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似是毫不意外地輕笑了一下,那從喉嚨處發出的輕哼像午後乾淨明快的風:“你還是這麼討厭啊。”
很好,肋骨什麼的都還沒斷。
與此同時,神黎對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作了粗略的判斷。
臉上的割傷和額頭上破口的地方已經止住血開始愈合了,但是對麵那家夥的腹部還在流著淋淋的血液。
都說打女人不打臉,打男人不打腎,但是他先打她臉,那就彆怪她給他來一傘了。
神黎調整著呼吸揮了揮傘,義勇也站起來握了握手中的刀,鋒利的刀尖對著神威。
那是蓄勢待發的戰鬥姿態。
神黎見他的傷口很深,那肩膀的血潺潺地流,幾乎將他那半邊黃綠交織的羽織染成與暗紅的那邊相同的顏色了。
她又不確定地問了一遍:“義勇先生,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他說。
但是他微斂著細眉,比平時微微上挑的眼角看上去冷漠又淩厲,下一秒便將手中的刀以一個居合姿勢對準了前方的人。
他冷冷的眸中依舊很平靜,但裡邊似乎燃著安靜的怒火:“但是羽織破了個洞,我很生氣。”
麵對義勇的敵視,神威先是摸了把腹部,然後摸到了一手血。
他眨了眨眼,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對身上的傷沒有一絲煩惱或痛苦。
而且他的戰鬥興致好像因為方才被義勇打斷而消減了不少。
他的殺意就像雨後的霧氣般散去了。
少年纏著繃帶的手將傘身轉了兩圈後撐了起來,纖瘦的身形以隨意輕快的姿態站在那,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至少朝神黎眉眼彎彎地笑了:“嗯,招呼打過了,我也差不多在這裡玩膩了,過來,我們該回去了~”
神黎和義勇一時間都愣住了。
就、就這樣嗎?
她本來剛想狠狠揍他的。
阿伏兔很習慣他的陰晴不定,他從不遠處撐著傘走過來,很是無奈的語氣:“終於打夠了願意消停了嗎?”
語畢,他又朝神黎招了招手:“快點過來,該走了。”
但是他剛說完,神黎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回應就被義勇突然抓住了肩膀。
神黎一愣,側頭看去時,義勇的表情一如往常,但染上了些許冷冽的味道,他目不斜視地看著神威,嘴上卻是對神黎說:“你就是要和這種人離開嗎?”
“義勇先生……?”神黎困惑地看著他。
“如果是為了他這種人……”
他薄抿的唇輕啟,側臉的麵龐曲線在冬夜裡顯得冷硬極了。
那是不久前他與她道彆時截然不同的神色——電車燈光為背景的迷蒙夜色裡,黑發的男子站在她麵前安靜地凝視她。
「如果是恢複記憶要回去了,那一定會過得比現在安心幸福些吧……」
當時他輕瞌著眼睫,眉宇間被細碎的額發摩挲著,掩去了幾分看不真切的情緒,恍神間看去時,有一絲她似曾相識的落寞。
但是他的嘴角邊卻是幾乎被燈光虛化了的細微的笑意,那是被駛過的電車掀起的風帶到了她耳邊的話語: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先在這裡說再見吧。」
“如果是為了他這種人……”
但是此時,他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扯到了背後,眸中的光卻冷得像那冰涼的月色:“那我不想讓你走。”
“嗯?”聞言,緋橘發少年一愣,頭上的呆毛晃了晃。
他安靜了半秒,隨即眨了眨那雙明淨到沒有一絲陰霾的眼睛,像是想起什麼又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輕聲笑道:“原來如此,你也和那個男人一樣是嗎?”
他的語氣和笑容都十分乾淨明快,但阿伏兔一聽,像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先一步道:“團長,差不多就行了,不是說要走了嗎?”
“我改變主意了~”但是少年人一把推開阿伏兔走上前去,他湛藍的瞳孔似無雲時的天空,但是此時在黯淡的昏黃街燈中卻猶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冷靛霧氣:“等我解決完他再走。”
他微眯了眼,將撐開的油紙傘又合上了,當傘尖對準義勇時,那張雋秀到賞心悅目的臉上是輕快到有些純良無辜的微笑:“因為我可不會讓另一朵花也枯萎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神黎:“看樣子又可以揍弟弟了。”【bushi
猜猜下章出場的會是誰呢【bushi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