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致那廝普普通通兩隻眼睛一張嘴,兩個胳膊一條腿,吊著凝碧道君百年也沒給回應不說,還天天一副自視甚高,對誰都看不起的清高模樣。這種渣滓也就那點修為可看了,除此之外有什麼好結交的?
要結交也是結交凝碧道君,長得美的女修不少見,可長得美還很能打的女劍修則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最能說明這點的,當屬那由上界仙人整理出的三界美人榜,凝碧道君早早便位列榜上。
而仙人整理的另外兩榜,天驕榜以及名人榜,前者有硬性規定,在榜者須得骨齡三十歲之內,以前的凝碧道君倒是上過,如今自然不在其中;而後者,縱覽榜上所有合體期,凝碧道君無疑是最耀眼的那個。
這麼想想,如能與凝碧道君結契,那簡直是上輩子拯救了修真界!
修士們群情鼎沸,愈發期待那天的到來。
侍立在旁的楚歌峰婢女們聽著看著,站姿更規範了。
不久,烏致先行回來。
留意到烏致是自己一個人,沒與凝碧道君一起,且往他來時的那個方向望去,也沒望見哪有凝碧道君的身影,當即便有人悄悄對烏致予以注目。
恰巧烏致落座時撫了撫袖口,他們這才發覺烏致居然換了身衣服。細看連足下的雲頭靴都換了雙新的。
儘管不清楚烏致為何從頭到腳都換過,但這並不妨礙諸位有心人生出警惕,總覺得烏致這舉動似乎暗含某種隱喻。
他們預感成真了。
半刻鐘後,見拂珠還沒來,烏致點了個婢女,讓婢女去催一催。
婢女領命離去。
很快又回來,神情略微嚴肅,腳步也匆匆。
婢女小跑著到烏致身邊,附耳對烏致說了句話。
因是太過私密的傳音入耳,眾修士探聽不得這句話的具體內容,隻知烏致在聽後便同他們說聲失陪,然後再度離席。
看他離開的方向,赫然是之前凝碧道君去的那個方向。
眾人麵麵相覷。
“該不會是凝碧道君那邊出事了?”
“多半是。”
有人止不住地開始擔憂。
他們等了許久。
然而烏致一去後再不複返,凝碧道君也久久不來,那位年輕修士沒忍住,問了給烏致傳音的婢女,婢女猶豫一瞬,答:“還請貴客恕罪,婢子也不是很清楚。”
年輕修士聽罷,沒有繼續追問,隻把這回答同周圍一說。
眾人也瞬間了然。
不是很清楚,那就表明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凝碧道君和烏致都過不來。這宴會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果然啊,隻要凝碧道君不在,這楚歌峰的宴會就索然無味。
眼見貴客們作勢要走,能主事的素和問柳正在峰主洞府那邊守著楚秋水過不來,餘下弟子又連在貴客跟前露麵的資格都沒有,婢女們多番請求,也沒能留住誰。
座無虛席的宴會轉瞬散場。
……
烏致尋到拂珠時,她正對著麵前的一排衣服發呆。
柔嫩的粉,清麗的白,其上或繡有花朵,或繡有煙雲,顯而易見,這些全是女子裝束,拂珠隨便挑一件換上就行。
可拂珠沒換。
不但沒換,並且依婢女所說,若非及時攔住,她怕是直接將這些衣服連同屋子全毀了。
烏致掃了眼衣服,沒看出什麼來,便走近問她:“連衣服都不肯換。還在生氣?”
拂珠循聲抬頭,怔怔回視他。
見她目光有些空洞,烏致又道:“凝碧?”
說著抬手,挽了挽她滑落下來的一縷青絲。
拂珠被他這動作驚醒。
幾乎是條件反射,拂珠猛地往後仰了仰。
那縷青絲從指縫間飛快劃過,似流水般不留蹤跡。烏致欲要捉住,卻忽而想起什麼,終究垂下手,沒再做出更親昵的舉動。
——她不想讓他碰。
——她怕他。
拂珠並未留心他的反應。
她隻在站定後,慢慢說道:“這裡,為什麼都是……”
烏致道:“嗯?”
拂珠艱難地吞咽了下,方將想要說的話說完:“……為什麼都是楚秋水的衣服?”她眸中茫然又不解,“我的衣服呢?楚歌峰上也有我的住處的,以前總有人提前去拿好備著。為什麼這裡一件都沒有我的?”
聞言,饒是烏致也不由愣了下。
他重新看向那些衣服。
果見每件衣服的領口處,皆繡有一點隱秘的暗紋。將暗紋對準有光線的地方,便能看清那是一小片金色的落霞,正是楚秋水的私人標識。
烏致默了默,道:“你這麼久沒來楚歌峰,準備衣物的人一時忘記了吧。”
拂珠道:“不到一個月而已,他們就隻記得楚秋水,不記得我?”
拂珠覺得這簡直匪夷所思。
她以往在楚歌峰是有多低調,楚歌峰上上下下的人居然這麼快將她忘得一乾二淨?
烏致道:“沒有不記得,隻是一時忙忘罷了,你對楚歌峰有多重要,你自己能不知道?彆氣了,像以前那樣不好嗎?楚歌峰離不開你。”
“離不開我?”
拂珠喃喃重複了遍。
沒問過她便提前開封她的赤霞酒,往專屬她的位置上放她不能吃的靈果,這專供女修們更衣的屋子裡也沒準備她的衣服……
如此種種,烏致卻告訴她,楚歌峰離不開她?
“那你呢,”拂珠問,“你也離不開我嗎?”
烏致皺眉。
少頃,他道:“宴上需要有人看著,我先過去了。”
說完轉身便走,留給拂珠一個冷硬背影。
有風在這時裹挾著枯葉自窗外吹入,拂珠感受了下,是北風,刺骨的冷。
明白了。
他離得開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一年618,我就買了兩件睡裙,我真節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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