。

神黎都能想象煉獄以後的孩子是長什麼樣的了。

但是乍一出現,那位父親似乎心情並不是很好,他臉色陰鬱地斥責著煉獄,還說什麼“要走就趕緊走彆回來了!”的話,而煉獄卻表情如常,依舊耐心且平靜地笑著,看上去像在包容父親的一切情緒一樣。

好在那位先生一看到神黎便止了話頭。

神黎站起來與這位長輩打了聲招呼,稱是煉獄的朋友。

“這是神黎!”煉獄在一旁笑著介紹道。

煉獄的父親那雙也是金紅色瞳孔看著神黎時有些銳利,似是在打量,但是麵上卻收了幾分與兒子說話時的暴躁。

他道:“你就是杏壽郎說的那丫頭嗎?”

神黎便又笑著道了一聲:“您好,我是神黎。”

對方看著她,神色比起方才剛出現時緩了不止一點點,他道:“神黎是嗎?既然來了就坐坐再走吧,千壽郎,去準備一下茶水。”

“是!”千壽郎立馬應道,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神黎眨了眨眼,看向煉獄時他也無辜地眨了眨眼,然後朝她無聲地笑了笑。

等到一切招待完就是午後了,煉獄和神黎要告彆煉獄一家了。

“父親!孩兒出發了!”

站在門口與他們告彆的時候,麵對父親依舊冷峻暴躁的表情,煉獄卻像不在意一樣仍然笑得燦爛而陽光。

“趕緊走!”他父親道。

但是下一秒,他轉頭來對神黎道:“下次有空的話就再來多坐坐吧。”

神黎微笑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煉獄與他父親的相處模式為何那麼詭異,但是這位長輩招待她時卻是挺平靜溫和的,簡直與對待煉獄是兩張臉,於是他們算度過了一段挺不錯的時間。

等到真正告彆後繼續上路時,神黎終於忍不住問道:“煉獄先生,你與令尊關係很糟糕嗎?”

煉獄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他笑道:“不,家父原來是一個熱情的人,但早年因為家母病逝的緣故,所以有些受打擊了!他也不太希望我一直殺鬼,當我今天說我就算娶妻生子了也會繼續殺鬼的時候,他似乎很生氣!”

這會他們走在一處安靜的林間,陽光從外邊灑下來,影影綽綽的,腳下淺淺的河流化了薄冰,正潺潺地流動著。

他們輕巧地踩著河上突起的石塊過河,當此時的煉獄在前邊先一步登上岸後,他便微笑地朝身後一步之遙的神黎伸出掌心來。

神黎一愣,一時沒牽上他的手。

神黎發現自己有點應付不來煉獄杏壽郎這個人。

至今為止,她遇過沉默冷淡的,安靜溫柔的,也遇過殘暴凶惡的人……不管是什麼類型的人都沒有讓她有這種感覺,但獨獨煉獄,神黎感到了苦手。

倒也不是說相處得不愉快,相反,和他相處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總的來說,對方是能讓人感到身心被治愈的類型,他熱情坦率,總是如陽光般微笑著,不管是行為還是言語都暖心真誠到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但是,恰恰是這一點,卻總能讓神黎猝不及防、啞口無言,甚至不知道作何反應。

有時所有拒絕的情緒和想說的話在他的微笑中就仿佛隻能哽在了喉嚨下,悄悄翻滾著發酵一樣。

她好像,幾乎沒遇見過這樣的人。

他會在打雪仗的時候站在她前麵抬起羽織來給她擋雪,會在她找到了小木牌後主動幫她係,也會在黎明出發時先為她買好了熱騰騰的早餐。

他會在下山的時候防著她摔倒,會在擁簇的村莊集市裡為她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會在她上馬車的時候來牽她的手……

雖然都是很平常的小事,但是她卻有些不習慣。

因為很少有人會在敵人或攻擊來臨前先為她化解,也很少有人會在這種小事上向她伸出手來,更很少有人會以保護的姿態擋在她麵前。

他猝不及防闖入眼簾裡的背影和掌心,以及溫暖安心的微笑,都會讓她原本相應的防禦與警戒像卡了殼一樣,一時間就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又該不該伸出手去。

特彆是他的聲音,總能讓她想到那個人。

每每想到時,她就會想,他會為她做這些事嗎?

