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貳(2 / 2)

他眼睫輕顫,終於輕聲道:“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失去性命,我覺得死而無憾。”

那聲音太輕了,要不是因為他的聲線偏冷粼的,不然根本聽不清。

而神黎則是愣住了,這一愣就愣了很久,她看著義勇那一如既往清冷到好像連漣漪都晃不開的淡漠神色,卻為他此時的言語而莫名失去了聲音。

最後,她像是無奈又像是沒轍了一般,輕輕抵著他的肩笑道:“笨蛋,這種話不要再說了,與其說是我平安就好,不如說是現在看到你沒事,我覺得真是太好了,當時傷得很重吧。”

對此,他先是抬手遲疑地拍了一下她的頭,然後隔了幾秒後又拍了一下,像是在笨拙地安慰:“……還好。”

他說:“沒什麼大礙。”

於是神黎抬起頭來,見他又如往常那副樣子後,便笑道:“所以作為感謝,中午想吃什麼?我主廚!”

他頓了一下,思索了一會說:“蘿卜鮭魚。”

神黎又將他重新罩進傘下來,與他一同邁開了腳步:“哪來的蘿卜和鮭魚啦,真是的,況且我也不會做。”

他說:“那我下次教你。”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順著一條小河一路往上找到了源頭,在越往上的地方,河邊的樹就更密,此時它們探著雪絮成堆的枝頭掩在河道的上方,義勇告訴她春天的時候那枝頭上會開滿或粉或白的花,花會隨著風的吹拂落下花瓣或一整朵,像小船一樣順著流水流下,途經整座山。

他用波瀾不驚的表情與語氣同神黎講說著有關於這座山的過往,他說他以前會在訓練空暇時玩捉迷藏,和一個關係很好的同齡朋友一起跑過春夏秋冬都不枯萎的草叢灌木。

夏天夏日祭到來的時候,他們沒法下山去玩,便約好以後成為鬼殺隊的隊員後出山一起去,而往往那個時候,鱗瀧先生也會在山間的樹林裡掛一些燈籠,有時還會有墜著信箋的風鈴,風吹起來鈴鈴地響,寫滿了他們願望的信箋和燈籠會隨風飄著,隱約有幾分夏日祭的味道。

義勇還說他在一棵楓樹下埋了寫願望的小瓶子,但是現在他已經找不到那棵樹了所以沒法帶她去,他說他記得那天是個盛秋的天,他埋下後躺在柔軟的枯葉毯上,不小心睡著了,結果醒來時被飄落的金紅楓葉給埋了,他說他至今都還能記得那葉上枯燥但是好聞的氣味。

說著這些的時候黑發男子的神態冷清而平靜,但是他的目光遼遠且懷念。

神黎安靜地聽著,走在他身邊撐傘為他擋去那枝頭上時不時落下的雪。

等到差不多要回去的時候,義勇突然說:“你那位朋友的衣服我給你一起捎來了。”

神黎便又想起了紅葉,但是她突然想到自己並不清楚紅葉的未婚夫和家人在哪裡,要怎麼把她的衣物還給他們呢。

對此,義勇給她出主意說直接給她立個衣冠塚。

似是覺得她還難過,他又道:“要不就把她的羽織穿上,帶著她一起前進吧。”

聞言,神黎一愣,她瞅著他那件衣服上與錆兔相同的半片羽織,又看了眼他說這話時認真的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神黎覺得她好像突然知道了義勇的過去,也知道了這件羽織對他來說是什麼意義了。

對此,她輕聲對他說了句:“對不起。”

她以前還吐槽過他的羽織來著。

但是義勇好像並不明白她為什麼道歉,他隻是安靜地看著她,然後說:“我們回去吧。”

神黎和義勇回到鱗瀧先生的住處時,發現家裡的氛圍竟然意外地和平。

因為鱗瀧先生還在和天音夫人說著什麼,而神威正和甘露寺小姐麵對麵坐著,竟然在比賽吃桔子。

能和他們比食量的人必定不是凡人,神黎驚訝地看著那位身材超好的甘露寺小姐與神威不相上下的進食速度。然後她還驚悚地發現院子外倒了一棵桔子樹,無一郎和阿伏兔正在摘那些桔子扔給那兩個正在比賽的家夥吃。

無一郎可能是純粹無聊湊熱鬨,但是盯著神威的目光冷戳戳的,而阿伏兔,神黎覺得從他那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來看他就是被威脅著摘桔子的。

“我是不會輸的!”甘露寺小姐鼓著臉頰不甘勢弱地嘟囔道。

而神威將那些桔子連皮帶肉一起吞下,十分從容,笑眯眯地看著櫻發少女:“想贏我還差一百年呢。”

這時候神黎莫名就想起了煉獄之前說甘露寺小姐吃太多櫻餅而變成了櫻發,她突然想說小心等下變成橘發哦,神威也就算了,他本來就那發色。

“你這樣吃小心肚子痛。”神黎走過去對神威說:“至少剝了皮或洗一下,等下吃太多吃不下午飯我可不管哦。”

神威自動省略了她後邊那句,轉頭對阿伏兔說:“那阿伏兔你幫我洗或剝吧~”

“……滾。”

之後神黎發現自己轉了一圈意外沒看到煉獄,等到她走進廚房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了裡邊的青年正將他的披肩羽織取下。

神黎不禁一愣。

注意到神黎的到來,那個金紅發色的青年擺弄衣物的動作稍稍停下,廚房裡有通風的小格子窗,此時屋外的陽光柔柔地灑進來,爐灶上是一片如雪般剔透的光。

而身形修長的青年站在那,被那陽光的塵埃虛虛包裹著,耷拉在肩上的發尾依舊是那明豔火熱的殷紅。

他抬手來朝她打招呼,麵上那爽朗溫和的笑容好像被陽光又照暖了一個度:“神黎,你回來了啊!聽說是你做飯,所以我就來幫忙了!”

幾天不見他依舊如此有精神。

大抵是覺得穿製服做飯不方便吧,神黎見他把它脫了後開始挽那裡邊的白襯衫的袖子,露出了一截白皙且肌肉結實緊致的小臂。

這些完成後他走過來靠近她,還抬手幫她把耳邊淩亂的發撩好。

冬日裡,氣息溫熱的青年彎著眼角和嘴角,其俊朗的麵容上是一雙因期待而熠熠生輝的金紅瞳孔:“要做桔子醬是嗎?我也會做哦,我們一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神威:“你們儘管撩,反正她就是要和我走的。”【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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