答案是,不會。

於是他們的影子總是重疊又分離,讓她有些抗拒。

太過熱情溫柔了,這家夥。

一直走在她前麵引領她保護她,明明她才是一直站在最前麵的人。

真不習慣……

似乎見她幾秒都沒有搭上手來,青年歪了歪頭疑惑地看著她,那耀眼的發絲在午後林間的陽光中好像又亮眼幾分。

“我可以自己來,煉獄先生。”神黎看著他的手道:“不需要這麼照顧我。”

但是煉獄卻並沒有立即收回手,他像是明晰一切一樣,眸光通亮地笑道:“神黎,你是在和我較勁什麼嗎?”

神黎一愣:“沒有……”

“是嗎?”對方依舊在微笑:“因為有時候覺得你對我有些猶豫抗拒的感覺,我還在想是不是被你討厭了。”

“不,沒有討厭你。”神黎搖了搖頭道,並為他的敏銳和細膩驚訝了一瞬。

他說到這份上了,神黎也索性道:“煉獄先生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之前說什麼負責的你請我吃了那麼多次飯就算了。”

說到底,煉獄一開始是因為那事才與她相處的,這些天來神黎也算是知道他真的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了,但是……

“我們並不存在那樣的男女之情,你沒有責任和義務……”

然而,煉獄帶笑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她:“神黎,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神黎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最後她索性道:“沒有人會喜歡我……”

記憶裡的她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來著,殘暴又冷漠,從來都沒有男孩子喜歡過她。

聞言,煉獄安靜了一會,但是片刻後,他金紅色的瞳孔站在石塊上的她,既而認真地笑道:“雖然確實是因為看了你的身體才提出的負責,但是那晚當我看見你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傷口時,我就十分震憾地想,這真是位堅強又勇敢的女性,為了保護他人與弱小而拚死戰鬥,其靈魂必定也十分高潔美麗,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所謂的一見鐘情吧。但是我之後就非常地想了解你,經過我自己的觀察,你真的是位十分美麗的女性,無論內外。”

青年逆著光,其麵容清晰至極:“你會很溫柔地笑,會擁抱跌倒的孩子們,也會為他們吵架而采取行動,雖然方法很彆扭就是了,但是你有一顆溫柔的心,不管是陪我去見家人還是談起你想要去見的那個孩子。”

說著這話的煉獄笑得璀璨而溫柔。

但是神黎愣愣地看著他,隻想說臉都不紅心也不跳一下的家夥……

她剛這樣想,對方就微微前傾過來伸長了手將她從河裡的石塊上拉上來,一把擁進了懷裡:“我覺得這樣的你非常可愛,就像會發光一樣,不管是逗貓還是唱歌,一舉一動都很吸引我,所以我忍不住想照顧你更多。”

寬厚溫暖的掌心將她的頭輕輕按在他的胸口上。

嘭嘭嘭——

神黎聽到了對方急速鼓動的強烈心跳。

以及上邊帶著笑意的言語。

“但或許那是比照顧更深的想法與心意也說不定!”

上邊淺淺的呼吸好似正在親吻著她的發絲。

嘭嘭嘭——

神黎聽到那心跳聲好像更大聲了。

恍惚間,她隻是愣愣地想到,記憶裡森林裡的那朵花,好像就是如他一般的太陽花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神黎:“好了,煉獄先生,你戲份沒了。”【bushi

義勇:“明明是我先!為什麼?.jpg+心寒.jpg”【bushi義勇我還愛你

神威:“論先好像誰都比不過我。”【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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